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到美國國稅局的電話,宣布我仍然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並告知將給我發一封正式的信函,洗清我的“罪名”。聽到這一消息,倒沒有特別的興奮,因為心裏知道遲早是這樣一個結果。但還是鬆了一口氣,和美國政府掰手腕,概括地說:no fun。
今年年初我們買了房子,裝修工作緊鑼密鼓。有一天忽然接到國稅局的一封來信。還未拆開信封,就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情,因為山姆大叔不會主動送錢來的,隻會來討錢。幾年前我們曾被查稅,國稅局的人員還親自到訪,簡直把我們扒了一層皮。所以一聽說IRS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國稅局的來信說我欠美國政府銀子若幹,告知我如何還錢的方法(轉賬、支票、銀票皆可)。並列出詳細表格,說明如果一個月後繳,罰款多少;如果一年後繳,罰款多少;如果一輩子不繳,後果如何雲雲。不對吧?天地良心,我哪有鬥膽跟山姆大叔賴賬啊?仔細看,姓名、地址、社安號碼都是本人無誤,看來是被山姆大叔揪住沒得跑了。茲事體大,第二天早上趕緊按照提供的電話打過去。等了一個時辰,接電話的女士倒是挺客氣的。等她查了半天,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說此事與我與太太的共同的個人保稅表無關,是與海外的什麽商業合夥組織有關。她說我給你轉到企業稅務部門去吧。於是電話從聖路易的國稅局轉到了辛辛那提的國稅局。又等了一個時辰,再等待接聽的時候,我在拚命地想:咱也沒辦啥海外企業呀?咱的確在中國的銀行偷偷藏了點銀子,也不至於有芥末大的動靜啊?對了,年初賣我們房子的是一對台灣的父子,一定是把他們的鼻涕牛抹在俺身上了。
電話那邊終於有人說話了。在“Would you mind hold for a second?”之後又是一通翻查,還是沒有所以然。我把年初從海外人士手裏買房子的事說了。山姆大叔的代表安慰我說:不用擔心,你沒事。寫封信給你買房的律師,讓他向買方的律師反映你的遭遇。
第二天我照辦了,但無疑我給律師的信是泥牛入海。房子已經交接,各方人士收了我們的銀子之後早已一哄而散,愛誰誰了。
又過了一個多月,突然接到郵局的通知,要我到郵局去取一封需要簽名的掛號信。這回是國稅局給我的Notice of Inent to Levy。不但欠款額又高了許多,而且黑體大字寫著:Intent to Seize Your Property。那啥?不是說我不要擔心麽?
於是又是電話打過去,把上次的戲碼完全重演一遍,還是查不出名堂。國稅局的人說:寫封信來吧,我們再好好查一查。
OK,於是我就寫了封長信,簡直跟國內喊冤的上訪信有一比了。最後我寫道:To show I am equally serious,我也給你們發封掛號信,需要簽名!
這不,國稅局終於有回音了。山姆大叔的代表向我解釋:海外人士在美國出售房產,需要向國稅局繳納預扣稅,這由買方負責。但是我們的律師顯然是個懶蛋,把這筆錢遲遲才上繳,所以才有了後來的這麽大的動靜。雖然錯在律師,但國稅局隻能拿我們試問。那位親切的代表對我說,由於你們對錯誤並不知情,所以罰款一筆勾銷。
還是有地方說理滴。嗬嗬。來美國二十多年,各種事情都經曆過很多,最大的體會是,兵來將擋,水來土防,凡事認真對待,總會把自己的利益保護得更多些,損失更小些。
說起我們新買的房子,過去是印尼駐紐約銀行曆任總裁的官邸,後來發覺賺老美的錢很難,銀行關門了,官邸也在七八年前賠本出售。當時我太太就看這房子哈喇子流了一地。但當時我們尚沒有實力把這麽大的房子一口吞下,即便賣掉舊的買新的也還是捉襟見肘。正在猶豫,一對台灣父子橫刀奪愛,全款現金把房子買走了。台灣兒子來美留學,財主老爸給兒子買房子。後來聽鄰居說,台灣兒子在這房子裏的女友出出進進地換了不少。前天聽他們吵一架,女友卷鋪蓋走人了,過兩天又來了位新的。我太太問鄰居:曾看見運來很多紅木家具,他們爺倆是不是做紅木家具的?鄰居說不是,老爸給兒子從台灣進口全套的紅木家具,兒子不喜歡,連包裝都沒打開就統統海運回去了。
心愛的房子被搶走,老婆耿耿於懷。每次開車經過這裏,我就有老婆提起這幢房子的心理準備。後來聽得有點煩了,就說:等老子有錢了,非這房子不買,圓你小金魚大木盆的美國夢!
台灣兒子在美國讀完書,就回台灣了,房子重新上市。咱已有言在先,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這房子是非買不可了。於是才有了與國稅局的故事。
這是房子過去的外觀。也許銀行家怕別人搶錢吧,鐵窗鐵門令人壓抑,門臉也醜陋無比。
我們決定更換所有門窗,門臉也推倒重來。
舊貌換新顏,鄰居皆稱好。附近大房子有的是,但都沒有咱氣派。
有一天紐約房屋局突然到訪,曰有人舉報我們無照施工。我們趕緊出示我們的開工紙。官員無話可說,於是找茬說為什麽還不安裝台階扶手。“OK,馬上安馬上安。”後來我們聽說房屋局並不那麽在意扶手,倒是保險公司比較在意。
向大家輕度推薦此款指紋識別門鎖。出門不必帶鑰匙的感覺實在是好。這把鎖有九十九個記憶,我把除小拇哥之外的其他手指都存入記憶,一個手指未被認出,還可以用其它的,再不行還可以用密碼,再不行還可以用鑰匙。此款在amanzon.com上賣一百來刀。
工人幾乎把房子拆的僅剩空殼。
從簽約買房到正式入住,整整花了一年的時間。有半年時間與銀行周旋。雖然貸款僅是購房款的三分之一,我們還是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那過程簡直可以書寫痛說家史又一章。後來我們發覺銀行根本無意貸款給我們,至少是不那麽上心。因為利率低得沒油水,又不能把合格的客戶推出門外,最好把你弄疲了自己退出。銀行要我們回答的問題包括為什麽選擇在僅距原居所幾條街之內購房。廢話,就是因為老婆喜歡。老婆為什麽喜歡,連我都不問!
因為過去這裏是外國銀行家臨時居所,每換一屆就重貼地板和牆壁,都積累了好幾層厚,我們決定統統拆光,發現空間比過去更大了。
工人們在修我們的屋頂。
銀行家們無需認真整修房屋,屋頂漏了就再鋪上一層瀝青。但屋頂破敗的程度還是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我們準備在屋頂的平台上鋪設太陽能板。
大窗子需要幾個工人一起抬起來安裝。我們一共換了六十多個窗子,給Home Depot送了一大筆生意。
為了不遮住橡木的窗框,而且還因為很難買到這麽大的傳統窗簾,我們選擇了Hunter Douglas的窗簾,可以遙控統一開啟。Hunter Douglas是美國最貴的窗簾,Home Depot根本不賣,Lowe's說過去賣過,無人問津,就不賣了。
廚房除了換了大窗和地板,基本沒有太大變化。大家都不太喜歡中央不鏽鋼台麵,說像餐館。但台麵是與爐灶連在一起設計的,更換很費事,故暫且作罷。
一般房屋裝修浴室是大工程,而我們基本保持了浴室的原貌。浴室恐怕是原屋主最在意保養的。過去伊斯蘭教的印尼銀行家大概因為宗教的原因,男女老少浴室不能混用,所以蒸汽浴室就有三間。我們一個也用不到。
最先裝修完成的是三樓。
三樓有三個同樣大小的臥室。把照片貼到Craiglist上不到三個小時候就出租出去了,三天後有了waiting list。再三天有人因為沒能捷足先登居然哭出來。我一點沒瞎編。
客廳。
餐廳。
河東太太的辦公室。
俺的棋藝室。
嶽母的娛樂室。嶽母大人八十有二,每天有兩件比做的事情:打電腦遊戲、玩數獨。做完飯就打開電腦:“玩一會兒!”周末就自己或拉上幾位朋友直奔賭場。神仙過的日子啊。
樓梯是全新的。為了第一階有弧度的台階,工人花了很多時間,讓老板直說:“虧了虧了,今天虧了。”但那弧度弧的很漂亮。
樓道轉角。
女兒的房間永遠是最大的,最亂的。
母子二狗的午休處。
有足夠的空間幹仗。
打累了就歇一會兒。
Welcome home!
從舊家搬新家的過程中,舊家一片混亂。Sugar很緊張,多日茶飯無思。她知道每當家人收拾行李就是要出遠門了,會把她和兒子胖胖留在家裏。沒想到她這次是和我們一起走了。
明天,舊居正式賣掉,原價的三倍。咱可以股市再出發了。
917-579-0973 何師傅
他們沒有公司,工人互相支援。如果你在紐約市,我可以把他們的電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