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半生裏住過超過一年的城市有六座“西安、成都、北京、特麗多、休斯頓、拉菲葉特。正好是中國三城;美國三城。東西貫穿,南北都有。人生路漫漫。”共產黨來了苦變甜“,我自己潤了我活該。新中國的執政黨就是一個給人添堵讓人煩的尚黑黨。從來就沒有過消停。層出不窮的是臺詞,來來回囘的是忽悠,分來分去的是階級,轉來轉去的是辯證。
秋天來了,我喜歡想想這又一年。現在一年一年簡直是快如閃電。對退休老頭來説,美國太消停了。今年漲了點退休費,沒人叫我做核酸,不用手機真清爽,隻是離了老婆我根本就不敢囘中國了。
西安是我的生長城,成都是我的大學城,北京是我的教書城,特麗多是我的研究生城,休斯頓是我的工作城,拉菲耶特是我的養老城。人生的路捋一捋,長大,上學,上班,養老。上班的時間最短,但願養老的時間最長。
西安的秋天有點肅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它是秦王朝的首都?以前的西安,縂有些髒兮兮,不管是路上邊走邊吃肉夾饃的陝西人還是城裏東西南北大馬路。我在西安長到二十多,從沒見過灑水車。
晚秋的西安可以吃到陝西臨潼的火警(我不知道倭字怎麽寫隻會舎)柿子。那味道讓我隔著四十多年,隔著萬水千山都還在思念。童年的味道,青春的氣息走得連背影都沒有了。現在回去都是匆匆忙忙吃吃喝喝。幾年前想到曾經上過的小學裏邊去走走,説死説活門口的黑沿帽都不讓進,弄得我都差點把西安市的公安局的主任叫來帶我進去走走。解放多少年了,到處還是高墻林立,鉄欄門呆呆,弄得和監獄一樣。
2013年我回國送媽進老年療養院,敬老院非得讓我帶我媽上精神病院檢查。我不知道老年癡呆症和精神病有傻子區別。我媽跟共產黨幾乎是同年出生,啥子沒有見過。在陝西省精神病院檢查。大夫問:今年是幾幾年?我媽立刻答道:今年是進瓶元年,這鍋你都不曉得?反倒是大夫反應了一會,笑得前仰後翻。那大夫姓黨,很快寫下:此老太沒有暴力傾向。我感謝黨大夫。我母親在敬老院快樂地度過了她生命的最後五年。
老了愛想點過去的事,尤其是我大半生苦命的母親。她伺候我爸二十年,養活我的精神病哥一輩子。世上的母愛最偉大,不離不棄不求回報。我們這代人無奈,爲了求點發展,不得不遠走萬裏。一走就是大半生。
每次聼關牧村唱的《蹉跎歲月》的主題歌我都心動。不過,也不知道青春不在新中國的胡球執政裏蹉跎,又能怎麽著?人生就一回。一個新中國人,是人不是人?日子好像一直都沒有自己安排。出國是自己拚了。
成都的秋天有些濕漉漉,幾乎就沒見過太陽。那年月,美女倒還有點本色,不像現在清一色的膠原蛋白。我不明白,女人有點人色多好?非要打磨得像個出土瓷瓶。物理係的女生倒是長得讓人鎮靜,外語係有幾個妖嬈。當年全靠普朗克、海森堡、希爾伯特,愛因斯坦(聼這些名字)把我等迷住。胡説說妹娃就算了。成都的秋天沒得啥子想頭。四川江津的橘子不錯。聶榮臻是江津人吧?
北京的秋天有些特色。約上幾個朋友,爬到香山頂上,漫山遍野的紅葉,很長人的精神。
北京秋高氣爽,春天灰塵漫天。北京城太大了,大得無邊無岸。現在北京的吃,倒是花樣繁多。全國人民都想在北京掙錢。過去我愛吃”小腸陳“,現在喜歡吃浙江菜。每次回去都要到那家浙江菜館吃”獅子頭“。南方菜做得要精緻一些。量小點,但是吃那麽多幹什麽呢?
美國的秋天我都沒什麽印象。上學上班太忙了,有點時間就想睡覺。老了胖了,整天坐在按摩椅子上昏昏地看著美國電視劇,現在不光看動作片了。不過還是看不太進去,經常會想故國的秋。懷念一家人圍坐著吃團年飯的時光。
中國又走進新時代了。進到瓶子裏的新時代。這都什麽時代了,成天在吆喝:”要準備打仗“。有病呀,有大病。現在中國軍隊裏,上到軍委,有幾個人打過真仗?剛剛看完文獻片《和平的代價》。日本偷襲珍珠港後,美國年輕人踴躍報名參軍的畫麵讓人非常感動。美國幾天就徵得百萬大軍。
這當下世界有個普京,有個近兩瓶(瓜慫元首一次能喝兩斤西鳳白酒),弄得這世界好煩。一個吆喝要扔原子彈了;另一個弄些飛機繞著台灣海峽胡飛。扔什麽扔,飛什麽飛?早扔早消停。連炮擊金門也不會。中國這瓜慫,比普京還差著幾條街。知道拉清單,無奈閙歡歡。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劉禹錫。他還有: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潮。清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我喜歡劉禹錫。
秋來了,冬不遠了,春天會好嗎?
10、10、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