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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次回眸》第一部分 第一章

(2010-04-16 16:05:20) 下一個

(第一部分)

1.

文克揚走進嚴寶家客廳的時候,憑著直覺,一眼就認出了賀小朋。 

“賀小朋的眼睛長得很大,嘴巴閉著的時候薄薄的不起眼,可是隻要一咧開,也很大;賀小朋的爸爸從歐洲考察回來,給小朋買個一個黑色“123”的短裙子;賀小朋特拽,中文係裏一半人特喜歡賀小朋剩下的另一半兒特煩她;今天賀小朋的兩個追求者在學三樓下麵打起架來了……。”

所有這些關於賀小朋的小道消息都是文克揚從嚴貝那裏聽來的。有一次嚴貝誇完賀小朋的大嘴之後抱怨自己的嘴不夠性感,她哥嚴寶在旁邊聽見了,說嚴貝你老老實實當你的林憶蓮吧,你要是長了小朋的大嘴,不會象朱麗亞·羅伯茨,隻會是象台灣的那個彭洽洽。

所以不用別人介紹,文克揚一眼就認出了賀小朋。

那時候已經是深秋,賀小朋還穿著裁剪貼身的淺藍色厚布裙子,正斜坐在嚴貝的皮沙發超寬扶手上,聽一票七八個男生在身邊吹牛。嚴家的大客廳連著落地的長窗,下午的秋日暖陽明亮地照著這群大四的學生,賀小朋白皙的下巴微微揚著,果然象嚴貝說的那樣,長著薄薄的大嘴,一笑起來特別搶眼,不過文克揚估計著,還是比朱麗亞·羅伯茨的要小上一點。 

“……是真的,當時我一個刹不住車,就撞上去了,” 說話的是一個臉上長滿了相思豆的男生,激動起來比手劃腳,“直到警衛把我拽下來,我才知道撞的那個人是中宣部的副部長!”

“真的啊周響? 你甭騙我們啦,有那麽戲劇化嗎!” 說話的女生梳著齊耳短發,有著柔媚的聲音,語氣和神態讓文克揚忍不住想起了《圍城》裏的唐曉芙。

周響顯然有鼻炎,被那女孩子一鼓勵,連連從鼻子裏吭吭幾下,道:“王雪兒,你不知道,當時我那個緊張啊,吭吭,劉部長跟我說話的時候,我都沒聽見!”

雪兒笑起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有女孩子的笑聲很適合用“咯咯”這個擬聲詞。

賀小朋無聊地撇撇嘴角,眼珠子轉轉,正瞄見王雪兒天使一樣純真的小臉,不覺輕輕哧了一聲道:“周響,你還是講講你們怎麽偷早操票的事兒吧,那也比這個有意思得多。”

“什麽,賀小朋,你也聽說啦!我還讓男生都不要講呢。” 周響的臉都激動地紅了。

“你們宿舍的王暢都已經把早操票送我們宿舍去了,” 嚴貝大笑,“這下你完了,顧著保密,錯過了一個追美女的機會。”

“這家夥真討厭,說好了隻分男生的,” 周響懊喪道,“賀小朋,你還要不要早操票,我還多著呢。”

“不用了,我的夠了。” 賀小朋笑。

“周響你拍馬屁拍糊塗了, 你忘了賀小朋是體育部長了?” 旁邊一個瘦瘦男生笑著陰損道。

周響一拍腦袋,趕快殷殷叮囑:

“小姐們,你們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哦,馬上該畢業了,出了岔子我就死定了。賀小朋,其實我最放心的就是你,嚴貝,回頭我給你送二十張,我唯一害怕的就是雪兒,雪兒,你是係裏的大紅人,你可千萬別賣了我。”

周響就差衝著雪兒搖尾巴了,這句話半真半假,立刻讓雪兒臉上有點掛不住,勉強笑了笑道:“我就那麽不濟啊。周響,我什麽時候賣過你啊,真是沒有良心。” 

最後那兩個字雪兒說得有點吞音,格外綿軟,賀小朋咧著大嘴,嚴貝把眼珠子都翻了起來,倒是周響,紮紮實實地被電著了。

“王雪兒,哎雪兒,我不是那意思,你不是跟係裏熟嗎,怕你不小心說走嘴。”

嚴貝的爸爸媽媽都是外交部的參讚,聽起來很好實際上過起來挺慘,在南美住了兩年了,回來的日子還遙遙無期,於是,嚴家漂亮的大房子就成了寶貝兄妹呼朋喚友、盡情逍遙的天下。

沒有人發現文克揚站在客廳門口,屋子裏笑聲不絕於耳,那群年輕人都在忙於表達自己,文克揚停了片刻,想悄悄繞進嚴寶的臥室,因為他隻認識嚴貝,這麽走進去覺得有點尷尬。

正在這時候,嚴寶端著一盤子蘋果從廚房裏出來,看見文克揚,邊吃邊打招呼。“克揚,你來了。” 

“文克揚!” 嚴貝抬頭,圓圓的臉一亮,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還擔心你不會來呢!” 

嚴貝跑過來,小手抓住文克揚的胳膊給大家一一介紹:“這是文克揚,我哥的大學同學兼老板,就我跟你們說特酷的那個!文克揚,這是我們班孫敏,周響,那是我們的班花王雪兒——。”

大家紛紛笑著欠身跟文克揚打招呼,雪兒也聽說過文克揚,所以目不轉睛地看。

“最後這個啊,就是賀小朋,我的死黨。”

 小朋扯扯嘴角,衝著文克揚輕輕抬了抬下巴。

文克揚沒扯嘴角,塌了一下眼皮作為回答。

賀小朋一愣,倒,比我還拽,不覺用眯起大眼睛狠狠地瞟了此人一眼。

賀小朋心說長得帥點也不能就這麽囂張吧,你是嚴寶的老板又不是我的老板,個子高的人應該低著頭跟別人說話,你要是不低頭,我怎麽知道你是跟電燈泡聊天還是跟我說話呢 ……。想著想著,賀小朋的的下巴不知不覺抬得比任何時候都高,可恨的是,即便是脖子都酸了,她還是高不過文克揚,幸好後來人多了,小朋分散了注意力,不然那天晚上脖子非擰了不可。

除了嚴貝高中和大學的同學,嚴寶還為自己妹妹二十二歲生日請來了自己的幾個朋友,吃過了晚飯,大家就開始擠在桌子邊上分蛋糕,屋裏到處都是鬧哄哄一片。 

聽到背後“呲”的那聲響的時候,小朋正咧著大嘴笑著探身拿蛋糕,“砰”一下她就坐回來了,不用手摸她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聽那動靜,裙子上關鍵部分怎麽也得裂了大約十公分左右的口子。賀小朋小聲叫“嚴貝嚴貝”!嚴貝正拿著蛋糕往周響臉上抹,哪裏聽得到,小朋筆挺地靠著椅子背兒,不一會兒,鼻尖上汗都出來了。

都是這個瘦得要死的巴黎裙子害的,姑媽還當自己是高中生啊,買這麽緊身的東西也不詳細問問尺寸,怪完了姑媽賀小朋又開始怪自己,唉,誰讓自己硬往身上套呢,還是臭美惹的禍啊。

坐在板凳上,賀小朋一動也不敢動,左顧右盼,幾個女生唧唧瓜瓜正忙著吃,一時之間,誰都沒有發現賀小朋的苦瓜臉。

“同學,你的外套掉了。” 

小朋猛地轉過身,身後居然就站著那個穿西裝的拽人文克揚,看著他手裏的針織上衣,賀小朋的臉騰就紅了,因為自己的外套明明扔在裏屋的沙發上了。

不等小鵬說謝,文克揚冷著臉,隨手把外套搭在小朋的椅背上,轉身到人群裏去拿蛋糕了。小朋突然回過神,飛快地一把拽過來,兩三下係在了腰上,寬大的針織外套垂下來,頓時牢牢地護住了屁股。 看周圍無人注意,賀小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施施然站起身,鑽進人群去抓嚴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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