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啊撲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邊拍邊扯(0)-扯淡幾篇

(2013-04-06 20:54:07) 下一個

-------(注:久不拍片,硬盤也挖不動了,再深挖,怕是要挖出一口井了。就胡扯幾篇故事,同時也探索一下我的所謂‘扯淡現實主義’。文中任意借個名字,托一星半點的現實,隨便胡扯想象,人物和事件均以扯淡為主,惟一追求的是當時真實的心情,以及想象力或是閱讀的快感。可能不好看也不好笑,但私下裏還是希望有個別同學有笑抽的可能。)

 


 

 


想像如同果醬,你必須把它塗在一片現實的麵包片上。


-------卡爾維諾

 


 

 


酒吧點酒

 


 

 


勞累一天,下班後小資一下,我約阿圓去了酒吧。



酒吧不大,調酒的小MM笑吟吟的,昏暗的藍色燈光下,她的牙齒很白。我笑迷迷地看著她,想要點大杯的新鮮調製的白開水,來暢飲一番。她收了笑,大大地白了我一眼,阿圓邊聽邊看邊在旁邊咯咯地笑。調酒小妹微怒,轉臉向著阿圓,“先森,您點什麽?唄笑了。”阿圓正了正他的老頭衫,“給藕來份手撕麵條吧,加辣”。



調酒小妹怒了,朱唇一扯,呼哨一聲,一大群調酒小妹從四麵八方烏雲般壓來,“#%#$%$^%&(T!!","F*&&^%%!!"......等出了酒吧時,我的領帶變成了領結,阿圓老頭衫也成了一片兒一片兒的, 但他還不失紳士風度鄭重其事地捋了捋,從容淡定地安慰我說,“這家不夠檔次,我們換家高級點的。”



晃蕩了兩裏路,走進下一家酒吧,一進門,便見牆上非常醒目的醉體大字,“我喝,故我在!”,果然夠檔次,這話給力,如酒瓶般擲地有聲,有氣魄。回眼一看,另一麵牆上寫著,“杜康喝死了,我來了!”,我和阿圓不由得也抖擻起來,象驕傲的小鵪鶉挺著胸來到吧台前,我們來了!



調酒小妹漂亮,但臉上沒一絲笑,冰塊似的冷。她黑幽幽地看著我們,可能是帶了美瞳,秀美的大眼睛裏黑的多白的少,這是個好兆頭!我想著她總不能給我們更多的白眼,惴惴的心安定下來。“先森,您點……?”我沉浸在悅耳的聲色裏笑迷迷地答,“來杯白鹿原,56度的,加半杯新鮮調製的咖啡和半杯奶,不加糖。”



“有病!”調酒小妹毫不猶豫地黑了我一眼。我看了看阿圓抖動的肩膀,不禁也咯咯地笑。阿圓抖完,又捋了捋老頭衫說,“給我來碗尼采麵,多加些薩特肉醬,配點榮格蔥絲”。 閃著黑眼的調酒小妹這下白臉也黑了。 一聲呼哨,幾朵烏雲緊接著幾顆閃閃金星。這回我可以確信這條街的調酒小妹肯定是一個武師教出來的。



酒吧門外,我和阿圓爬了起來。

 


 

 


阿圓撲碌撲碌微禿的腦門上的灰,無奈地說,“天色晚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各自回家吃藥了。” 我無語。

 


 

 


望著他饑餓闌珊的背影,我悻悻地站在這虛無的城市,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有口喝的,也許就是固執的饑渴,讓我們義無反顧地在四麵無著的天空裏亂抓著,亂抓著,不選擇時間,也不選擇地點。




 

 


 

 


圓嫂發了


 

 


阿圓能文能武,是我認識的朋友中最有才的。他文能寫詩,武能掂勺。詩寫得撲朔迷離搖曳多姿,菜做得是花紅柳綠古色古香,偶爾還能吃出花梨木的味道。圓嫂多年來一直對阿圓保持著少女式的崇拜,這讓阿圓心滿意足,總覺得自己活在夢裏,踩在雲裏。



圓嫂更是千般苗條萬般嫋娜的人,怎麽吃也吃不胖. 這使得阿圓毫無後顧之憂,多年走來,阿圓筆與刀並揮,詩與菜齊飛,儼然成了詩人裏做菜最好的,廚子裏最會寫詩的。我很嫉妒,常諷刺他是純詩人堆裏和純廚子堆裏都不咋地的,他不以為然,隻是朝我咯咯地笑。



可我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企圖在攝影堆裏做個最會碼字的,在碼字堆裏做個最會攝影的。這麽一平衡,我的嫉妒心收斂了大半,甚至對阿圓多了些喜歡。其實,我們都是一路貨,左手半瓶二鍋頭,右手半瓶五糧液,就這麽邊走邊咣當著。



我咣當著也常嘀咕,阿圓這麽能做菜,圓嫂咋就不胖捏。我一直相信女人象預先放了酵母的麵,不是不發,隻是時候未到。果然,圓嫂終沒逃過,最近陡然發了起來,沒有任何的征兆,就這麽發了,喝涼水都發。



自從圓嫂發了,阿圓一下子就慌了。詩倒是可以繼續做,做菜則要好好地掂量掂量。上次去酒吧兩星期後,我在街角碰上了阿圓,一眼差點沒認出來,原來他隻是眼神綠瑩瑩的,那是在看見美女路過的時候,可現在他臉也綠瑩瑩的,手指也綠瑩瑩的,連牙齒也帶著綠瑩瑩的菜色。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驚訝,淡淡地說,“春天來了,我想吃肉”……



圓嫂的突‘發’引起了一連串反應,其中一個就是家裏從此不允許說‘肥’、‘胖’兩字。如果非得用這兩字,得用其他字代替,如同避老祖宗的諱。圓嫂原是簡潔爽利的人,告訴阿圓說,“這兩個字實在討厭,以後提及,必須用‘暄’代替,暄就是那個‘‘暄騰’的 暄。”



於是,香港的影星就有了兩個‘暄暄’,‘心寬體胖’也成了‘心寬體暄’。這都還好。隻是阿圓讀起詩來,變得溝溝坎坎,很不順溜,“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暄"全沒了韻,這讓精通格律有讀詩潔癖的阿圓很不爽。當然,不全是不舒服,個別的時候用諱也有好處,他盡可以理直氣壯地對圓嫂說正在讀莫言的《豐乳暄臀》,以前這類有香豔名字的小說阿圓隻能偷摸看。



阿圓做事也開始不專心了,連晚上做夢也不踏實,夢裏常被一屜一屜的饅頭追趕,偶爾也會被一籠一籠的包子攔截以致驚醒。這日子過的!阿圓常會在後半夜蒙起的被窩裏感歎。



上班更是沒了興致,整日裏沒個笑容,一臉嚴肅,不苟言笑,連咳嗽打哈欠都懶得托個長音。部門經理不知內情,竟以為阿圓變了性情,肯勤奮工作了,心下暗喜。經理原是最怕聽見阿圓咯咯的笑聲的。阿圓的沉靜,讓經理的每個毛孔都舒展很多,心裏不免嘀咕,如果這廝能堅持這樣,這季度藕給他加獎金。



當阿圓拿到這季度沉甸甸的獎金時,他哭了,他知道那是歡喜的淚。他飛奔回家報喜,一定得把這難得的好消息告訴圓嫂。

 


 

 


“老婆,我肥來啦”,阿圓推門大喊。一高興,阿圓會習慣性地露出家鄉的口音。阿圓大悔說了‘肥’字。



話音未落,隻見從客廳黑暗的所在突然飛來一物,似圓似方地旋轉著,阿圓急念法號,“藕躲~~~~藕躲躲躲~~~~”,咣當一聲,那飛物撞在門上彈進鞋窠。“噓~~~~,又躲過一劫”阿圓得道般歡喜。定眼鏡一看,那物原是一台磅秤,平落在圓嫂幾個月來大了5號的鞋裏。




 

 


 

 


 

 


借書

 


 

 


阿圓一向是逆來順受,但善於化被動為主動.看著屋內來回走動鏗鏘有力日漸龐大的身影,他下定決心,準備大範圍攻讀唐朝的作品,既然改變不了現實那就改變自己,阿圓期待著體內滋養出唐朝一般莫名其妙的審美。



阿圓知道九哥喜歡讀唐朝的傳奇且唐書庫存頗多,便約我同去她那借幾本來讀。我一聽,有點發怵。



九哥其實是個女生,也不知道啥時候大家都叫她九哥,她也不客氣,每次都是豪氣衝天地答應。九哥是個地地道道慧質蘭心的女子,也是能文能武,文能寫玄幻,武能蒸花卷兒。心靈手巧的她能把花卷蒸得和麵包一模一樣。



我也納悶,怎麽總能認識這些能文能武的家夥。阿圓常諷刺我是茅坑裏的棍子,既不能聞也不能武,這讓我偶爾會很自卑,偶爾會恨他幾下。



相對於慧質蘭心,九哥長得也相得益彰,一副小巧玲瓏秀美旖旎的樣子。唯一的遺憾就是門牙長得大了一點點,這並不妨礙她的美,笑起來倒添了幾分俏皮。這俏皮,讓我心裏更願意叫她九妹。

 




可跟她認識久了,才發現她的外表完全是個假象。嬌小的身體裏暗藏深刻的思想,嫉惡如仇並正氣浩蕩。 有時正氣蕩漾出身外,竟似穿堂風似得嗖嗖作響。如果這時我恰巧站在她身邊,隱隱地能感到後脖領陣陣地發涼。 不知為何,這時候我總會想起郭德剛的相聲,真想說句‘九妹,你真是條漢子!’,可我一直沒敢說。



借書很順利,九哥爽快地從一輛三輪車裏拖出幾本給阿圓,撣一撣書上的灰說,“很新鮮的,我剛讀過”。九哥夢想成為學富五車的人,她現在已經讀了四輛三輪車的書了,我想她離成功不太遙遠了。我們又跟她講了上次去酒吧的遭遇,她聽著聽著,眉毛漸漸立了起來,氣憤地說,“拜托大哥,那不是你們的遭遇,是調酒小妹的遭遇好不好!”



看這口氣,趁九哥正氣浩蕩之前,我們趕緊告辭扯乎,借著穿堂風,我們疾步出了門。

 


 

 


“站住!你們落了一本”,隨之從屋內黑暗的所在飛出一本書來,一看名字,是<環暄暄燕瘦瘦傳奇〉,這書眼熟,我好像以前看過。



回去的路上,阿圓一直叨叨著後悔出門著急了,忘記拿九哥送的清蒸花卷兒和五香韭菜盒子。我沒辦法,一邊聽他嘮叨,一邊數著路左的法國梧桐,路右的英國榆樹。當我數到37時,發現樹上竟掛著一隻碩大的蜂窩,很多蜜蜂在周圍嗷嗷地工作著,還有三隻蜜蜂在外圍巡邏警戒。

 


 

 


 

 


 

 


 

 


放電的蜜蜂

 


 

 


那三隻蜜蜂保持嚴整的陣型,每隔120角度一隻,繞著蜂窩一圈一圈地轉,有點象交流電ABC的三相,似能發出電來,我想,以前靠近蜂窩的人多半是被電死的而不是蜇死的,之前一定是誤解了,傻裏傻氣的。



其中一隻蜜蜂似乎發現了什麽,左晃右閃、偷偷摸摸向我靠近。我假裝沒識破它的陰謀,心裏則偷偷咯咯直樂,“小樣,玩個120伏就敢來襲擊我,我是玩高壓的,220千伏!”當我搓著脖子上的皴摩擦生電時,那小蜜蜂在離我5米遠就發現情況不妙,一扭頭恨不得有八對翅膀趕緊逃。



我的這個絕技很少有人知道,我也很少能用得上。因為我現在很愛幹淨,幾乎每月都洗一次澡,脖子上的皴總攢不下來。不象小時候,那時衛生條件差,半年才洗一次澡,脖子跟車軸似的,一搓就火化四濺的,我就經常去電蜻蜓,電知了,偶爾還能電到麻雀,雖然有時烤焦了,但是還是很開心。



當我忙著電蜜蜂的時候,阿圓沒留意我慢下的腳步,兀自一花卷一花卷地滾得很遠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三隻打轉轉的蜜蜂,全沒了開始時的傲氣,都蔫了吧唧無精打采的,可能另外兩隻蜜蜂也知道了我的厲害。



我咯咯地笑了,很想把這勝利告訴給一個朋友,她叫三豐子。她是我認識的人中唯一也能發電的人,而且手法高明。我還需搓脖子上的皴,不方便也不好看,她則直接用眼睛發電。不僅如此,她還能收發自如,想什麽時候電就什麽時候電,想電誰就點誰。當然,偶爾也有失控的時候,那是她智商一不小心降為零的瞬間。



當年談戀愛時,她的幾任男友不是頭發著了就是胡子焦了,還有個不知死的硬往上湊,結果被電得直抽抽。據說還留下了後遺症,日後他一見到女人,無論美醜胖瘦他都抽抽個不行。



後來她的一個男友,精瘦精瘦的,耐電。常惹得她恨恨地念叨不信那個邪了不信老娘電不死你,可是無論三豐子怎麽發功怎麽電,他都跟沒事兒人似的。後來,終於沒了辦法,她就嫁給了他,因為他是唯一能夠接近她的男人……













-------------------

 

 

 

 

 

 





 

 

 

 

 

 

 

 

 

 

 

 

 

 

 

 

 

 

 

 

 

 

 

 





 

 

 

 

 

 

 





 

 







 

 

 ---------------------------

[ 打印 ]
閱讀 ()評論 (6)
評論
啊撲 回複 悄悄話 謝ShanShan33鼓勵
啊撲 回複 悄悄話 謝立兄鼓勵,你是俺偶像哈
ShanShan33 回複 悄悄話 文筆詼諧,讚!
回複 悄悄話 噢,我好崇拜你啊!
啊撲 回複 悄悄話 回複mae的評論:
謝謝,我這清靜好幾年了,難得有個評論的,嚇我一跳:))
mae 回複 悄悄話 .喜歡你的文字!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