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談一點東灣吧,雖然去過的次數實在有限, 也沒有什麽深的印象。
我生長的年代正好八十年代,農村承包責任製,相對富裕了點。我上學了,所以多少也懂事點。 所以見到了當時走親戚的事。爺爺雖然被抱養出去了,按理說和東灣脫離了關係, 但其實關係挺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楊家沒有了長輩,爺爺沒有任何約束。他就是老大,是長輩。
平時和東灣也沒什麽來往,主要是婚禮和葬禮。葬禮我沒有見過,婚禮我參加了好幾次。具體誰結婚不清楚,那是大人的事。 有一次是一個大姑姑家女兒。大姑姑可能是第二代的老大,嫁給了同村的,所以是在東灣。她的女兒自然是本分小年紀大。
那一次應該在初秋, 因為毛栗快熟了。 我和堂弟砸下幾個毛栗。毛栗全身帶刺,紮手。就用石塊砸開,再用鞋底搓,然後用手小心地撥開,撥出毛栗。 兩個人都裝滿了一衣兜。然後興致勃勃地回到村裏。然後獻寶似的給人看, 大人笑笑。 一旁的小孩則說,他們把xx家的毛栗摘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頓時很沮喪。 饒了一圈,決定自己回家。 就告訴大人說,我回家了。然後一個人走了,爬坡到一半, 聽到爸爸叫我。 原來他在廚房幫忙,聽到消息後就來趕我。 我還以為他知道我摘帽裏的事情,心裏七上八下。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我就把兜裏的毛栗拿出來放在一棵樹後。他問我怎麽突然想回去了,是沒有人陪著玩麽?我說不是。 爸爸就說,路上小心。我就一個人走回了家。
另外一次真的不記得誰的婚禮。 媽媽和別人聊天。 幾個不知該叫什麽的就問我,成績怎麽樣, 語文幾分,數學幾分。 我就說了,大家就誇獎幾句。
還有一次,是和爺爺一塊去, 也是上小學的時候。 爺爺到了大姑姑家,大姑姑溫了老酒, 弄了幾個菜。 爺爺就喝上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我坐上旁邊,吃雞蛋。 其他都不記得了。
還有一次倒不是在東灣,而是在我家。一個戴眼鏡的叔叔還是伯伯來我家。 很著急。 他是會計,可是賬上短了錢,怎麽都不明白。我爸爸也是大隊的會計,所以來問我爸爸。最後可能是被人算計了。
其實到我這一輩分,和東灣已經不親了。人也不認識,同輩的小孩也不在一起。 真不知誰是誰。爺爺他自然有感情,爸爸和堂兄妹也有感情。爸爸小時候是在陳家呆的, 陳家和東灣隻隔一個坡, 很近,所以和堂兄妹一起玩的。 我是不知道。 爸爸死後,我媽媽告訴我,有一天爸爸病中的時候,一個姑姑走進來痛苦一場, 然後帶著眼淚走了。其實她是誰我根本不知道。媽媽說她小時候和爸爸一起玩的,有感情。
除了婚禮,春節我們也不去東灣拜年。所以記憶就這些了。
現在的東灣, 據說狀況不好。首先是交通不便,包在山裏。 而且光靠種田,根本沒有收入。90年代種田的農民和80年代差遠了。 80年代還能掙點錢,現在連糊口都困難。 而且更不好的是,農民閑來無事,打牌賭錢。 十賭九輸。結果有的家庭窮得要命,老婆跑,孩子哭。
後來我去縣城上了初中,吃酒席的事情就趕不上了。 所以初中以後從來也沒去過那裏。所有的印象還在80年代初。 也是20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