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床
買來鋼絲彈簧床,鋼絲多,彈簧多。老婆說,硬床睡了舒服,我信。 在我心裏,老婆是實實在在的仙女下凡,她說的話嫋嫋飄來,象是天外飛音,說啥我都不得不信,再說,誰能跟神仙抬杠呢。朋友說我娶了這個老婆,是祖宗十八代修得的福,這聽起來像是罵人,但我覺得那是他們在嫉妒,我當好話聽。 和老婆搭好床,我躍躍欲試。想象著自己埋在舒服的床裏的感覺,似柔沙,似浮雲,似礦泉水拂過的方便麵。 我飛身上床,頃刻間,彈回原地。 好硬的床。轉念一想,老婆如小龍女一般,便是睡在石床上,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床硬就硬吧,幸好我除了在老婆麵前,都表現為錚錚鐵骨,一幅不怕硬不怕咯的樣子。 老婆被逗笑了,笑得鳶尾花一樣搖曳,我則歐洲蕨般迎合著笑。畢竟,老婆大人是金鑲玉,小的我是鵝卵石,娶金隨金,不睡河床睡石床,我認了。 夜色來得遲遲疑疑,猶豫不決,不過注定還是來了。 月明禿頭亮,我來試新床,我迫不及待。隻是趁老婆在洗手間,我偷摸在身下另鋪了兩床被子。老婆出來看見,不屑地‘切’了一聲。我咯咯地笑。 老婆舒展四肢,貌似很享受她選的石床,一時興起,談興大開。她談她姥姥,她爺爺,她的童年……我奇怪為什麽每個人都有童年,而且童年的故事大都出現在不恰當的時候。 由於我墊了被,躺在床上跟老婆有了落差,她仰望我說話,我側頭俯視著傾聽,這種反差百年一遇,憑空我就有了莫名的滿足感,甚至是傻裏傻氣的快感,老子終於在躺著的時候高出你一截! 談完漫長的童年,老婆又說到了生孩子,計劃將來生很多孩子,當她說到第6個或是第8、9個的時候,我睡著了。夢裏,我夢見了純海綿純泡沫純軟乎的床。。。。。 村上春樹曾說過,“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徹頭徹尾的絕望”,我想,他肯定沒睡過石床,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