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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煙雲,深情的徹痛

(2008-08-14 16:18:40) 下一個

木蘭與立夫的初遇是美好的。他和她同在琉璃廠淘古書,又同時看中了一本飲冰室文集。那初次的小論,既讓她如沐春風,也讓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一次,她給他看了兩個甲骨文字,卻不告訴他那兩個字的意思。

第二次,在父親舊友的邀約下,兩個人再次見麵。這樣的緣,這樣的分,本以為是上天注定的姻緣了。電光火石的一閃。

而後,兩個人互送信物。他送了她一本飲冰室文集,她送了他一本甲骨文字典。終於,甲骨文破解了,但他也走了,為了年輕的抱負。

他回來的時候,她出嫁了。縱使有萬般不情願。他那三聲木蘭,夾雜著多少不舍,懊惱,心痛呢?

深深的愛埋在心裏,立夫隻是悄悄地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與她最需要的關懷。

木蘭和蓀亞要離婚了。立夫終於等到木蘭一句諾言。那一牽,便是最幸福的一刻了。也是那一牽手,給了木蘭無限的勇氣也造成了她一生的轉折。

立夫告訴木蘭,他會等她。

很久以後,立夫還是告訴木蘭,他會等她。

終於,木蘭說,她懷了丈夫的孩子。她把她的感恩,她的情意,都沏到了茶裏。一杯雨前龍井,立夫含淚喝了下去。

一個男人的忍耐的極限,等待的極限是什麽?當初是若還有懊惱錯過了一生。但,那花前的諾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諾言,值不值得守候呢?一杯淡淡的龍井,顫抖地訴說著什麽,合著眼角的清淚,這份諾便毀了。

總覺得木蘭凡事周到,偏偏對立夫卻狠心了。或許這就是對心愛的人撒嬌的特別的方式吧。

立夫為了木蘭的家,也為了他所信仰的,而被打傷了。木蘭給他包紮的時候,他最後問了她一次。雖然在問以前,他已知道了答案。為了對曾家的信義,她放棄了對他的信義。

木蘭為什麽不能跟蓀亞離婚,跟立夫一起?因為她放不下。放不下什麽呢?一麵是生死契闊與子相悅的優秀男人,一麵是深愛著另一個女子連孩子都有了的紈袴子弟。不,或許這另一麵裏還包含了一個家族的主婦地位。生於一個富貴家庭的木蘭,對財富應該是看得淡的。不過,曾家能給她施展才華的場地,這是立夫所不能給的。所以我想這才是木蘭留下的理由。

後來立夫被抓了。罪名是莫須有的。人被關到了政治犯的監獄。人在獄裏,生死難卜。探監的一麵或
許就是永別了。立夫一臉的胡子茬,憔悴極了,見到木蘭的是歐,兩眼卻突然亮了起來。

當那定情的兩個字再次被提及,兩個人的心裏究竟是怎樣一番滋味呢?一本甲骨文字典,或許是立夫獄裏唯一的安慰。立夫要木蘭再唱一次李陵碑,好像多年前,兩個人正式相識的那天遊西山的光景。隻是那時候,兩人的心情並不像現在這樣沉重。

木蘭拚了死,也是會救立夫的——也僅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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