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蘭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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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扯十本書:(5 )一位獨裁政治的解剖學家

(2009-09-20 08:44:18) 下一個


一位獨裁政治的解剖學家——馬基雅維裏


醫學院的學生一定要學人體解剖學,否則,他連江湖醫生都當不好。而把人類獨裁政治——基本是陰謀詭計大雜燴的東西,像一具屍體一樣擺在桌台上,則是馬基雅維裏。他那本《君主論》就是這樣一本解剖圖譜。他所說的君主大致是不靠選票而上台的權力掌控者。

在西方文化中,馬基雅維裏的名字基本上就是惡貫滿盈的壞人的代名詞。羅素說:“慣常加到他名字上的毀謗,一大部分出於惱人坦白自供壞事的偽君子的憤慨。”剛說完這句話不久,羅素自己就對馬基雅維裏憤憤然。人類有一個奇怪的特性:世界上總有許多罪惡滔天的壞事。對於具體做這樣事的人,人們倒沒有太多的反感;但對於把這樣的事揭露出來,放到光天化日之下的人反倒恨之入骨。他們信奉的信條是:隻有沒人說,那罪惡就不存在了,至少要少了許多。

馬基雅維裏遭遇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一位生物學家說過,太多的人搞不清楚:你描述世界是什麽樣與你提倡的東西之間的根本區別。太多的人對馬基雅維裏的看法就是把上述二者混為一談。

君主的全部目的就是掌控權力,並一直控製其權力。當然,他們表麵的目的可能是冠冕堂皇,但那隻是騙騙別人的。馬基雅維裏概況成一句話是:“目的總是為手段辯護的。”因為目的是可以隨便的聲稱的,因而任何手段都可以找到“合理”的辯護詞。現代一個人物說過一句著名的話:“隻要目的是崇高的,手段是無所謂的。”那真是得到此點的精髓。誰說人總說假話,這就是真話!

馬基雅維裏認為,用注定要失敗的方法追求某個政治目標,徒勞無益;即使認為目的是好的,也必須選取可以實現它的相當手段。“因此,你必須知道世界上有兩種鬥爭方法:一種是運用法律,另一種是運用武力。第一種是人類特有的,第二種是野獸特有的。但是,因為第一種常常不足以應事,從而必須求助於第二種。因此,君主必須懂得如何善加運用野獸和人類的兩種鬥爭方法。”

在某些民族中,基本上沒有法律,因而也隻有野獸的手段了。

所以,馬基雅維裏說,經驗表明,那些曾建立豐功偉業的君主們卻並不重視遵守諾言,而是最懂得運用詭計使人們暈頭轉向,並最終征服了那些盲目守信的人。君主應勇敢如獅子,狡猾似狐狸。二者缺一不可。在遵守信義於己不利時,他就決不該遵守信義,但他要裝出遵守信義的樣子。君主必須會做出一個偉大的騙子和偽君子。君主要顯得慈悲為懷、篤守信義、合乎人道、誠實可靠、虔敬信神,但同時又要時刻準備,一旦需要就立刻改弦易轍。君主還是不要背離善良之道,但需要,他必須懂得作惡。

在現代的社會裏,獨裁者們當然需要雇用一批沒德性、沒人性的無恥文人,為他的那些罪惡辯護。他那些表麵的畫皮就是那些文人用之不盡的材料。

很明顯,馬基雅維裏的主張要有效的前提是,君主麵對的那個民族中的許多人是沒有什麽記憶力和判斷力的。他明確說過:“人們是那樣的頭腦簡單,目光短淺,為眼前的利益所支配,因此想要進行欺騙的人總可以找到受騙者。”現在的法西斯分子們從這一點中,受到鼓舞,認為大肆屠殺無辜的百姓就能保住政權。結果就是那些政權一個一個地倒台。何況,今天的技術可以幫助人們延長記憶時間。其實,人民靠口頭的傳授,爺爺告訴年幼的孫子。當孫子輩們長大後再告訴他的孫子輩。這就會是過百年的時間。那些指望靠時間讓人們忘記他們獸性的家夥,那是做夢。

馬基雅維裏的論述的背景是他麵對的意大利。他告誡君主,“他務必不要染指他們的財產,因為人們容易忘記父親之死而不易忘記遺產的喪失。”這說明當時的意大利人中的多數人的品性如何了:有奶就是娘!大概今天還是這樣的。

認為馬基雅維裏是毫無道德,那是聯想而已。他有一章專門論述君主應避免遭人蔑視和憎恨。這說明他還是相當有道德的。

馬基雅維裏的這些見解像一把銳利無比的解剖刀把那些君主的“偉大”畫皮一下就切開了,讓人們看到所謂的“政治家”的本來麵目。因而他們異常惱火,不斷地禁他的書。

羅素說:“把社會看作是有機生長體,政治家對它僅能起有限影響。這種社會概念主要是近代的概念,進化論又大大加強了這個概念。這概念從柏拉圖那裏找不到,從馬基雅維裏那裏同樣也找不到。”對一個習慣了教條思維的民族,能理解這個概念的人是不太多的。

有一點可以肯定,人類的罪惡決不是靠詛咒揭露它的人就能將其罪惡消滅掉的,相反,那些行為隻能使罪惡更囂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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