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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許廣平為何大罵周作人?——轉帖者問教授睡女學生算不算醜聞?

(2021-08-01 05:54:58) 下一個

年輕時每次讀到魯迅在中山大學懟林語堂:掏出二毛錢往桌子上一拍,我有錢!就會想,這人為了投奔革命連北京教育部的官職都不要了?了不起!78年之後才知道,他是因為睡了女學生在北京呆不下去了。看來北洋時期教授睡女學生也算是醜聞。教授睡女學生不算醜聞而是革命友誼估計就體現在前三十年的極個別人身上。

1958-1978年不僅教授睡女學生是犯罪,連師傅睡女徒弟都算利用特殊地位和身份強奸。

許廣平和周作人衝突的全部緣由,就在於周作人把許廣平叫〝妾〞。

不承認王蘊如(周建人第二任妻子)在周家的地位倒也罷了,畢竟周建人的原配妻子羽太芳子,是周作人妻子羽太信子的親妹妹。但不承認許廣平在周家的地位,完全是同情守活寡的朱安(魯迅原配)。這是讓許廣平咬牙切齒的。

許廣平出身名門,祖父做過清朝封疆大臣,父親做過副省長,親戚裏個個名望了得。許廣平家算當時廣東數一數二的大戶,又比魯迅小近二十歲,委身於矮小又不大帥氣的魯迅先生,家人並不大滿意,世俗也不認為是高攀。然而即使如此,魯迅先生一輩子都沒給許廣平名分,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隻有一個,那就是朱安。這個結果,顯然與周作人對許廣平的壓製有一定的關係。

同情和維持朱安這樣的弱者,卻打擊許廣平這樣更有話語權的強者,從世俗角度,或許是愚蠢的。因為不管怎樣,周作人不能從可憐的朱安那裏得到任何東西,但卻給許廣平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1947年入獄前,周作人是有巨大聲望的教授和文化巨匠,許廣平隻能小心翼翼地壓低姿態,不敢對周作人表達任何不滿。他和周作人有多次通信,每次都自稱學生,尊周作人為〝先生〞。
 
但建國後的周作人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公民權被剝奪,教授自然當不成了,家產藉沒,連棲身的八道灣房產也歸公了。他和八道灣新住進來的住戶一樣,都要向政府交錢才能住。
 
周作人委身於文聯部門,苟且偷生,靠給出版社翻譯作品獲取微薄稿費,戰戰兢兢度日。
 
但此時許廣平的地位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借著魯迅夫人(盡管她並未和魯迅辦結婚證)的光環,許廣平威風八麵,不僅成了政府高官,在話語權上對周作人也呈碾壓之勢。她對周作人的態度也隨之大變,言必稱〝老漢奸〞,不放棄任何辱罵和攻擊周作人的機會。
 
稍理一理,我們都會發現,許廣平和周作人所有的衝突,都圍繞朱安展開。那麽,朱安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我們從1944年朱安托人給魯迅生前好友內山完造的一封信說起。
一,無聲的呐喊:一封蘊含豐富信息的信
 
1944年,彈盡糧絕的朱安因出售魯迅藏書的決定,受到包括內山完造等魯迅生前好友的指責,並在文化界引起轟動。於是,朱安托人給內山完造寫了一封信,如下:
  • 〝…(魯迅去世後)有一位許壽裳的先生,來代許先生(許廣平)索要魯迅全集的出版權,以之擔保許女士嗣後寄回北京寓的生活費,不可缺少。同時,許女士也來信索取,表示極端好意。我自愧無能,慨然允諾…〞
  • 〝到廿八年冬季,家用不足,婆婆周老太函商許女士,請每月酌加二十元,未果。以後,婆婆的花費,悉由周作人先生承擔,銀錢之外,米麵煤炭,水果糕點,常有送來,應有盡有,房屋亦請人修過。卅一年五月起,又每月給我五十元零花錢。卅二年三月,我婆母去世,一切喪葬費用,俱由周作人先生承擔(注:一萬五千多現大洋)。〞
  • 〝(婆母去世後)周作人先生仍每月給我一百五十元零花錢用,仍杯水車薪。生前魯迅先生並未向周作人先生要過錢,我不能得寸進尺…現生活費用高漲,我的債務也一天天增加,至今己達四千元,令我無法周轉。〞
  • 〝我侍候婆婆三十八載,送老歸山,今六十六歲。一生但求布衣素食,別無奢望。至此日暮途窮,但知名譽信用寶貴,無奈生計比名譽信用嚴重,才急其所急,賣書還債,維持生命。倘有一籌可展,絕不出此下策…〞
  • 〝…我老而兼病,不得不雇用一女仆饒飯灑掃打雜,每月開支至少千元左右,實在不知所措…〞
這封信揭示的內容,是當時震動文化界的一場風暴。窮困無路的朱安決定出售魯迅舊書,以續生計。
原來,魯迅去世後,許廣平不僅繼承了魯迅財產和存款,還繼承了魯迅作品版權的處理權。而從法律上,這兩樣東西都應屬合法妻子朱安所掌控。許廣平和魯迅隻有同居關係,並無法律意義的夫妻關係。
 
所以,魯迅作品的出版權,如果沒有朱安簽字授權,許廣平無權處理。但朱安不識字,就把魯迅作品的出版權,全部移交給許廣平。
 
這無疑是一筆巨額收入,加上許廣平繼承的魯迅存款。所以,以此相對應,許廣平答應保證朱安的生活費用。但過程中卻停用了對魯瑞(魯迅母親)的供養,於是,周作人接過了供養魯瑞的任務,並每月給朱安一些零花錢。
 
1941年,許廣平被日本人抓捕入獄,就再也沒給北京匯錢。即使次年3月出獄,許廣平仍停止了對北京的匯款。
這段時間,直至1943年魯瑞去世,都是周作人在供養母親和寡嫂朱安。
 
其間,魯瑞曾寫信給周家的共同好友許壽裳,直斥許廣平賴錢是〝損害豫才(魯迅)生前之聞望,影響海嬰將來之出路。〞
 
魯瑞擔心自己去世後朱安衣食無著,臨終囑周作人負擔朱安生活費用,周作人答應了,像以往一樣,每月給朱安150元生活費。這個時期,許廣平早已遺忘了北京還有個朱安。
 
直到1944年,因為戰亂,物價飛速上漲,盡管周作人把對朱安的供養費提高了一倍,但仍不夠用。朱安每天稀飯鹹菜度日。她本來覺得向周作人伸手要錢,於情理不合,因為魯迅生平和周作人不睦。值窮途未路之際,決定變賣藏書以續命。此事公開後,文化界輿論嘩然。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經過。
 
許廣平應不應該供養朱安?信中交代了許廣平的承諾,很清楚。隻是許廣平中斷了對魯瑞朱安婆媳的承諾。
從朱安角度,盡管她不識字,但並不愚魯。她自然知道魯迅作品版權和魯迅遺產,從法律上是屬於自己的,這兩樣東西,完全可以保證她過體麵的生活。但她希望自己死後,年年有人在她墳頭祭拜,所以,把周海嬰視同己出,每每邀請許廣平母子到北京與她同住,但被許廣平拒絕。以至魯瑞和朱安,一生都未見周海嬰。
 
其時,朱安還承諾,把自己掌控的兩處房產,包括八道灣的房產以及自己居住地的房產,都留給〝兒子〞周海嬰。筆者從有關資料上得到了一份朱安和許廣平簽署的遺囑,明確把名下房產贈與周海嬰。這也是許廣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朱安見麵。這份贈與契約簽署時間是1946年11月份,當時,朱安己重病,遺囑如下:
  • 〝周樹人公(魯迅先生)遺產業經周朱氏與周淵(周海嬰當時的名字)分割無異。周朱氏所得北平宮門口外西三條胡同21號房產地基,以及其他房產書籍用具出版權等,一切周樹人公遺留動產和不動產之一,情願贈與周淵。周淵及其法定代理人許廣平允諾接受,並承認周朱氏生養死葬之一切費用責任,為免日後糾紛,特立此約為據。〞
綜上所述,許廣平供養朱安,似乎是有默契和承諾的,朱安為此付出很多。但許廣平在寫給朱安的信中,暗示周作人有錢有地位,無疑是想把供養朱安的責任推向周作人。她還為自己不能繼續供養朱安辯解,謂〝兵荒馬亂,郵費上漲〞雲雲。
 
朱安既不好向許廣平開口,又覺得繼續由周作人供養於情理不合。加之周作人還要供養周建人遺棄在八道灣的妻兒三人,負擔不輕。於是有了轟動當時文化界的事件:魯迅遺孀出售魯迅藏書以續命。
以種種借口消失已久的許廣平聞之大驚,立即委人至京,阻止朱安出售魯迅藏書。
 
一時間,文化界名流紛紛前往朱安家,捐錢捐物,朱安大多拒絕。這個小腳女人愛惜魯迅的羽毛。並不想敗壞大先生的名聲。至於有人說魯迅遺物有重要價值,不能輕率處理,朱安用高亢的聲音發出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呐喊:
  • 〝你們總是說魯迅遺物,我也是魯迅遺物,誰管過我?〞
其實朱安完全可以在餘生過非常舒適的生活。即使她放棄了魯迅版權的處置權,她賣書也罷,甚至賣名下兩套房產也罷,都不違反法律。她能因此得到巨款。誰能指責這樣一個可憐的小腳女人?但她心中有對周家的堅守,對魯迅的責任。在她內心最柔軟處,還有周海嬰一個位置,盡管她隻是一廂情願。
 
這件事隨後也就過去了。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之下,許廣平恢複了對朱安的供養,朱安也停止賣書。
 
但是,許廣平認為,朱安之所以要賣魯迅藏書,完全是周作人指使的,由此,對周作人相當憤恨。
 
其實,他們之間也並非全是不堪。比如許廣平曾被日本人抓捕入獄,被折磨得不輕,是周作人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托人救出來的。
 
但憤恨會澆滅理智。連周海嬰都在回憶錄中怒罵周作人。周海嬰說,既然你認我媽為妾,隻承認朱安是周家人,那麽,朱安由你周作人供養,也是理所當然的。
 
問題是:你許廣平為何要接受魯迅作品版權的處理權?你周海嬰為何要接受朱安贈與的房產?
 
 
二:建國後的報複:許廣平怒踩周作人
 
建國後,周作人和許廣平的身份完全顛倒過來。許廣平擔任了政府高官,年富力強,意氣風發。周作人又老又病,又背負著漢奸的烙印,連公民權都被剝奪。棲身於文聯靠微薄的翻譯稿酬苟且偷生。
 
許廣平開始利用她掌控的話語權,在輿論上猛烈攻擊周作人,在生活和工作上拚命壓製周作人,以出一口壓抑多年的惡氣。
 
1963年6月7日,許廣平又把朱安賣書的事翻出來,在報紙上大罵周作人,認為朱安賣書全是周作人指使,目的是為了〝消除魯迅影響力〞。
 
這篇怒氣衝衝的文章發表在當天的《北京晚報》上,題目是《火炬·黎明·旭日東升》,標題具有那個時代的典型特征:激昂且富戰鬥力。
年近八旬的周作人立即開始反擊。他給《北京晚報》編輯寫了一封信,還原整個事件。並謂〝此信無須發表,編輯看過即可。〞可見,他並不願擴大衝突。信中說:
  • 〝許女士顛倒黑白,她自民國卅一年春就再也沒給北京寄錢。以至先母先嫂用度俱由我供給。此為分所當然,不足掛齒。然許女士又說‘俾將來繼續清償’,至今我並未見清償,我亦不介意,卻不成想迎來一通誣蔑。”
接著,周作人附上了1944年8月31日許廣平給周作人的一封信,正是朱安賣書的時期。當時的許廣平,對周作人極其謙恭。信是這樣的:
  • 〝…前年春身患大病,之後郵政銀行俱無法匯款…期間重勞先生鼎力維持,得無凍餒…〞
  • 〝…前者出售藏書之消息若屬實,…廣平懇先生向朱安女士婉力勸阻。…至於朱女士生活,廣平當盡最大努力籌匯。若一時無法匯寄,仍乞先生暫為墊付。至以前救濟款項,亦盼示之,俾將來陸續清償,實最感荷。…瑣屑相煩,殊深感愧…〞
接著是一大堆敬詞,數百餘字,不列舉。
 
這封信至少說明兩點。一是許廣平以生病為由,中斷了對北京的供養,即對魯瑞和朱安的供養。這段時間,是周作人在供養朱安婆媳。二是許廣平答應要還周作人的錢,即周作人用來供養朱安的花費,但這筆錢其實一直未還。周作人也沒有計較。
 
那許廣平又為何用這點來攻擊周作人呢?
許廣平對周作人的打壓還包括經濟方麵。一次出版社編輯找周作人談話,依慣例給周作人一些金錢補償,因為占用了周作人翻譯文章的時間。許廣平嚴厲批評這些編輯,說老漢奸〝又不是律師,談個話還要給什麽錢?〞
 
麵對許廣平的步步緊逼,老病的周作人隻能保持沉默。幾年後又遭到了紅衛兵的毒打,家也被抄,一大堆文稿消失殆盡。以後每次紅衛兵來,他年過半百的兒子周豐一都哭著代父受過,讓紅衛兵打他,不要打他父親。
 
一邊是許廣平和周建人的風光無限,一邊是周作人的尊嚴低進塵埃…
結語:
 
周作人、許廣平和朱安圍繞出售魯迅藏書的爭執,與整個民族的命運變幻相聯,尤讓人沉重。
 
舊時代和魯迅有夫妻名分的朱安,並沒有和魯迅葬在一起,甚至也沒有和魯瑞葬在一起。主持葬禮的許廣平違背了朱安的遺囑,把朱安葬在西直門的保福寺旁,連墓碑也沒給她立。隻在立墓碑的地方插了一杆水煙槍,這是朱安的遺物。在朱安晚年,人們總是看到這個老人捧著一杆水煙槍,打發著寂寞的流年。
 
上世紀50年代,隨著中關村地區的改造,朱安的墳瑩再也難覓其蹤,歲月抺去了她的一切痕跡。
 
和魯迅沒有夫妻名分的許廣平,建國後雖身居高位,但心中的這個疙瘩始終沒能打開。某種莫名的羞愧一直伴隨著她。以至於她的遺囑,要求把她的骨灰撒遍大地。她為什麽不大大方方地和魯迅葬在一起?辦不到還是認為朱安比她更有資格?
 
無論許廣平還是朱安,她們都墳塋無蹤,她們的靈魂很孤獨。她們這一生並不快樂。
 
至於極力維護朱安地位的周作人,建國後隻能拖著老病的身軀苟延殘喘。去世後的葬禮,除了兒子兒媳,周家其他人都未到場。
 
贏家隻有一個,那就是魯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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