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第一次坐飛機就是來佛羅裏達,出門前還不會說整句。下飛機後第一個活動是在大沼澤地裏坐airboat - airboat 分貝是極高的。發動機一轉起來娃覺得不妙就開始哭,哭泣的音量跟著發動機的噪聲抑揚頓挫,上下起伏。我正擔心這會不會給接下的旅途造成陰影,等船停了,腳踏了實地,娃說了平生第一個複雜句子:
”好玩的地方!”
時隔13年我們又回到了這個“好玩兒的地方”。兩歲的時候不能幹的事現在可以層層加碼。這天我和娃去紅樹林裏劃船,LD叮囑說你們要當心鱷魚危險。我瞅了一眼午飯菜單的酥炸鱷魚,鄭重地告知LD:
We are not in danger! We ARE the danger!
當我們在紅樹林甬道奮戰的時候,LD在那不勒斯(去年的當天也在那不勒斯,不過那是原版,這是西貝貨)逛店和品嚐古巴咖啡 - 一小杯,小小的杯,一半是糖,多多的糖。LD說杯子太小了,這點怎麽夠喝。我說你太勇敢了,你不知道這是個坑嗎,世界上最苦最甜最矛盾的東西。誰知道實際跳坑的人是我,最後一天晚上我在一家古巴店好奇喝了一杯半,幾乎一宿沒合眼。https://youtu.be/k3b-tJKa8qs?si=W4vEsOvnNZQcG2AC
一路上每一個港口都有數不清的fishing charter. 本來定好的聖誕節當天出海,那料前一天開始風雨大作,雨被風打得橫著走,行人眼睛都睜不開。到了碼頭問了一群搖搖晃晃拎著魚剛下船的人,是個人都說他/她旁邊的人吐了,而他/她自己沒吐,眼看一對兒情侶就要”you puked; no, you puked” 地嗆嗆起來,我心說不妙,趕忙吹著口哨揣著兜溜走了。
很多fishing charter是自帶飯店的。這樣做是三贏:遊客交錢出海贏一次,遊客回來魚帶不走,留下來再贏一次,飯店把魚做好賣給遊客又贏了一次,贏了三次,贏的舌頭都麻了。
既然沒法釣魚,多出來的那天就城裏瞎逛,海明威宅子,鳥人故居,水族館,杜魯門小白宮。小白宮的向導一個接一個的講著段子。其實我關於總統的段子比他還多:
比如提到華盛頓。為什麽華盛頓砍了櫻桃樹他爹沒有給他一頓胖揍?因為他手裏還拿著斧子。
比如提到Tufts。有一陣子Tufts 為了減肥而騎馬,一個月之後馬掉了二十磅。
比如提到杜魯門和杜威的競選。選舉當天晚上杜威對太太說:明天你就要和下一屆美國總統睡在一張床上了。第二天一早杜威太太讀完報紙,問杜威:是杜魯門上這兒來還是我到杜魯門那兒去?
諸如此類。我可以從華盛頓講到克林頓講十天半個月不帶重樣的。如果寫碼被裁員了,導遊這份工看來我也能打,這樣一想欣慰了許多。
Everglades 有一個著名的外來物種:緬甸蟒蛇。蟒蛇和鱷魚這兩種動物,都是麵目可憎,都是窮凶極惡,都是饑不擇食,進而形成了一個互為天敵的閉合鏈:個子大的鱷魚吃小一點的蟒蛇,個子大的蟒蛇吃小一點的鱷魚。我們在鯊魚穀租了自行車,一路上橫七豎八的鱷魚讓我們很快地審醜疲勞。突然娃停了下來,我問看見了啥新鮮的?娃說,你看鱷魚和蟒蛇在打架。我瞅了一眼著實嚇了一跳,趕緊給娃說,鱷魚追你你要zigzag 地跑,蟒蛇追你你要直愣愣地跑,他倆一起追你怎麽辦?還不快跑!
過了一天在主媒上看到這件事。Darn it, that “cyclist” could have been me. Missed my 15 minutes of fame. 動物凶猛,2010年在暴風嶺頂死遊客的山羊,2016年在Denali 攻擊遊客的棕熊,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和National News 擦邊而過。
離開key west 的那天,雨消風停,陽光明媚,天藍的像格林童話。早上我們坐船去一個小時之外的珊瑚礁浮潛。這次我是格外小心,沒有犯在Maui 的悲劇。
在Maui的那次我和娃去浮潛,LD去逛店。中間我上來給LD打電話。這時候水裏有個人喊,看!來了隻大海龜!我把來之前一天剛升級的嶄新iPhone往遊泳褲兜裏一塞,一個猛子就紮進去了。。。回家被罰用了倆年舊手機。But everything has a silver lining。舊手機是如此之舊,不支持微信的recall 功能,那兩年你們發的錯別字我都看到了啊。
回到了邁阿密,晚上我們去一家古巴網紅店打卡。停了車放眼望去烏壓壓的人,還以為有群體事件。我們慕紅酒牛尾和燒牛舌的大名已久,決定硬著頭皮等。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半小時。坐到座位上,餓的兩眼放著綠光,被告知牛尾和牛舌”剛剛”賣完。你說賣完就賣完吧,為啥要加”剛剛”這兩個字?我第一次來邁阿密是exactly 28年前,第二次是exactly 13年前。照這個進度下去,我爭取用exactly my first social security check 再來打卡牛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