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79年恍若昨天。
78年高考,考理工的我莫名其妙被師院中文係大專班錄取,由於既不願當老師,也不願意學中文,執意不去,結果被老爸痛揍一通,借機離家出走,帶著10元錢和10斤全國糧票,於78年歲末開始了“北京朝聖之旅”。
逃票乘車到大虎山站第一次被一位不留情麵的列車員趕下了票車,見天氣不十分寒冷,就開始利用上初中時當“鐵道遊擊隊”練就的扒火車神技,繼續旅程。
經過一係列曲折,我在臨近北京的永定門車站下車,從車底下鑽過去,繞過郊外的農地,跑到戰前,搭乘無軌電車向從小夢想的天安門趕去。
在天安門站下車後,我一陣快跑進天安門廣場。廣場那個寬闊啊,讓我感覺行走在真空當中,頭腦暈暈乎乎的。走到金水橋邊,我掏出筆記本,胡謅了一首長詩,然後開始由近及遠,完全用雙腳"丈量“北京。
白天四處”觀光“,夜”蹲“北京站前的晝夜商店,與一幫上訪的各路人等分坐四處。
消磨三晝夜之後,在景山上坐看餘暉中的首都,掂量兜裏僅剩的一塊零幾人民幣,打定主意,立馬回家,回校複讀,來年”中舉“,當即跑到北京站,花8毛錢買了一站地的票上車,開始回程。
到天津老舊的車站被趕下車後,看到”狗不理“門前擺攤賣燒餅什麽的(4分5一個),掏出剩餘的2毛5,買了5個鹹燒餅,以備不時之需。
遺憾的是,天津貨車場不止四通八達,我一錯到了荒涼的德州,在德州耽擱了一晚又回到天津,此後經曆更曲折,終於平安回到家裏,期間在列車上聽到了中美建交的大新聞。
那年,我有幸看到了”波士頓交響樂團在北京“的紀錄片,欣賞到小澤征爾指揮”白毛女“片段的英姿,沒想到12年之後自己竟然來到波士頓,就住在波士頓交響樂團音樂廳近旁,後來在一天夜晚在布魯克蘭的商業街上偶遇了小澤征爾。
世界曾經很大,以後越來越小,本人明年60,人生第二階段明天開始,我期待著,努力著,幸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