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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五年八月,小寨俱樂部成立了象棋隊,十幾個人。每周到小寨地區的工礦企業、大專院校、研究單位去普及提高象棋,讓勞苦的人們除了吃喝,有點娛樂,實際上是宣傳象棋的好玩。爲什麽睜著眼睛下棋的人會輸給閉著眼睛下棋的人呢?人腦有差別。
西安的夏天很熱,晚上七點過後,男女老少都在外頭瞎溜、說說東家的長西家的短。祖國處處是春光、神州夜夜熱如狗。電影隻有八個,男人女人都是單身。要麽跑單幫,要麽光榮了。
喜歡下象棋、看象棋的女的很少。我當時是象棋隊裏最年輕的,一點不知道和美女泡泡的味道,辜負了好時光。人生在青春期可能還是應該泡泡妞,不該聼耄忽悠的大忽悠,整天想“要掃除一切害人蟲”(現在是要在指定時間對病毒清0)。要全無敵。當年好像也沒覺得有什麽遠大理想,隻覺得泡妞是瞎耽誤功夫。錯過了年華,想泡也沒動力了。哪個好漢喜歡孤單?愛下棋的男兒十之八九都不喜歡泡妞。可憐妞妞的一片春情。
我心裏偶爾也想人生?想怎麽樣能玩著就把錢給掙了?想玩著掙錢,比如下象棋,就算是下成省冠軍,也不一定就能養活自己。而要成爲省級大咖,除了天分,除了勤奮,還必須有高人指點。我年輕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麽高人,全靠自己誤打誤撞。
西安有個馬長安,當年是西安的頂級高手。有一次帶著他的子弟兵到我們學院涖臨指導,我被安排和馬長安的女兒馬琳下,鬥順跑鬥得天昏地暗,最後我輸了。輸棋不分男女。那是我輸女棋手的唯一一次,平生一共和女的下過兩回棋。小姑娘當時才十幾歲。
我們厰的書記叫張旺,早年在延安儅紅小鬼,跟耄(化名李德勝)一起到處逃串,張嘴閉嘴胡宗南。棋很臭癮很大,還派人到車間找我下象棋。
黃昏吃過晚飯,我倆就在廠門口的黨支部辦公室門口下開,每次都有很多人圍觀。中國象棋在中國有很深厚的群衆基礎,大概是個男兒都會走幾步。“書記這棋怎麽了?”看棋人都喜歡感慨。每次我倆説好,隻下兩盤。我都把他殺得落落打敗。他下棋喜歡一邊念叨著胡宗南二十三萬軍隊進攻延安,毛主席領導咱"鷹擊長空,魚翔潛底“,兩翼齊飛,沉底傳中。我煩。旁邊一群拍書記馬屁的:張書記這棋走得”以一當十“(光桿司令)。”橫斷山,怎麽了?“,”高原寒,吹斷糧“我愛哼哼《長征組歌》。紅軍都是鋼鐵漢,槍彈不入鐵頭鎝。
當年二十出頭。多好的青春加年華,沒有學上下象棋,玩物喪誌很是爽利。我們厰的生產科長老楊是我們厰的高手。沉默寡言,肚子裏有數。每次政治學習,我倆就下寫棋,走一步,寫一步。聼黨胡扯淡。
人生的路根本就看不見前路,每天吃飽肚。因爲年輕,也沒什麽難受。七七年八九月的一個中午,我在和人下棋,同車間的比我大點的趙九霞來騷擾我:“你咋還下棋呢?”她問。“關你什麽事”?我答。她臉上立馬飛起紅霞。然後又說:要攷大學了。看著她一拽一拽離去的背影,耳邊是“要攷大學了”。是嗎?不久就聼廣播說了。身邊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行動了。奶奶熊,“人間正道”真就是變化。
差不多兩個月的準備時間。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大家比得是腦儲存,比得是記性,比得是效率。一九七七年的十二月九號。高考開始。數學、政治、語文、理化。我上學考試的腦袋靈光的時間已然過去。考試期間,我一會想起《龍江頌》裏的小麥損失雜糧補。一會想起郭建光的“再堅持一下的努力之中”。攷完我三天沒見人,因爲覺得隻能得七八十分。不曾想到,七八十分就齊活了。鯉魚跳過龍門。(待續)
當時知道楊官麟 胡榮華,柳大華,東北有王嘉良,趙國容。後來有呂欽,許銀川。現在的棋手不清楚了,肯定後浪也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