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得往嘴裏擱（完）

差不多一年還是兩年多前寫的文，到今天還沒完。前頭説到，我的嘴裏跑了輛寶馬，這兩年又擱了不少錢。有完沒完？套句過去的流行語：生命不息，往嘴裏擱錢就沒個完。如果隻是有洞補洞，缺牙種牙，也沒甚麽，最讓人崩潰的是決策失誤。

我牙之決策失誤，是我和醫生互動的結果。我原先有不錯的六顆門牙，後來聽了中國人的省錢忽悠，找一個西安四軍醫大的退休開診所的醫生給作了個連體牙冠，看著不錯。但是隻用了四年，原因是連體牙冠，藏汙納垢，沒有辦法清理。

後來連體牙冠慢慢從邊上壞開，經常疼。先是鋸開一顆，拔。還得做根管，貴。差不多一年拔一顆牙，直到六顆全拔光。這下好，我開始説話不関風（隻是関不嚴，說中文不打緊）了。我的牙醫谘詢我（我啥也不懂）：你是要做活動的牙，還是固定的牙？我種過兩顆牙，雖然一顆隻用了六年（糖尿病），但另一顆門牙附近的卻很好。我隻好問，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這四顆門牙能不能種？他把我送到種牙手術大夫処。經檢查呢和判斷，説是能種。種四顆牙帶牙冠，大大約得兩萬刀。

我一咬牙一跺腳，種。人生自古活一回，吃香喝辣很緊要。種牙是高科技（？），先得去牙根，再平整牙床，跟修飛機場似的。前後折騰半年多清理，縫合。平整過的門牙床真不錯。告訴你絕好。然後壓模，等待。又過了半年。這時我發現沒有門牙簡直就沒什麽太大的事。我一退休宅家老頭，要那麽好的門牙幹甚？

我主動再去問我的牙醫怎麽回事？他說他和種牙大夫合計來合計去，還是認爲我的情況（開過兩次胸修理心臟，血管裏放著十八個“死彈”）種這麽多的牙風險太大。弄不好是不種不死，一種直接種死。正趕上，我第二次開胸手術過後，大夫給了特效藥，我天天活得很歡實，下棋老贏，胸還不疼，特別想活愛活。於是我爽快答應，不種就不種。要把風險降到最低，可惜幾千刀打了水漂。過去要是千刀打水漂，連點音響都沒聽著，肯定會難受。但是自打知道自己離死近，人就格外瀟灑。

人生難得不得已求其次。活著才是人生最硬的道理。我們“新中國”人，從儅娃娃起，就有人天天教導我們，“黨是領導一切的”；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牙是需要好好保養的，牙是需要日常投資的。可憐的我，三十八嵗才第一次洗牙。

現在的我，堅持吃軟一些的東西不動搖，自己的牙自己省。吃完就用消毒水漱口。用一百多刀的牙刷每天認真刷兩囘，四種模式，每種模式用三十秒。管用不管用天知道。人生進入晚年，很有死嗎儅成活馬醫的感覺。生命誠可貴，能活多長算多長；活命全靠吃，能吃多好吃多好。

7/28/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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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感到瀟灑就行，其他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