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西雅圖這麽多水,劃船是不劃白不劃的。
你可以在淡水裏劃,鹹水裏劃,不鹹不淡的運河裏劃;你可以在jumbo size 的華盛頓湖劃,regular size 的Sammamish劃,bite size 的cottage lake 劃:你也可以在複雜湍急的skykomish 玩兒心跳或者平緩如鏡的Tolt River躺平。 就像你去吃一個kayaking/paddle boarding/canoeing 的buffet,隻要硬著頭皮塞,總能吃回本兒來。
作為一個資深吃貨,我的思考過程就是拿飯店做坐標係。自從看到一個朋友keg價位的船,我跟進了一個applebee價位的劃艇之後,朋友圈一轟而上,幾個小時之內,把網站上John Howie 價位的劃艇買到了斷貨。夏季周末,小朋友們組成聯合艦隊,浩浩蕩蕩在湖上巡弋。一分錢一分貨,我們的是艘老掉牙的驅逐艦跟在一群快速巡洋艦後麵,黑煙直冒就是跟不上。
光是慢還不要緊。這天我們從90橋下準備劃進Mercer slough 看烏龜河狸大鸕鶿。娃在和朋友一起的時候,一向很賣力。和我一條船,永遠是出工不出力。我一腦門黑線地把船劃到了河口。然後,然後出問題了。
船的star board 一側開始漏氣。不多。不快。但是你可以感覺到它慢慢扁下去 - 莊子說的堅不能久,強不能守,莊子說的,你們不要想歪了。再守不住這船就要扣過來了。烏龜是顧不上了。娃也嚇的頭發都直了起來。我們調轉船頭,瘋了一樣的往碼頭劃去。
娃從來沒有這麽賣力過。悶著頭,咬著牙,一句話不說就見槳在翻飛。
我們倆從來沒有這麽節奏合拍過。
我從來沒有連續劃30分鍾連汗都不帶擦的。
我們還要不停蹭來蹭去挪動位置,保持船的重心。餘光裏看著岸邊的豪宅,盤算著如果船翻了我們多長時間可以遊過去,上岸了怎麽和豪宅主人交代而不拿個illegal trespassing 的案底。
驚魂未定,到了今年攢了點銀子咱也進了條John Howie. 這下我們可以跟上大家了。好高興,嘴裏頭我笑的是喲嗬喲嗬喲,心裏頭我美的是郎個裏個郎。一次不過癮,第二個禮拜又叫了個朋友繼續。然後,然後又出問題了。
當我們吭哧吭哧地把船拖下去,滿頭大汗打好氣,半隻腳踏進船,發現我們這艘沒有槳!回想一下上次人多手雜,槳估計是東一個西一個拉在朋友船上或者碼頭上了。隻好讓兩個小朋友劃朋友的船,他們可以row; 我們大人的船沒槳,隻能wade。合在一起簡稱roe vs wade.
上岸之後我就一家一家還有碼頭的失物招領去找我的槳。看到像我的我就要,看到拿不準的我就死乞白賴地要。晚上回家一數,多出來了一枝! 不過也不奇怪,以我要的力度,再多跑幾家,別說一枝,再整一套也不是沒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