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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有了草間彌生這樣的人,這個世界才會如此精彩。就在2018年,89歲的草間彌生再一次以自己的方式震撼了整個世界。由她創作的一幅作品以接近2億美元的天價成功拍賣,並連續四年成為全世界成交價最高的藝術家。
提到這個名字,很多稍有耳聞的人都會表示難以理解:不就是波點嘛,能值這麽多錢?!是的,南瓜雕塑+密集波點+濃烈色彩,這些都是草間彌生作品中的典型符號,可是這位有著“藝術天後”“世界上最貴的精神病人”、“日本國寶級畫家”等等美譽的藝術家,顯然不是這些簡單的標簽就能概括得了的,否則《時代》雜誌也不會將其評選為“世界最有影響力的100人”之一。作為入選的唯一一個日本人,她不僅是世界現存的史詩級藝術家,更是對這個時代的藝術圈、時尚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的人物。如果隻能用一個字概況她的人生,那麽最適合也最形象的一定是:酷。
1929年,草間彌生出生在日本長野縣鬆本市的一個富裕家庭,是個典型的富家女。作為家中的老幺,按說理應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可兒時的她卻活得並不快樂。沉迷女色的父親,是當地出了名的浪蕩子。在這種家庭中長大的草間彌生,10歲時就患上了人格解體神經症,經常出現幻覺、幻聽等身體不適的狀況,眼前也常有各色斑點閃現,這讓她眼中的世界仿佛永遠都隔著一層斑點狀的網。很難想象的是,一個隻有10歲大的孩子,時時刻刻都要努力分辨現實與虛幻間的界限,卻無法與他人進行交流,隻能以畫畫的方式來抵抗內心的恐懼。
26歲的某一天,草間彌生在一家舊書店發現美國女畫家Georgia O‘Keeffe的作品,隨後就鼓起勇氣給Georgia寫了一封信,除了在信中說明自己的情況和困惑,還隨信寄去了14幅自己的作品。1957年,草間彌生終於得到了遠渡重洋的機會,卻被強烈反對的母親斷絕了母女關係,多年後,談及此事時草間彌生依舊難平信中怨念,同時也為自己的決定慶幸不已。“如果我沒有去美國的話,我就不會是今天的草間彌生。”
在西雅圖,草間彌生的藝術天分很快就得到了認可,不僅作品順利賣出,還成功舉辦了畫展。在輾轉來到紐約後,她的作品又一次贏得認可,迅速在美國聲名鵲起。當然,比起作品展露的非凡才華,草間彌生的行為藝術更為瘋狂和大膽。她參加了許多的反戰運動,甚至為抗議越戰,策劃了一係列“裸體藝術”——在全裸的年輕人身上畫滿圓點圖案,然後讓他們走上街頭去展示自己的身體。這讓她迅速成為美國媒體追逐的對象,“猛烈”、“嬉皮女王”、“全能創作者”……她的名字伴隨著各種名號出現在報紙、雜誌以及各種公共場合。
1966年,草間彌生在未接到任何邀請的情況下,並以每件2美元的價格(非常低廉的價格)出售1500個金色鏡球,希望通過這樣的互動表演,來批判當時的藝術界太過商業化的不良趨勢。此舉徹底震驚了威尼斯雙年展的策展單位,於是以“藝術品不該那樣叫賣”的理由,禁止草間彌生展示她的作品。時過境遷,在近30年後的1993年,代表日本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的草間彌生,不僅登堂入室,還擁有了為她專門設立的主題館。對此,評論家給出的解釋可謂一針見血:“在美國人眼中,日本女人就好像溫室裏的花朵,草間彌生打破了這樣的看法,她強悍而具有創造性。”
草間彌生遇到了她的一生摯愛,59歲的導演Joseph Cornell。可是因為童年時期遭受過的那些不幸,草間始終對愛與家庭心存芥蒂。而兩人間的這段柏拉圖式的戀愛,也長達10年之久。直到1972年,Joseph Cornell不幸離世後,草間彌生再也沒有涉足情感,成了一個終生未婚的傳奇女性。
愛人的離世,也讓草間彌生重返日本,此時她的精神問題越發嚴重,不得不住進了精神療養院,她幹脆在療養院對麵買下了一棟樓,作為自己的工作室。從上世紀70年代至今,她就這樣在精神病院和工作室之間過起了兩點一線的簡單生活。每天6點起床,7點檢查身體,她如此執著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把創傷變成藝術,直麵心中的恐懼並勇於克服它。
美國總統特朗普女兒伊萬卡與The Obliteration Room
2013年 喬治·克魯尼身著Armani定製的草間彌生圓點西裝登上時尚雜誌《W》封麵
但草間彌生依舊保持著旺盛的創作精力。而她在50多年來創作的那些波點作品,也超過了10000件,其市場拍賣價也從2004年的93萬美元驟升至2018年的1.02億美元,她的裝置展覽一天就能賣出超過9萬張門票,甚至有無數的明星人物爭相去打卡。她的作品是藝術市場最具人氣的寵兒,也是藝博會和拍賣場的流量擔當。在日本,幾乎各地的美術館都收藏有她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