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二年的春節還過著,故鄉北方的雪還飄著,中國網間的新聞就讓人好亢奮。英姿颯爽如雷貫耳還沒幾年的中國大城警界首長孤魂獨膽英雄王立軍(花裝老太?)潛入美國領館,給老美國人提供我黨內大密“一天零一夜”。山城老大,薄瓜瓜爸,派警車風馳電掣從重慶奔成都包圍美國領事館,但又不敢對美國使館動彈,經種種,經談談,“間歇性幻想式精神病”的王警官達到了目的,能夠不回重慶上北京為保命“休假式治療”。大城大警官,別說是間歇式精神病。哪怕隻是萬一式精神病,人民也會經常式不安。
二0一二年底,經毛華胡趙江胡後,又該換總國主(我真拿不準該說是國王還是主席,國王這詞太老,主席新是新但又不民選又不辯論而沒有現代文明的特征)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國遇換主大事怪事就分外多。二0一八年初,全中國要掃黑專打了,“共產黨宣言”,就一句話:消滅私有製。幾十年改革開放有了點錢,又有本錢好玩。看來活了快一百的季羨林說的“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是中國人民在長期的革命實踐中總結出的顛撲不破的客觀真理”(見《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還真有點意思。一個凡人,河東河西一回或一回半,正好一輩子。
王立軍事件是個大事,黑社會化的黑打黑大黑大小黑的各路一黨人馬逐鹿權位爭強鬥狠文鬥武鬥明奪暗搶的的新年大幕就此徐徐拉開;王立軍事件是怪事,黨人急眼,不找黨媽,卻找美國人?現在在中國安全當官的絕計,就是擁有上司的鐵證。擁有上司的鐵證是活命升官的保證。美國人樂哈哈;而我,想起很多陳年往事。
東方紅,太陽升;東風破,人難過。有雲的地方就有天,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舊中國,新中國,都是中國,人頭數都是世界老大;舊江湖,新江湖,都是江湖,世界之一大江湖。誰不想獨霸?獨霸獨霸,比力氣大,比內功深,比謀略好,比秘籍妙,比心黑,比臉厚。。。跌跌撞撞一個多花甲了,“新中國”都換過了六個總瓢把子了。每到總瓢把子換人的時候,中國人的心裏就抓瞎。江臨危受命,天上掉個大餡餅,江湖依然險惡;胡換江,稍稍文明了些,人民有了點時間有了點空閑,領著老婆抱著娃娃常回家去看看。
早點讓人知道現任總瓢完事以後的新總瓢把子或將產生的辦法告訴人民。這樣的文明幫助人民少些驚呆,少些哇噻。驚喜驚恐都在了解後。十八大,胡習換。胡是胡來的胡,習是習慣的習。十九大,喜老大。五年來收拾了近百的在職將軍,無數的大官。“宜將剩勇追窮寇”,“打鐵還須自身硬”。拍蠅隻要手眼快,打虎全靠人牛逼。
前邊的江“領路人”,撞著大運領路。“悶聲發大財”。以他的名聲資曆文采武功,沒一點少奇沒一點彪。卻比劉少奇比林彪運好。唱點京戲,秀點英語。也在中國的總瓢把子的位子上坐了十多年。坐江山以前,都是密碼。江傳胡,馬馬虎虎算是個平安傳。打江山,坐江山,傳江山。革命江山萬代傳,一傳更比一傳難。革命人永遠是年輕,年輕就是荷爾蒙。中國迎來新牛逼。
中國的時事,中國的江湖。潛伏,隱忍,說一套,做一套,看著要老實,都是基本功。
江湖裏的事不是也是是也不是。事事戲劇化,“好一個中國大舞台呀,大舞台”,生在中國就得在江湖上混,說不好是在走還是在遊。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沒點演戲的才能是萬萬不成的。戲年年演月月演天天演。跟著黨的步點演,這隻算剛上路。東風一吹,就擂戰鼓;西風一烈,就霜晨月。戲路得寬,在高似藍天深似大海的戲路上,隻有戲路子最寬最廣最深的人,才可能出人頭地。戲路精深運氣超凡,才能問頂國主。當年的劉少奇,當年的林彪,一奇二彪,也差不多快最了,一個發明了“毛澤東思想”,一個發明了“四個偉大”。有戲路,有謀略,有班底,但最後都死於非命。一個赤條條來赤條條走,一個機毀人亡全燒焦。
“一到天黑就看勁鬆”,幻想天上仙人洞的耄總瓢把,早年風霜血雨搏激流的時侯,白話文說得好,蔣委員長比不了。雖說不怎麽識數,但真有兩把刷子。農村包圍城市,打不贏就跑。天上掉餡餅,日本侵略中國。“西安事變”逼蔣委員長抗日,共產黨敲邊鼓。運籌帷幄,發展根據地,謀著了江山。黑暗裏失了“驕楊”,天大亮沒了兒。江山總得有人傳,又不能在新社會明明白白娶二房。真可惜了領袖的萬千種。“我們A共產黨人A好比那種呀子,人民A好比土呀地”。人種播到地裏,長不出蘿卜也長不出人。(待續)
解放後要說耄好,那就是沒把江山傳給他那精神不正常的兒。當朝二十七年,沒事就忙活,為弄個不掘祖墳的接班人,費勁費神費心機,自己是個司令,卻“炮打司令部”。自己是皇上,卻號召人民“敢把皇上拉下馬”。“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頭萬緒,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
老實說話,我清楚地記人事,就是從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開始的。祖國的山祖國的水,一紅一紅又一紅。“一切權力歸農會”,二十九個省市“革命委員會”。毛統帥揮手,林副帥操盤,文革五大戰役,個個大輝煌。揪出“三家村”(鄧拓,吳晗,廖沫沙);打倒“彭(真),羅(瑞卿),陸(定一),揚(尚昆)”;放翻“揚(成武),餘(立金),傅(崇壁)”;弄殘“王(力),關(鋒),戚(本禹)”;搗毀“劉(少奇),鄧(小平),陶(鑄)”。
“萬木霜天紅爛漫”,”不周山下紅旗亂”。不周山在哪?亂的是敵人還是亂的是紅旗?兩報一刊說:亂了敵人。
三年胡攪,三年蠻纏。全華夏,大神州,大總瓢把子打了雞血,副總瓢把子抽了****。鬥私批修觸靈魂,掃除一切走資派;全興奮,全民興奮。億萬紅衛兵瘋狂了,億萬成年人亢奮了,中國迎來了紅彤彤。問蒼茫大地,問朗朗乾坤,見沒見過這樣的亢奮?見沒見過這樣的高潮?那陣勢,那規模,那瘋狂,那登峰,全人類全曆史都沒有過。可惜呀可惜,當年還沒調侃。“有病呀”,“腦袋進水了”,“間歇式的精神病”,這些現在中國膾炙人口的詞,還沒來到人間。
“長江滾滾向東方,葵花朵朵向太陽”。一九六九年時,我是可愛的小葵花。中國共產黨的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中國新中國史上,是座裏程碑。公報裏明明白白精精確確地寫下了林副統帥將是毛統帥“萬壽無疆”以後的“永遠健康”的黨和國家的最高領導人。他國有憲法,咱國有公告。區別在於,他國的憲法清楚地些的是國家最高領導人在任內萬一以後誰是臨時負責人,明明白白地早些把國家的最高領導人萬一過後的繼承人或繼承辦法或產生辦法寫到紙上;而咱國的公告寫的是老大指定的老二。別小看這點事情,對國家是很要緊的。好的不怎麽變的憲法,讓人民心裏不至於過幾年就有一次大限將至明日會如何的感覺。憲法至高無上,領袖照章產生。一個國家的長治久安,這是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人民渴望不渴望一部不是三天兩頭變東西南北風的憲法。
雄雞一唱天下白後“沒有就沒有”了新中國有過憲法,但那時我沒出生。日月穿梭星轉鬥移,待我記事不久就隻記得了毛主席教導我們:我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萬眾歡呼,群情昂揚,敢問法為何物?”軍民團結如一人”,誰當憲法是回事。
中國人不怎麽幽默,但中國幽默,新中國更幽默,幽默的國家文化大革命,幾年後達到差不多天天幽默。
什麽叫幽默?蕭伯納說幽默,我再跟你說正經話(大意)。我喜歡的作家劉震雲說:越是苦難越幽默(也大意,河南人最幽默)。中華人民什麽時候有過共和?中華人民有幽默。中國共產黨國的黨九大完後才兩年,毛主席還奕奕著,據說也很神采。但黨公告裏的大國國主接班人林彪卻據說急哄哄,忙匆匆,坐三叉機,奔敵營,摔在了溫都爾汗,在我們的前邊英勇地犧牲了。說犧牲,那是因為他的犧牲,促進了“人民的好總理”身子走下坡路,促進了紅太陽早點落山。
計劃趕不上變化,人算不如天算。消息公布於天下時,“真呀真高興”的人民的當時感覺真的是晴天霹靂,真的是六神無主。我當時還算不上人民,活在沒了接班人的國,活著就成了。國家未來誰掌舵?敢問路在何方?敢問怎麽邁步?不問,不邁步。英勇的中國就是英勇,沒了寫在紙上的未來國家領路人,瞎子正好摸魚,群雄正好逐鹿。批林批孔批宋江,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王洪文長得不賴,鄧總謀總長“人才難得。王洪文好像還在愛看花片的歲數,鄧總長當夠鉗工愛努力工作,要趁毛總舵精神受到重大打擊的時侯,多做點事,要讓人民看到點國之能再國下去的指望。說老實話,我就是在那些日子,看到點生活的指望,好好讀了點書。
滾滾長江東逝水,演完一出又一出。七六四五(一九七六年四五事件),人民愛的鄧小平又下了台,被說成是黑後台。說你黑你就黑不黑也黑。新了快二十年的中國喜歡色。紅,黃,黑。血要唱,黃要掃,黑要打。當年的中國語還沒有“間歇性精神病”這新鮮又迷人的詞。人間把精神病人和正常人分得很清楚。不像現在,連貫性公安局長發力打黑,間歇性精神病人勇闖美國領館成功。公安局長精神病人同一人。
一九七六年的秋天,中國太陽該總算落山,中國人民著著實實前所未有地讓我一次哭個夠地六神無主了心如貓抓一把。“交城的山交城的水”。在那不算好聽的歌唱響中國以前,誰知道交城在哪?老天還算有眼,華國鋒和關雲長是老鄉和薄熙也是老鄉。
中國人愛忠厚。忠厚的華國鋒沒多久就把他扶上馬還沒來得急送一程的毛主席的老婆一舉拿下。人民高興,沒話說,隻想咕嘟二鍋頭。萬眾又歡呼華主席,人民又有了劫後於生的快感。一天等於二十年,誰管算數不算數?咱們老百姓呀,不管三七二十一呀,就喜歡這喝高的感覺。就喜歡一天一亢奮,一天一個石破天驚。
“左三年,右三年,想的你腸兒寸斷,望得眼兒望穿”。蔡琴的歌還沒傳到中國。華主席英明三年,我都沒記清華主席的說話的聲音,中國又有了胡主席。大國又換主,人民沒聽說過胡耀邦,知道他是紅小鬼。不過過一次晴天霹靂六神無主;有過一次死去活來有過多年喝高;有過驚呆,有過驚喜的人民就有了”愛誰誰”的灑脫。死過一次就是好,哪怕就隻是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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