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羊肉香
很想回味狗肉,因為狗肉香難忘。
但是,如今念叨狗肉,鐵定挨磚,隻好“言不由衷”,回味一番羊肉香了。
小時候,我們家對麵屋住著一家好鄰居,是回民,昵稱“回回”,當時不太知道“回回”咋回事,隻知道回民每家每月優待二斤牛羊肉。當時還不知道上帝是誰,所以有一件大好事全歸功於毛主席了--俺們的好鄰居居然不吃牛羊肉!於是,俺爸隔三差五就領著我拿著鄰居家的肉食票去冒充一大一小倆“回回”,反正那年頭兒“回回”也不帶小白帽兒,人們穿衣都是倆黃瓜燒湯一個黃瓜樣兒。那時的副食店哪有冰箱,拎家去的牛羊肉都奔兒新鮮,咋吃咋香,但又不敢弄得太香,因為對麵屋鄰居聞見肉味就犯惡心。
在國內時,習慣成自然,大夥都跟天蓬元帥的子弟親,俺也巴望著頓頓都見肉,見那天生就待人親的豬肉,甚至見更難得的牛羊肉和夢裏尋他千百度的狗肉,隻可惜兜裏沒多少銀子;到美國苦熬幾年後可下兒有條件有心思自由地跟豬啊羊啊湊近乎了,可餐館裏做的牛羊肉咋就那麽叫俺貧下中農灰心呢?後來一了解,師傅們的解釋五花八門,有的竟說西方的牛和羊之所以臊烘烘的是跟人似的過早進入了青春期。再後來,自己有機會掌大勺兒了,按當年老爸的法子做了,方才醒悟那怪味兒純屬人為。試想,好模樣的牛羊肉猛往裏放小蘇打,料酒,糖和味精,炒時猛放蠔油,那菜會是個什麽滋味?不是個滋味不說,簡直太可怕了!
實際上,把牛羊肉做成美味佳肴相當簡單。常言道:橫切牛羊豎切豬,說的是肉片的切法。菜式不同,肉片的處理方法也有分別。做陳皮牛之類的脆炸菜,最好用肉錘將牛肉片兩麵槌鬆,然後掛漿炸它兩道,最後烹汁,勾芡,顛翻出鍋;如果做孜然羊肉之類的軟炸菜,則肉錘可免,但肉片要薄厚適中,炸漿也略有不同。
啥不同?我就是手把手教那些中餐師傅都沒用,人家腦袋已經早被旁人醃過了,很難再進鹽醬兒了,要不咋沒幾個地兒賣家常菜呢。
談羊肉,一定得提羊肉串。搗鼓羊肉串,辦法是:先將羊肉的筋筋腦腦去掉,切成小丁,打進適量水,再切適量的洋蔥丁與羊肉丁同拌,同時放辣椒末和孜然並下味道,然後下少許澱粉拌勻,再放少許沙拉油再拌勻,最後串上放烤爐裏,結果沒別的,就是一個香。
還有羊湯。大冷天兒,喝上一碗在西洋大地用羊雜羊骨和羊肉煲出來的川羊湯,保證您把自個家裏的芝麻小事和國內那些腐敗大案什麽的統統一飲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