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狂野(5)初戀了
回家飽餐一頓,簡單跟父母講了打算,然後馬上去一個老鄰居家看文科書。
老鄰居家4個女兒1個兒子,我們家4個兒子1個女兒,我與老鄰居家的二女兒比較親近,但與3女兒同齡,那3女兒琴是四平一中文科班的應屆生。
我同琴講了去北京一路的經曆、觀感和打算,然後獨自看起書來,不一會兒聽到銀鈴似的姑娘話音隨著琴的高門大嗓飄進屋裏。
我聽那嗓音,斷定出自一位美麗姑娘,心裏忽然忐忑不安,一時不好意思貿然抬頭相看,雙眼仍然盯在書本上,兩眼餘光先看到了一雙元寶皮鞋,然後是深藍色的毛料長褲,最後隨著琴喊“書呆子”抬頭,與銀鈴般聲音的主人--芸照麵了。
果然不出我料,芸辮子黑亮,麵容姣好,體態苗條,神態和藹,好像不笑說不出話一般地同我打招呼:“你好,久仰大名。”
我嘟囔著回應:“哪裏,哪裏。”
老鄰居把我想改文科但老師不讓的苦惱講給了芸,芸馬上對琴道:“我們可以跟咱班主任董老師商量商量,讓他去我們班旁聽。”
第二天傍晚,我放學剛到家,琴便帶芸來我們家通知,董老師同意了。
琴讓我把師院的錄取通知書拿給芸看看,芸看了歎道:“我能考上師院就知足了。”
此後,我便不回母校,去一中文科班複讀了。
剛去時坐最後一排,後來眼睛開始近視,請董老師幫忙往前調調座位,結果,董老師把我調成了芸的同桌,搞得我遲遲不敢落座,董老師一聲喝:“你坐下呀!”我才麻溜兒地坐下了。
我當時是悶騷型少男,女生不主動說話,我一般不會主動搭理,現在插班聽課,就更不敢輕易招惹女生,尤其是人家班花。
沒兩天,芸跟開始偶爾問我課業上的問題,逐漸引來其她女生也問我問題,讓我惶恐不安起來,這讓同班其他男生咋想呢?所以,一到課間,我就幫著班裏的男生去操場與其它班打籃球比賽,增進相互友誼。
一天,教室人不多,芸對我說:“立平,明天咱班集體看電影,我富餘一張票,送給你,謝謝你經常幫我。”
長大後,我第一次聽一位漂亮女孩用那麽動聽的音調稱呼我的名字,霎時真有被撥動心弦的美妙感覺。
琴看她們班女生紛紛找我幫助,私下叮囑我:“她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悠著點啊。”
聽芸說她家就住在一中後牆外邊,當她再問我問題時,我同她商量:“能不能找個時間,到你家裏集中輔導呢?”
沒幾天的晚自習,我就遠遠跟隨芸去她家了。
一進她家門,她就興奮地對她父母說:“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同學,今天來家幫我輔導一下。”
芸的父母都是厚道人,尤其是她母親,幾乎不加掩飾地拿出了對待女婿的態度來,馬上忙前忙後地招呼起來,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給芸講解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她母親就把飯菜張羅好了,我趕緊推辭:“大娘,我不餓。”
芸馬上道:“別蒙我媽了,我不知道你晚自習前喝涼水啃麵包啊? 趕緊兒吧,晚了趕不上最後一班公共汽車了。”
吃完有生以來感覺最特別的晚餐,芸把我送到了大門外。
此後隔三岔五,我便去芸家輔導、吃飯。
一天又是集體看電影《一江春水向東流》,看完去芸家學習、吃飯,我們兩個的情緒都深受電影影響,從頭到尾沉悶少語,直到我起身去趕最後一班公共汽車。
芸送我出了家門,外麵的空氣無比清新,一輪巨大的圓月懸在房山頭上,銀色的月光如水銀瀉地,夜如白晝。
芸仰望著圓月,驚歎:“這多像今天電影裏的月亮啊!”
我看著月光下的芸,雙眼裏似乎微波蕩漾,散發著向往和渴望,我身心像被電擊了一樣,雙腳不由自主地脫離地麵,與芸相互靠攏,莫名其妙地同芸無比純潔地擁吻起來。
那晚,我是一路蹦跳著回家的。
我原本是悶騷的,這下浪漫了,但芸是傳統的,所以,我們的戀愛非常親密,偶爾接吻,不再深入,處得我有時有點惱火,並於高考前半個月左右因為一點小事發作了,賭氣謊稱自己在文藝隊有女朋友,然後也沒晚自習就走人了。
芸和她母親馬上找到我家,跟我母親溝通情況,芸說:“阿姨,不管立平跟不跟我好,我都會經常來看你。”
隔天,我再去上學,芸就和我疏遠了。我後來請求和好,芸說:“我大姐說了,現在的大學生陳世美很多,讓我等你大學畢業再說。”
我沒想到,自己耍個小脾氣,把自己搞失戀了,根本沒心思看書了,尤其是時事政治題,我根本就沒複習。
當時是考前報誌願,我站在天橋上,向南看,再向北看,決定第一誌願填北大的世界經濟和國際法專業,第二自願吉大的國民經濟計劃和政治經濟學專業。高考結果,四平地區文科第一(576分),數學全省第一(86分),政治53分,英語31分(折算3分),其它科平均75左右,如果稍微背一下時事政治,北大沒跑兒,最後被吉大經濟學政治經濟學專業錄取了。
這下我父親高興了,早早就張羅幫我打了個木箱什麽的。
後來,我聽說芸在高考前一天得了坐骨神經痛,疼得直打滾兒,根本沒有參加高考。
見離入學還有兩個月時間,我趕緊參加了國營招工考試,被四平市建築公司錄用為力工(月薪33元),沒等發工資就不告而別了,後來我父親去領了我那兩個月工資。
臨上大學前,我又去芸家探望,芸的母親待我親切如故,芸則平靜祝福,我隻有落落寡歡地上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