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日出西邊雨(9)

衛晴拒絕了楊明雨來接的要求，自己背著包去了西客站。人潮人海中，楊明雨給介紹，＂楊天虹，我姐；韓冰，此次活動資助人，我姐夫；祺祺，你見過，力子的媳婦；小柔，濤子讓我給捎上。＂

侯車室裏，祺祺一直在抱怨為什麽要坐硬臥，為什麽李力不讓老爺子給搞個軟臥包廂， 上次去青島不就坐的軟臥。 韓冰笑著說，＂這不是我組織的嗎？艱苦點。再說一包廂也坐不下，大家一起玩多熱鬧。你們可老實點，我可是和我家泰山立了軍令狀的，怎麽把你們帶出來怎麽把你們帶回去。＂韓冰，長的和他的名字截然相反，個不高，黑胖，挎著一鬆鬆垮垮的大肚子，讓人怎麽看怎麽暖和。

上了車，祺祺還侉著臉，嘟囔個沒完，李力急了，＂你 TMD 有完沒完，要坐軟臥自己買去。＂祺祺小嘴一彎，長睫毛一扇一扇，就要哭出來。

衛晴說，＂這已經不錯了。想當年我去廈門時，就一把掌大的地整整站了６個小時，等到地兒都傻了。＂
楊明雨饒有興趣的瞅著衛晴，＂啥時的事兒？＂
＂大二。我一同學在廈大，放寒假我去南邊玩，第一站就是廈門。我老爸不同意我去，我自己出錢。那時可真窮，隻好讓我同學幫我買學生票。你知道，學生票連硬臥都沒有，３０幾個小時隻好坐著。其實剛出北京還不錯，因為是初３，火車上人少，我和我同學一人占一排，還躺在座位上睡了一覺。可進了福建就完蛋了。有個地方路塌方了，我們這趟快車留在原地，我和我同學隻好改簽票。運氣不錯，簽到了當天半夜的，慢車。車一停下來我就傻了。車門都沒開，列車員拿大喇叭喊，要上車從窗戶爬。＂

衛晴說著都想笑，＂我那同學可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勁才把我從車窗裏塞進去。進去更傻眼了，裏麵全是人。＂
李力笑噴了＂不是人，都是牛呀。＂
＂切，你一少爺，哪見過那場麵？座位上，座位底下，座位背兒上，桌子上，地上，行李架。。。要是有人能不用支撐，肯定空中都飄滿了人。我和我同學站定，就別想再動了，想蹲下都不可能。你說就這麽擠，這列車員還能推著飯車賣盒飯。。。慢車，站站停那種，快到站了，喇叭裏就喊＇要下車的同誌請往窗邊移動。＇６個小時，軍訓拉練都沒這麽累過。那真不是累，是累得連累都感覺不到了。而且自 打 那以後，我對氣味兒都沒那麽敏感了。＂
＂喲～～～＂祺祺做出嘔吐狀。
＂等下車，我都癡呆了，別說腿動不了，連腦子都不動了。廈門人都穿著單衣，我可好，長大衣，長圍巾，還拎一大包，不看都知道，整個一逃難的。。。。＂
衛晴笑了，＂我那時就下決心，回學校就打工掙錢，以後出去玩絕對，絕對不坐硬 座 。＂

七個人，三下鋪，兩中鋪，兩上鋪。韓冰說，＂我老胳膊老腿得睡下鋪。＂衛晴說，＂我睡上麵吧，安靜，沒人打攪。＂楊天虹說，＂就這麽著，你們三男士睡下鋪，我和衛晴睡上麵。＂

坐定，大家有一嘴沒一嘴的聊著。楊明雨在衛晴耳邊小聲說，＂你那同學是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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