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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讀邊扯(52)- 閑讀與匯集納博科夫辣評

(2018-11-29 18:59:24) 下一個

 

 

達蒙·加爾格特 《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達蒙,號稱日後將取代納丁·戈迪默和庫切的又一位南非作家。

 

不熟悉,頭一次讀他的作品。小說以"記憶"為主題,講述三段旅行故事,或者說是由三段旅行而衍生的人生故事。主人公與作者同名,也叫達蒙,讀者不免覺得小說有自傳意味。然而作者死不承認說,"我的寫作方式是回憶,而'回憶就是虛構'。" 好吧,既然作者說是小說,我們就按小說讀。其實任何小說都有自傳意味,或多或少而已,我更常把小說當成作者的精神自傳,更感興趣些,而對於肉體凡胎的真正的自傳卻不那麽提起神,除非是某段時間八卦的興趣滋長蔓延。

 

當然,也不排除作者使用的是技巧,即假托"回憶"而賦予"虛構"以真實感的技巧。

 

小說很好看。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交叉敘述。這裏使用一個技巧是,有些篇章段落作者用"他"敘事來寫"我"的故事,即用他人的角度來描述回憶中的我,如作者在小說中說,"記憶有其自身的距離,可以說,他整個就是我,也可以說,他是個陌生人,我冷眼旁觀之"這種技巧會產生一種鏡中人與鏡前人來回穿梭的迷幻感,也如譯者在譯序所說,"小說中,敘述者本人、過去和現在、真實與虛構時時發生分裂與合一,產生一種亦真亦幻的氛圍。"

 

於是在虛幻間,我讀到這樣一些美句,"回憶綴滿補丁,時斷時續","旅行和離開的念頭是一種逃離時間的嚐試,在大多數情況下,這種嚐試是徒勞的","一次旅行是鐫刻在空間裏的一個姿勢,在這姿勢被鐫刻之時就消失無蹤了","她的頭發被染成一種奇怪的黃色,宛如一頭憤怒的稻穗"……這些句子為這部小說鑲嵌著詩性的文學花邊。

 

還有一句,"他的孤獨感再次以一種又高又細的音調尖銳地回響在他心中……"這句似我剛剛看完《大象席地而坐》的感受。

 

 

*

 

大衛·米切爾《骨鍾》

 

很喜歡米切爾的作品,印象深的有《幽靈代筆》、《九號夢》和《綠野黑天鵝》,好像以前也讀過《雲圖》和《雅各布·德佐特的千秋》,隻是印象不深了。剛買的《斯雷德大宅》在路上,很是期待。

 

總覺得米切爾和法國的米歇爾•維勒貝克(作品有《地圖與疆域》,《一個島的可能性》等)將會是歐洲文壇叱吒風雲的人物,原因很簡單,他們的作品都有那種大師般的質地和紋理。

 

這本《骨鍾》依然好看,波雲詭譎,亦真亦幻。現實與奇幻糅合呈現,間以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交叉敘述,並意識流穿錯期間,寫作重武器花樣繁多,寫作天賦盡情展現。至於故事詳情,請閱讀小說第1頁至第634頁,這裏不在贅述,嗬嗬。

 

小說依然有村上的影子,如這些村上式的詞句,"艾德一副'要不要隨你'的表情","理查德用置人於死地的眼神凝視我","奈吉爾做了個'大概是吧'的表情,算是承認我說得對",村上的文字DNA比較明顯。我想,除了博爾赫斯,奧斯特,卡爾維諾和納博科夫的影響,大概村上對米切爾的最大吧,不僅文字密碼,而且小說神叨叨的特質也一脈相承,讀他的小說,常讓人想起村上的小說,例如《舞舞舞》,例如《奇鳥行狀錄》。當然,現在就斷定米切爾文學傳承的譜係還為時尚早,畢竟他五十還不到,還有很多本書要寫,還有很多未知的空間和讀者的期待。另,許是由於娶了日本妻子的緣故吧,米切爾的作品似總有一絲日本式淒美細膩的氣質,尤其《九號夢》裏日本調調尤其明顯,不免又讓人想起村上的《挪威的森林》。

 

"在下有時恍惚",常覺得米切爾是英國的村上春樹,也許,並不盡然。

 

*

 

納博科夫辣評

冷辣

納說博爾赫斯是"寫矯揉造作的童話故事和神秘寓言逸事的西班牙語作家"(《現代性的五副麵孔》)

納評論福克納的《八月之光》時說,文中讓他聞到"陳腐的浪漫主義的呼吸",納對那些"情節頗費筆墨,看似深奧的對話"不屑一顧(《埃德蒙·威爾遜》)

納評論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的故事是對哥特式小說的抄襲,他的作品中的感情令人作嘔","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一個偉大作家,他很平庸——雖然閃爍著一些卓越的幽默,但其間是陳腐的文字荒原"(《納博科夫的詩性世界》)

納評屠格涅夫,"作品的旋律一塌糊塗,字裏行間透著廉價的光澤,其哲學觀膚淺到實在不值得花功夫細讀","作為一個講故事的人,屠格涅夫總顯得做作,甚至可謂蹩腳。"

對高爾基的《在木筏上》,納說"乍一看,這個故事似乎很有新意,但隻要稍微深入分析一下,就會發現這個故事其實大落俗套,乏味之極,和最差勁的言情傳奇小說有得一比。全文沒有一個生動的詞,沒有一句不是陳腔濫調,它充其量就是一堆粉色的糖果,粘了些為了故事更誘人的足夠多的煤灰。"(《俄羅斯文學講稿》)

熱辣

納博科夫稱《伊萬·伊裏奇之死》為"托爾斯泰最偉大的短篇小說"

納博科夫稱別雷的《彼得堡》為20世紀四部最偉大的小說之一。(《俄羅斯文學之存在主義傳統》)

"天才的長篇小說家福樓拜和托爾斯泰"

"有人拿法國的二流作家莫泊桑來與契科夫作對比,這樣的對比從藝術角度來看是對契訶夫的傷害""(《俄羅斯文學講稿》)

被辣

當年《洛麗塔》的一封退稿信,"……作者實在應該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他的心理醫生(他也可能真的說了),而且這本小說也有可能是那些想法經過擴充後的結果——這裏麵有些段落寫得不錯,但是會讓人吐到爬不起來,即使是比弗洛伊德還開放的家夥也會受不了……這整本小說從頭到尾都沉溺在一種墮落的氛圍裏麵……作家常常寫著寫著就陷入的一種像神經病一樣的白日夢,情節也跟著混亂了起來,特別是那些有關逃亡的劇情……最後的結果,主角好像把自己變成野人一樣,好可怕。讓我最感到困惑的是——這作者居然還想找人出版這本小說?我建議不如把這本小說用石頭埋起來,一千年後再找人出版"  (《退稿信》)

哈哈,納的評論比較猛哈,回頭我得把書架裏納的書和老陀,老博等人的書分開來放,免得它們在書架裏氣得互吐口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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