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日出西邊雨(27)

衛晴在都江堰待了一個月，把附近幾家廠礦公司，事業單位都跑了個遍。衛晴走了，宋剛就搬回宿舍了，每晚９點準時給衛晴打電話，基本就２個句話，＂我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輪到我。我就不多說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安全回來。＂衛晴問他幹等半個小時多無聊，宋剛說，＂背＇紅寶書＇呢。＂

衛晴打電話回家問衛媽知不知道宋剛正在準備出國？衛媽回答說，＂那有什麽奇怪的？＂衛晴有些鬱悶，為什麽自己就沒往那邊想。北大清華向來被喻為＂留美預科班＂。

回來後，見到宋剛，覺得他有點精神萎靡。問起來才知道，宋剛正在為下星期的GRE考試做最後的衝刺。
衛晴小心翼翼的問，＂你真想出國？＂
宋剛根本沒把這個當問題，＂不出國我幹什麽？＂
＂你幹什麽都行呀？我知道好些學醫學生物的去外資藥廠做代表。＂
＂賣藥？＂
＂是呀。我一朋友在西安楊森，幹的挺不錯的。比我掙的多多了，前幾天還要我幫忙聯係我們下麵的醫院呢。＂
＂我到不是想成為什麽大科學家，隻是覺得學了這麽多年，一下扔了專業，挺可惜的。再說，我還真挺喜歡生物的。＂
＂你看我不是說扔就扔了。＂
＂你不一樣，你是女孩兒，有份穩定工作就行了。我一大男人，將來總得幹點事業不是？＂
＂你這麽小瞧我？＂
＂沒有，沒有，半點也沒有。我不是想給咱們找個光明的未來嘛。＂
＂出國就光明，留下來就黑暗。現在不都流行一家兩製，一國營一外企。＂說完衛晴意識到不對，臉一下紅了，連忙轉變話題，＂那你本科畢業時怎麽沒走？＂
宋剛歎口氣，＂那時我太幼稚了。導師說要我留下幫他做個什麽世界級的項目。頭一熱就答應跟他讀研了。做了差不多一年了，越來越看起來，我們做的這項目，狗屁，世界級，其實就是美國一實驗室剩下的邊腳料。＂宋剛語氣一變，＂哪不是一樣打雜兒？我既然有能力去美國一流實驗室，幹嘛留在這兒？＂
衛晴語塞。
一晚上，兩人各想各的心事，氣氛有些冷場。衛晴借口明天要開會，早早回家了。宋剛也因為在為GRE考試著急上火，沒顧上也沒心情去向衛晴探個究竟。

連著一星期，衛媽見衛晴下班都乖乖待在家裏，不見宋剛的影子，有點奇怪，問趴在沙發上拿遙控器正折磨電視的衛晴＂小晴，你和宋剛吵架了？＂
＂沒有。＂衛晴情緒低落。
＂宋剛怎麽這幾天沒來？＂
＂GRE，臨陣磨槍呢。＂
＂打電話來了嗎？＂
＂嗯。說他考完就過來。＂
＂那天我碰到你朱阿姨，說她家宋剛特喜歡你。＂
＂嗯。＂
＂你別跟人家耍脾氣，我看宋剛性子就夠好的了。＂
＂媽，你這麽怕你女兒我沒人要？＂衛晴憋住了後半句，＂宋剛要出國，我怎麽辦？＂
＂小晴。。。＂衛媽還想繼續，電話救了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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