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與女鬥
這個命題至少包涵了以下四層內在的含義(connotation)。這些內涵是一致的(不矛盾的)。
- 此命題是建立在同意男女有別(不同)的基礎上的
- 此命題是建立在認同“男尊女卑”或“男高女低”的基礎上的
- 與女鬥的不是“好男”(並沒有解說,討論或界定“好男”的其他特征)
- “好男”不值得與女人鬥
但是對此命題的應(引)用,則往往是矛盾的,是兩難的(dilemma),是似是而非的(contradictory), 是一個悖論(paradox)。失去了思維的和論證的一致性。
倘若一個女人祭出“好男不同女鬥”這個命題來對付一個與她爭執的男人,那麽我們是否可以自然而然地理解為她是同意了上述四層包含在這一命題之中的內在含義呢(intrinsic value)?答案我看在大多場合下是否定的。她多半是想指出對方(男人)是何其渺小。是一個“小男人”而不是一個“好男人”。既然不承認“男尊女卑”,既然是男女平等,那麽為什麽男人不能平等地與女人鬥呢?
但是往往同男人爭鬥的女人是自翊為女權主義者的。作為一個女權主義者又怎麽可能同時會承認男女不平等呢?其實不與這位女人爭鬥的男人也未必就此在她的心目之中成為一個偉岸的“好男人”了。。。事實遠非如此簡單。而事實往往是:無論與之爭鬥與否,那個男人也許從來就不是她心目中的好男人。
既然是男女平等了,精神上,社會地位上,政治地位上,經濟獨立程度上,學曆上(在許多高等學府男女生總數比例已經呈現女多男少的趨勢),獨立人格上,心理成熟程度上,甚至體格上,等等都已經為女人和男人爭鬥準備了相當充分的基礎。那麽怎麽還會有“好男不與女鬥”的認識存在呢?
女人難道不善鬥麽?
即便是在男女不平等的朝代,三宮六院中有你死我活的爭鬥,三妻四妾之間也有無數的恩恩怨怨,爭鬥難道還少嗎?那時代的女人隻是不同男人鬥,唯獨與同是女人的異己鬥。婆媳,姑嫂,妯娌,姊妹,嫡庶,親疏之間。。。隻要讀一讀一部紅樓夢,真可謂比比皆是。再說,母夜叉,河東吼是古已有之稱呼,並非近代女權運動以後的產物。
這使我想起了啊Q先生曾經喃喃自語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和感到“我總算被兒子打了”的欣慰。他也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爭一席,哪怕是一時的,一點點的,“君子”和“老子”的地位。莫非這並不是阿Q先生所專有的精神勝利法,或精神安慰法。也許這類自我矛盾,似是而非的(悖論)精神是深深植根於我們的民族性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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