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拍邊扯（18）- Carpool

 

Carpool 周末carpool從外地回來，陰雨綿綿。搭的車是輛小型中巴，有三四排座位，一排坐三個人。我坐在靠走道一側，兩個mm靠窗坐在裏麵，有說有笑。看不出她們漂亮，也看不出她們不漂亮，大致屬於正常的路人那種吧。這麽糟糕得天氣，碰上倆mm，我感覺今天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記得有次坐飛機，鄰座坐個漂亮美女，我本能地想搭訕幾句，如果能成功聊聊天扯扯蛋，說不定枯燥的飛行會激發出愉快的精神的閃光。我琢磨著說點啥好呢，光誇人家漂亮顯然不行，一則顯得色迷迷的唐突，二則人家聽慣了這類誇獎，會覺得不痛不癢。要不扯點讀書扯點文學吧，閑談著溫文爾雅不溫不火可以適當掩飾急火攻心火急火燎，可是，看她的氣質，不太像喜歡讀書的樣子，妝化得俗豔撩人，裙子穿得凹凸有致。 她手按扶手挪了挪屁股，似乎感覺到我遊動的餘光。嗬嗬，她有點緊張哈。手長得挺好看，纖長的無名指上戴著小巧的戒指，我輕輕歎了氣。也許可以談談更輕鬆點的話題吧，家住哪裏，兄妹幾個；也許還可以問問喜歡吃蘆蒿還是喜歡吃茼蒿；更可以問問喜不喜歡紅色的旗袍配上綠色的夾襖；甚至可以問她是否喜歡攝影或是拍照，輕風微微撩起長裙，鏡頭之中她含情脈脈地凝視著手中的肉包；也許，也許，也許太扯了，也許還有些老套，我覺得有些泄氣，我得好好想一想，想出一招絕的，那種一言即笑的，那種笑得花枝亂顫順勢會倒在我懷裏的。 我絞盡腦汁，最後決定還是先眯一會兒，寄托兩三分鍾的短夢給我以美妙的提示，說不定能夢到郭德剛呢。我眯醒時，飛機到達了。3小時真快啊，夢裏掙紮得我頭昏腦脹，腦袋裏似塞滿了枯草，幹澀泥濘。我有點恨我這個毛病，一睡就著，夢顛簸得混亂，枯草支楞八叉，我還是不知道到底說點啥好。拿行李下飛機時，她麵無表情冷若冰霜，我多麽希望她火辣辣地瞪一眼，哪怕是白我一眼，我會回上傻嗬嗬的一笑，可是，這些都沒有發生。她默默地拖著提箱，跟著人流向前走，一扭一扭地走著，一直沒再回頭。 旁邊兩個mm咯咯的笑聲把我拉回。車子歸心似箭般飛馳，雨點啪啪地打在車窗上，窗外隱約是冬末單調的赭色。我側頭看見兩個妹妹十指相扣，緊握的手搭在其中一個妹妹的腿上，嗬嗬，是對好姐妹啊，也許是閨密呢。 我拿出手機，點開Candy Crush, 這遊戲常能給我帶來舒暢的靈感，跟兩個妹妹扯蛋，如果說不好，會帶來雙倍的恥笑，我先熱熱身。我連過三關，當玩到第260關時，我發現她們開始互喂食物了，我喂你一口漢堡，你喂我一口薯條，偶爾還發出吃吃的笑聲。不知咋的，我心中掠過一絲詭秘，後背有點發涼，她們不會這麽閨密吧，我皺眉納悶。還沒等我晃過神來，緊靠我旁邊的妹妹在另一個妹妹的臉頰輕輕地親了一口，然後，又在嘴上親了一下。 這回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得了，我還是眯吧，她們自得其樂，根本就不需要跟別人扯淡。我突然有一種當燈泡的感覺，可與往常不同，這次的感覺挺新鮮，還是頭一次在兩個女的旁邊當燈泡呢，嗬~嗬~，新鮮。 她們似乎無視我的存在，一路做著一般情侶會做的事，說說笑笑，卿卿我我，不知疲倦一直膩歪在一起，一會兒一起聽耳機，一會兒一起看本書，一會兒沒事兒親兩口，一副甜蜜幸福而又有些炫耀的樣子。看來，我不用太擔心坐旁邊當燈泡礙事，她們全當我是空氣。我不禁恨恨地感慨，這世界已經浪費了足夠多的資源，她們這不是雪上加霜嘛。 天蒙蒙黑的時候，她們斜靠在一起，相擁而睡。 看來，我也不得不眯了。 過很久我都沒睡著，也許是驚著了，也許是頭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Lesbian, 開始覺得有些怪異，但看她們相親相愛的樣子，竟也能感到一絲絲溫暖幽幽傳來，我說不出心中的滋味，就當這冷漠的世界裏兩個孤獨的靈魂相互烤火吧。心裏不免淡淡地希望一會兒打盹時能做上一個夢，黃昏黃燦燦的光裏，兩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她們手拉手走著，一邊說笑，一邊舔著手裏拿著的黃瓜口味的冰淇淋筒，斜斜的夕陽把她們的銀發勾勒出金光閃閃的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