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多天雲遮霧罩,冷風橫遊,煙霧迷蒙,雨雪紛紛。天似乎被壓低了;空氣似乎被壓緊了。今天,終於雲開日出。陽光照在山巔上,晶瑩透亮,。從山下望去,Seymour山腰幾道白練繚繞。心情豁然開朗,遂決定上山一觀。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逶迤而上。山腳下,樹是蔥綠的;近半山腰處,鬆樹上漸漸掛滿了白珠。隨著路向上沿伸,兩邊的樹上的銀裝漸漸豐滿起來,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
進入停車場鏟車正將雪鏟往場外。四周的雪牆有幾米高。進入停車場就像進入城門。一出車子,冷硬而清爽的風輕輕掃過,人的精神為之一振。放眼望去,這是一個冰雪世界。陽光像一串珍珠撒在閃亮的白雪上,光芒四射。鬆樹就像是一群剛出浴的美人,身著白禮服,上麵裝飾了許多白綏帶。渾身上下,潔白晶瑩,玲瓏剔透。她們都謙虛地低垂著頭,向客人表示歡迎。地上的積雪有一米多深。從上麵行走,一不小心,整個腿都陷了進去。大地對人的歡迎真是熱情無比,挽留之情難以推辭。孩子們更是不客氣,索性挖了個洞,跳了進去。
山中的鳥不知都躲到哪裏去了,偶然有幾隻烏鴉飛過,停於樹巔,可謂是“鳥黑山更白”,黑白分明。它們低沉的叫聲在山穀回蕩。
從白色淑女肩頭的空隙中望去,山嵐正嫋嫋依依,從山間輕盈流淌,漂灑。極目遠眺,東南方向的Baker山時隱時現,偶然躲到淡淡的層雲中。Cascade山脈像一條藍帶,橫亙於遠處的天際下。
整個Lower Mainland像一個巨大的喇叭口,朝向西而略微偏難,伸向浩瀚的大海。從太平洋北緯四十度左右的洋麵上吹過的西風將濕潤而溫暖的氣團不斷地灌入這低窪的喇叭口中。這個氣團往東北方向移動時,遇到北岸山脈的阻擋抬升,從而以雨雪的形式降到山穀中。伸進陸地的Burrard海峽和Indian Arm 中的大量水體同時向空氣中散發熱量,使Fraser 山穀下遊有溫和的冬季。即使周邊大雪紛飛,平地上某些常綠樹木依然鬱鬱蔥蔥。有的地方上的棕櫚樹昂然挺立。
山穀間像幾條帶子拚在一起,Fraser河從中飄過。那綿延的綠白帶子的飄向正標誌出當年冰川進退的方向。而海峽則更像一個湖泊。隻有Pitt Meadow 草原上的農田現出白色。偶然的幾條白雲東西地飄浮在空中,更顯山河如洗。
回首上望,一座白雪皚皚的小山峰擋住了視線。主峰遠躲在背後。此地的海拔是一千米左右,雖離主峰僅有四百米的高程差,但可望而不可及。往上麵的路的積雪會越來越厚,人是無法攀登的。當然,小徑早已關閉了。人個體的能力在大自然的麵前,還是太渺小了。隻有在夏天的時節,才可登上峰頂,“一攬眾山小”。
遠處的山巒,同樣是白雪皚皚。
人生的路,就像攀登這雪山。登到高處才能看到不盡的美麗,但那是用無數的艱辛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