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感人的故事 43 副作用

副作用四

在治療接近尾聲的時候﹐我的喉嚨嚴重受損﹐任何要吞咽的動作﹐都會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這種疼痛﹐又刺激到嘔吐。醫生開了瑪非﹐試圖能讓我緩解一下痛楚﹐可以吃下一點東西﹐但是就連一藥匙的瑪非﹐我都要含在嘴裡許久許久﹐終於下決心吞下去時﹐又被喉嚨的疼痛引發的嗆咳給吐了出來﹐同時﹐伴隨這長時間的咳嗽和陣陣的嘔吐。姐姐精心熬製的湯﹐羹﹐粥﹐還有蟲草水﹐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卻喝不下一口。為了維持身體的需要﹐我把心一橫﹐強行吞下一口湯﹐但卻疼的大叫一聲﹐眼淚不自覺地流浪下來。

一連三天﹐都沒有辦法喝一點水或者湯﹐整個人都覺得萎縮了﹐感覺快不行了﹐我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我應該輸液﹐我應該恢復體力﹐在例行見醫生的時候﹐我問可不可以給我輸液﹐因為我已經幾天沒進水了﹐醫生馬上安排我住院﹐插鼻飼管和輸液。

因為情況緊急﹐為了能夠儘快輸上液﹐來不及訂單人病房﹐也就顧不得病房的級別了﹐大眾病房也無所謂了。在病房﹐換上護士給得病號服後﹐覺得怪怪的﹐因為衣服沒有尺寸﹐上衣和褲子都不知是什麼號碼﹐穿上後﹐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麵﹐衣服怪儘管怪﹐但是他們的工作確實是有效率的﹐馬上﹐護士小姐就給輸上了液﹐同時﹐抽血﹐檢查﹐然後就是插管﹐鼻飼管從鼻孔中插進去的時候﹐儘管說不上有多痛苦﹐但是卻是非常的不舒服﹐管子經過鼻腔﹐刺激到淚腺﹐眼淚嘩嘩地往下流﹐週圍的人都以為護士插管子的時候弄疼了我﹐小護士也連忙幫我擦眼淚﹐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在鼻子插著管子﹐喉嚨滿是分泌物的非常困難地情況下﹐勉強說了聲﹐沒關係。接下來﹐馬上就有 X 光機推到我的床前﹐我半躺在床上﹐無須挪動﹐就拍好了 X 光片﹐半小時後﹐結果送來了﹐管子已經確認在胃裡﹐護士隨即拿來了牛奶﹐開始給我灌奶了。

住院兩天﹐好處是有護士照顧﹐每四小時﹐護士就會來灌奶﹐給藥﹐ ( 輸止痛藥水 ) ﹐這樣﹐我就不再為吃不了東西而煩惱了﹐而牛奶是特質的﹐含有極豐富的 營養素，不用通過喉嚨，沒有了 吞咽得痛苦﹐還能保證體重﹐從而保證了治療的繼續﹐這樣我就完全放下了思想負擔﹐不再為吃東西而發愁了。但是住院也有不方便之處﹐我左邊是個腦癌患者﹐右邊是個乳癌晚期﹐發燒﹐已經是 N 次進“宮”了﹐晚上﹐腦癌的呻吟聲不斷﹐不成句子的﹐模模糊糊的發音讓人聽了心發慌。而乳癌的病人﹐又在咳嗽﹐我非常害怕她會傳染我﹐隻好 24 小時地戴著口罩。說實在的﹐我也在幹擾著她們﹐差不多每隔一個小時﹐我就要下床到房子一角的盥洗盆那裡去漱口﹐用好長好長的時間來清理喉嚨分泌物﹐咳不出來的時候就會發生嘔吐的情況 ， 經常的情況就是在盥洗盆邊一站就是二十分鐘﹐不停地﹐努力地咳出分泌液﹐然後再用漱口水漱口。我咳嗽的動靜相當大﹐影響到同房的病友﹐令我非常不安﹐卻又無能為力。每次隻好儘量控製喉嚨裡發出的聲音﹐但我相信﹐這種控製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確實是缺水太多﹐住院兩天﹐沒有停地輸液﹐ 1000CC 的瓶子﹐足足輸了十瓶。十幾個小時後﹐才開始有要上廁所的感覺﹐廁所比較恐怖﹐除了有味道外﹐還不配備美國公共廁所都有的座墊紙﹐試想一下﹐一個手上埋著輸液針頭﹐推著吊著輸液瓶子的桿子﹐身體相當虛弱的病人﹐僅靠大腿的功力﹐採用半蹲的姿勢﹐怎麼小便﹖但是我還是完成了﹐而且還挺高興﹐因為這是我這三四天來的第一次。

兩天後﹐我嚴重缺水的情況好轉了﹐而且正值香港假期﹐醫院也放假﹐醫生叫我出院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