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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光倒流,你最想回到什麽時候?
記得之前有人說過:真實往往比所有影視都感人。而在日本的一檔綜藝中,我再次感受到這句話的力量。
當節目組在街頭找到這對父女時,他倆正準備吃掉手中簡易的便當。爸爸看上去四五十歲,女兒二十對左右,年輕漂亮。
這檔節目叫《可以跟你去你家嗎》。節目組每一期都會尋找一位路人,然後跟隨他來到家中,拍攝那些最真實的人生。而在跟隨這對父女回家的路上,主持人意外地發現兩人的關係竟好得出奇——
“你暑假去了哪裏?”
“去釣了虹鱒。”
“和朋友一起嗎?”
“不,和爸爸一起。”
一般來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更喜歡和朋友待在一起,而她卻選擇經常和爸爸外出,這讓節目組感到疑惑。
到家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掛在窗上的媽媽的照片。8年前,媽媽因為癌症去世。
媽媽雖然不在了,但為了幾個年幼的孩子,也為了自己心中從未消失的愛,爸爸沒有再婚,而是辛辛苦苦地打工,爭取為孩子們提供更好的生活。
而媽媽的肉體雖然消失了,家裏的很多角落去依然保有她的痕跡。牆上有她的照片,書架上有她的喜歡書,櫃子中有她最愛的專輯…
每當看著妻子的照片,爸爸都忍不住想起第一件見到她的場景——
那時候去參加一位前輩的婚禮,她就坐在我前麵。頭發很長,很有禮貌。真的特別特別可愛
一見鍾情算不了什麽,難得的是兩人二見鍾情、三見鍾情、四見鍾情……
就這樣,感情越來越好的他們在相識僅僅八個月後就結婚了。
結婚之後的兩人感情沒變,依舊像婚前一樣如膠似漆。爸爸在外工作,媽媽一邊照顧家庭,一邊兼職為丈夫分擔壓力。日子很辛苦,但看著孩子們的笑臉,夫妻二人覺得一切都值得。
然而,幸福總是短暫的。在所有人都沒做好準備的時候,癌症就這麽來了。
妻子死的時候隻有44歲,人生的一半還沒走完,就猝不及防地離開。而那時的女兒也才上五年級,在最需要父母關愛的年紀裏,她卻失去了最珍貴的一份陪伴。
媽媽的死是全家人的痛,可日子終究是要過下去的。在之後的日子中,爸爸帶著媽媽的那份愛,更加努力地工作。兒女們也像是不想給爸爸添麻煩一樣,一夜之間變得懂事起來,盡量不讓爸爸操心。
日子就這樣不痛不癢地過著。今年春天,這一家人卻神奇地收到了媽媽的來信。原來早在她與病魔作鬥爭的時候,就寫下了這幾封“十年後的信”……
家裏的四個人,每人都收到了媽媽的信。那時媽媽的病已經很嚴重了,但在她的心中,十年後的自己還活著。我想那個時候的她,也正是靠著這個信念去配合治療的吧……
“至丈夫:
因為你,我擁有了三個孩子。從此擁有了幸福。你工作認真,被公司給予厚望。你讓我覺得自己也要好好加油才……你不管做什麽都很認真,我真的很崇拜你。孩子們也耳濡目染,健康長大……我生病的這段時間,還要你費心接送,花了很多時間和金錢。真的很感謝讓我活了這麽久,謝謝……孩子們也長大了,我們終於可以二人世界了吧?我們接下來也要更加努力,平穩地過著幸福的生活~”
每當看著信上的文字,爸爸的心中都要經曆一場風暴。他不知道妻子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些。他隻覺得自己差勁,即使是在摯愛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完全幫不上忙。
然而在媽媽的心中,丈夫什麽都沒有做錯。家裏的每一個人,在她心裏都是完美的。
“祐太(長子)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停滯不前。我真的很佩服你。生性溫柔,善解人意。希望以後也能繼續給家庭帶來歡樂。”
“拓也陽光開朗,喜歡照顧他人,是家裏的氛圍擔當……”
“清香(女兒)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吧。以前你總坐在媽媽的腿上要抱抱,你每天都說最喜歡媽媽了。聽到這個我真的超幸福……你現在還在學茶道和鋼琴嗎?馬上就要進入社會了,要學會分辨善惡啊。心裏要有底線,媽媽很期待看到你的成人禮哦。請努力地長大吧。”
在每一封信中,媽媽都把自己寫了進去。雖然她隱約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但還是執著地希望,自己能參與到家人的未來。她舍不得,放不下。
起初收到信時,大家都以為是一場惡作劇。但當確認過筆跡後,隻覺得心痛和遺憾,恨自己不能把真實的想法傳達給她。
丈夫想告訴妻子,自己從來都沒有把她當累贅。和她在一起的幾十年是他最幸福的時光。
兒女們想告訴媽媽,他們都已經平安長大,有好好學習和工作,沒有讓她失望。
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非常很照顧別人的感受,所以即便是在最痛苦的日子裏,她也沒對任何人喊疼。
媽媽有本日記本,爸爸從來都不敢看。而當節目組朗讀時,一股心酸和絕望的氣息撲麵而來——
“去檢查的時候左肺有陰影,那時候就懷疑是不是肺癌。”
“醫生打電話讓我趕緊去醫院。結果出來了,是惡性。果然……是癌症啊……”
“我終於理解了目前的情況,我的眼淚停不住。滿腦子都是我要死了嗎?站也站不穩,去付錢的時候也在哭。”
“一個月瘦了10斤,一個星期什麽東西都沒吃。每天攝入的卡路裏連100都不到,喝水也很痛,更不能喝粥。每天都晃晃悠悠的。但如果我不好好吃飯的話,誰來做家務呢?我要努力吃飯,努力做家務……”
十年前的女兒還是小學生,不能完全理解媽媽。而現在再看這本日記,隻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早點懂事,為媽媽分擔……
在被病痛折磨的時候,在最疼痛難忍的時候,媽媽也沒有向家人吐露自己的脆弱,反而堅持料理家務,撐不住的時候才會去醫院……媽媽,真的有在努力活著
“我可能再也沒法和女兒一起狂街,沒法一起聊天,沒法看她出嫁的樣子了。報紙上說器官癌症有幾率再活五年,但我的情況隻有1%的可能。現在,多活5年竟然成為了奢侈的願望。我該怎麽辦呢?隻能一個人哭,一個人笑了…”
雖然在十年後的信裏,媽媽還存在著。但是日記裏的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以前承諾過要陪著孩子一起長大,現在卻要食言了——
“祐太,對不起。拓也,對不起。清香,對不起。榮一,以後孩子們的事情,都隻能拜托你了。”
在信件裏,她的語氣輕鬆開朗,但她卻把最痛苦的樣子留給了自己,對著家人笑臉相迎,背後全是咬牙堅持的強撐——
“麻醉效果過了,好痛!這種痛大概和用刀捅我差不多。”
而在節目的最後,女兒也解釋了自己和爸爸關係好的原因。她說在媽媽去世以前一家人的關係並沒有這麽融洽,她甚至覺得嚴肅的爸爸很可怕。但是媽媽去世後,她覺得有必要把家人團結起來
“我已經失去了媽媽,不能再失去爸爸了。他對我無比重要,那些媽媽看不到的事情,比如我的出嫁,我都想讓爸爸幫她見證……”
總有一個吻未嚐,有些燭光未燃亮。在生死麵前,人往往是最無力的。那些遺憾與不舍就像是長在心上的刺,時光越長,刺得越深。
請多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歲月吧,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這樣幸福快樂的日子會不會在某一天戛然而止。麵對無法預料的未來,珍惜,就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