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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紅顏知己 (上)

(2009-10-09 22:08:46) 下一個
作者:叮叮當

似乎從小就不大喜歡和男孩子玩。那時候叫“封建思想”,和男孩子玩是要被人笑話的,也是會令老師生氣的。有個別膽大妄為的女孩子成天混在男孩子堆裏嘻嘻哈哈,也是打心眼裏蔑視。當時的教育,最成功的一點就是,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相信老師所說的不對的就是不對的,深信不疑。

即使初中之後男女生的交往越來越多,而我仍然是那種被稱為“比較封建”的女生,令老師家長都放心,欣慰的乖乖女。現在回憶起學生時代,豈止沒有初戀,似乎也沒有很難忘的男孩子;而和女孩子的友情,卻是最深的記憶。

第一位難忘的女友是在小學一年紀,不知怎麽就好上了,至今都記得她的笑聲很特別,哈---哈---哈的,很有節奏;臉蛋紅撲撲的鑲嵌著一對大眼睛。後來她和另一個女孩子關係逐漸密切起來並疏遠了我,我就很惱的賭氣完全不理她了,但是心裏很希望她來找我。

不久之後聽說她要轉學回山東老家,心裏很悵然若失。可是又不肯低頭去找她,又不舍得她,就故意找借口接近她,然後和她旁邊的人講話,希望她先開口。

很多同學都知道我們在鬧別扭,所以也就有意幫我們打破僵局,終於在她離校的第二天盡釋前嫌。可是我至今都記得第二天見不到她的失落感。她叫薑紅,我近二十年前的同學。

從那以後,我就知道友情也有這麽樣的嫉妒心啊。

最感歎的朋友是高中的同桌,是我至今為止最歎惜的朋友:這樣知己!

不熟悉她的一定以為她就象外表一樣,文靜,少言;同桌後才知道,她思維敏捷,口齒伶俐,很愛說笑。我們都是在人群中比較沉默而小圈子裏活躍的人,我最羨慕她的皮膚雪白和特別大的眼睛;她最羨慕我的高挑身材和長發。於是互相拍言很由衷的馬屁,皆大歡喜;何況正是浪漫年齡,都愛附庸風雅地背古詩詞,討論《紅樓夢》什麽的,感覺很知音。

後來我們的友誼升華,是因為我們開始迷上鬥嘴。都不是等閑之輩,互相挖空心思地想方設法口頭打敗對方,越練越有興趣,越鬥越欣賞對方。有時候今天我無辭以對,回家後想出對付的話語,興奮得迫不及待要第二天給她顏色。最妙的是很多語言隻有我們懂,別人看我們鬥嘴,卻莫名其妙。比如,冬天很冷時都凍得流鼻涕,要不停的擤,於是互相取笑,我靈機一動,對著她叫:李雙江!她一愣神,我接著叫:李小龍!她馬上反應過來,卻無可辯駁,誰讓她姓李啊!哈哈!結果我們笑得肚子疼,別人看得莫名其妙。都覺得對方和自己思維反應速度差不多,很知己知彼,而且在一起特別開心,

有時候我先到教室,然後看到她走進來,目光一接觸,就都開始笑,沒理由的。真正的快樂。 至今為止,難忘我們的默契,真正的紅顏知己啊。是欣賞,和知音吧。

隻是高考後就逐漸失去聯係,因為我落榜複讀,而她去了南昌航空學院,通信仍然和她嘻嘻哈哈,可是我知道自己內心因此多麽自卑。所以後來逐漸疏遠,斷了聯係。可是仍然會想起她,比如今晚。真的不知道,她是否也常常想起我呢?好幾年未見了啊!

最欣慰的是,最要好的朋友,至今和她有聯係。也是高中後的同桌友誼,常常一起玩,她是真的滿羞澀斯文的,我們在一起熟悉了才知道她也比較愛笑鬧。最深的記憶是夏天的傍晚我們常一起去廠圖書館借書。圖書館旁邊是廠花園。我們都愛花,所以先是癡癡的欣賞,天黑下來就起了邪念,看看四處無人,從欄杆翻了上去,跳進去。第一次成功膽子就大了,以後常常這麽做,自我安慰說:滿園花不在乎少幾朵;何況寂寞的開在這裏,有幾人如我們欣賞啊!

最喜歡的是夏天的梔子花,可以在夏夜滿室飄香。結果有一次剛跳進去,忽然發現黑暗中有兩個人,嚇得我差點魂飛魄散,以為是看園的老頭呢;幸好及時發現了那兩人的驚慌失措,何況看來還沒我大;一問,原來是附近農村的小孩,來偷花賣錢的。我們頓時有同道中人的感覺,互相鼓勵一番,各自行動了。哈哈,我們都對此事引為笑談。

有一次,她剛跳下去,隻聽“哧拉”一聲,她嶄新的花裙子就劃了好大條口子,我笑得直不起腰來,她卻哭笑不得,又;還有一次,冬天去澡堂洗澡(北方是這樣的),兩人磨磨蹭蹭的聊天,不顧看塘阿嬸的惡毒目光最後才出來,出來後還在欣賞夜間雪景呢,不料她腳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一隻拖鞋飛出老遠。我急忙想扶起她,卻笑得沒有力氣,一手拉住她又想伸腳去夠那隻拖鞋,好容易都不笑了才起來。

而我比她摔得更慘的一次,是假日騎了自行車郊遊,在下一陡坡時才知道原來刹車是失靈的,為時已晚,結果撞在一堆沙石上重重摔翻,平生第一次體會身體不受大腦控製----令它起來就是動彈不得!她過來我剛好可以發出微弱的聲音:快扶我起來!結果是一路她又想笑又要憑良心安慰我:很快就沒事;我本來都幾乎信了,可是她一不小心還是說漏嘴,說我象是含了個雞蛋在嘴裏。害得我真是不想第二天去上學了。結果是好長時間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向人們解釋我的臉!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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