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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之初
真是個好詞。乍讀起,就會想起非洲孩子饑渴的眼神,想喝口湯,也會想著迎娶美貌天仙入洞房的小夥,趕緊快活。十五年前的那部《渴望》,聽說演得中國萬人空巷,在美國“跑單幫”的我也一人也默默四十小時。關著門,眼睛是否濕潤,淚或許倒懸,香腮也不去擦。
那會,我在美八年,念完學位勇轉行(生活叫你不能不勇),成了IBM 一打工,能掙點銀子給家,也不用寫批判文章(要知道,這是我飛身到美國的動力)。心裏偶爾樂嗬偶爾惆悵時爾心煩時而渴望。渴望過上點殷實的日子。說實在話,咱中國人最有的情感,就是渴望。“共產黨她一心救中國,共產黨他再怎麽怎麽”,救得咱龍傳人,天天都在渴望。
演《渴望》的時侯,“老人”剛在南方畫了圈,大江南北長城內外齊搗騰:想做夢的上天,想發財的下海,去俄羅斯搗騰生意的穿十件重重疊疊的皮夾克,下海南幹嘛的的揣厚厚實實的幾千萬。“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這聽著讓人心裏有點發毛的口號,在改革開放掙錢發財的潮流裏,讓人聽著就像指導員在喊:“同誌們呀”,為了渴望。“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咱龍傳人聽黨話跟黨走,渴望高產渴望撐死。
日子很怪,中國日子怪中怪,老百姓活人的道理老得變。幹活,掙錢,娶妻,生子,熱炕頭,鬧學潮,永向東,下西洋,四海翻騰,五洲震蕩,六六大順,七竅生煙。風咋起,萬眾一心不掙錢;雨掠過,億萬人民不念書,隻掙錢。不經意間“三十年河西”已三十:揣著《渴望》奔小康,小康過後找《渴望》。
說不上“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裏須長劍”,還是“可惜當年,頓乖雨跡雲蹤。雅態妍姿正歡洽,落花流水忽西東”。正所謂,不能讓巴掌山擋住了雙眼,更不能讀毛選忘了黨的路線:該折騰時要折騰。
《渴望》裏演的那些年月的人間真情:點點滴滴相滋潤,一撇一捺互支撐。一男一女相為伴,一天一日互攙扶。那悠悠的歲月,都說當年好困惑?有知識的沒知識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困惑。“害人蟲”呀,你在哪裏?人民想掃你。
當年真情生個娃,現在都能參軍了。現在咋比當年還困惑?在困惑的基礎上又添了很多困惑,比娃娃還困惑:紅杏要不要出牆?野花要不要采?要不要亮劍?要不要拔槍?
前兩年回國,看著我當年的哥兒們:當年的孩或已把國保,今日的爹又為新孩洗尿布,這“重活一次”的壯舉,讓我佩服不已。如今的學說,都說喜新厭舊人本性。為本性,大家累死累活也心甘。人之初,性本善嗬。隻為本善?雨後春筍般長起的有錢款爺把人生看作:吃盡天下山珍海味,玩遍人間美女天仙,遊遍世上奇山異景。得多好的身子?
這幾天,閑時看看《四世同堂》,倍覺咱中國的人仰馬翻慨爾慷。老舍有話:人得吃飽了肚子,才能知道生命的意義。今日咱中國大官款爺們早已肚滿腸肥,身子已經是咱的文化,咱的產業,咱的產業鏈。老苦百姓們還在為溫飽而苦幹,聽說要去天安門把毛主席叫醒,不知帶沒帶《碧血劍裏的“冰蟾”?人們的新渴望?
“誰能告訴我:是對還是錯?”,南北往來的客,大概也說不清怎麽在這日新月異的時代裏摟著孔子抱著老子崇著克思想著銀子的人得怎麽渴望?
4/9/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