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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我經常回國看媽。母囯變化大。
我媽比共產黨小兩歲,靠著好基因(我媽的外婆活了九十七嵗)活到了九十五。母親的一生,大半時間都是淒苦。嫁人嫁了個清朝出生的人,最苦是第一個兒子成了精神病。嫁人害怕嫁錯人,養兒就怕精神病。“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好什麽好?一人得病,全家遭殃。
我搞不懂遺傳,怎麽在傳?我也是個有人叫爸的男人,我家那牛女除了長得像我,哪哪都不像我。爲了孩媽高興,我説孩子的優點都像媽,缺點都像爸。孩子媽聼得很受用,不枉儅媽辛苦。什麽像不像?像個鬼。也許遺傳就是鬼。
我好開玩笑,回國見人經常喜歡自爆軟勒:我不行,一輩子就隻結了一次婚。聽得我那些換過妻的成功同學(我在大學可是班上的主要領導(冒號?))哈哈大笑。忙說:換老婆也不一定好。好不好,自己知道。人生自古該有過多少個老婆?沒人問,我不知道。人生路,説長不長,説短也不短。一個人走得太辛苦。
年輕的時候談戀愛。談得口乾舌燥,談得知識短缺,談談談,侃侃侃,好玩不好玩?那也是隻有自己的心裏最清楚。有時候看老婆高興就問老婆,那會怎麽就那麽多話呢?你讀過《青春之歌》嗎?老婆答,記不得了。你知道楊沫嗎?不知道。老婆答。你知道白楊嗎?《一江春水向東流》。我想説,老婆不搭茬。我隻好自言自語:《青春之歌》的作者叫楊沫,是白楊的大姐,老鬼的老媽。老鬼是誰?老鬼是寫知青小説《血色黃昏》的作者。《青春之歌》裏江華給林道靜將革命道理講到了被窩裏,黑燈瞎火,冬冷被窩熱,革命的道理就像那“冬天裏的一把火”。老鬼說:那鉆我媽被窩的革命者就是我爸。老鬼姓馬。
在美國都三十五六年了。人生有點路漫漫。談戀愛和結婚完了過日子,真有點兩碼事。我們老兩口可是中學同學,互相看著長大變老。彼此的感覺有點怪,尤其現在,老想起從前。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沒說有尼姑)在睡覺。。。”我現在睡覺很多,每天吃一大把藥,藥都是老婆管,她每個月的一號,把我每天該吃的藥放到方塊格子的盒子裏。爲了活命,我每天還得打三種胰島素。隻爲能吃得多點。愛吃能吃做得好吃。我今天做的韭菜豬肉貓魚餃子就很好吃。老婆愛吃健康飯。
這話是誰説的?“人生最重要的情感就是男女之情”;這話又是誰説的?“六十過後的感情,最重要是夫妻感情”。我年輕的時候,記性特別好,絕沒有這麽多的“誰說的”。情感和婚姻直接有關係。好在我們年輕的時候不在一起,少了激情碰撞,也少了你死我活。比如我堅持抽煙不動搖,太太也是一點一點地勸説和等待。
我們那個時代,找個老婆,説是找了個“革命伴侶”。參加工作,叫參加革命。那時候隻是叫叫,不像現在:洞房床邊學黨章,黨章學完才耍流氓。結婚是成年人的一件大事,意味著兩個人要緊攜手、走人生。我是大學畢業兩年後結的婚。可不是早婚。我中學畢業四年以後才上的大學。“中國人生碰大運”。考大學和娶老婆都是碰大運。
老了,人都變了。老兩口多是飲食男女。我能說,老婆也能說,但是兩個人能得不一樣。說的也不一樣。人生雖然一起過了一生,老了,興趣點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不要強求。吃一樣的飯菜,看不同的八卦,過同一種人生。婚姻最重要的是兩個人的價值觀念不要差太遠。
我有病,有時候會想婚姻是什麽?年輕時有興趣愛好,有情愫,追求夫唱妻隨。老了《無所謂》。學會自娛自樂。我有時會聼點好聽的中國歌:“誰在可可托海等你”,想得美。世上的男女不一樣,來自不同的星球,爲了過上《好日子》,爲了“真呀真高興”。倆人結婚一起過。一路走過不容易。能聊則聊,不能聊則各人看各人的“最愛”。“愛過你的愛,苦過你的苦”。老了還有人作伴,苦什麽苦?人真的應該學會燒高香。
我的結論是:婚姻是心換心,鐵心換鐵心,死心換死心。心活心花的人,事業有成換小三。其實婚姻不是打籃球,人生也不是打籃球。看人家美國人,兩口子帶上三個孩子,高高興興傻傻樂,夫妻合力,把孩子養大。挺好的。中國人就是想太多。
明天的貓魚要怎麽做才好吃呢?我現在在卡死扣買剝了皮的蒜瓣,$11.99的意大利醋加五勺古巴黃糖醃。差不多一個月,蒜好吃,糖醋更好。燒貓魚。
5、27、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