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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曾經年少的時候,除了通常的語文課本和英雄事跡的書以外,也讀過一些外國文學譯作,主要是前蘇聯的,如《我的童年》,《靜靜的頓河》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也讀過西方文學作品,如《大衛.科波菲爾》,《雙城記》和《霧都孤兒》等,這些作品讓我們了解了不同國度不同年代不同人物的生活狀況,在我們的眼前打開了一扇扇了望外麵世界的窗口,在我們的心中播下了新奇向往的種子,在對寫出這些偉大作品的作家們充滿敬意的同時,也對那些把外國的作品翻譯成中文的人們也充滿了敬意和感激,感覺翻譯這個職業是那麽神秘。不曾想,多年以後的今天,我們有機會近距離地聆聽一位翻譯界的前輩給我們做講演,他就是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的薛鴻時先生。
薛鴻時先生是亞特蘭大筆會會員楊嘉勤多年的朋友,由於他們多年的友誼,使我們得以邀請到薛鴻時先生。受筆會的委托,在薛鴻時先生到來之前,我與他有了一次隔著時空的對話,記錄如下。
黛:薛先生,您好。
薛:你好。
黛:您和楊嘉勤教授是老朋友。
薛:是啊,他是個很用功的年輕人。我說他年輕,是因為他比我小十多歲麽。
黛:我們很高興能通過他認識您,而您能來給我們做報告。
薛:我也很高興。我想給你們講一個詩人,他是蔡根林,他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詩人,可惜剛剛去世,他的詩非常好,講他的作品也是一個紀念吧。
黛:好啊,這裏有很多喜歡寫詩的。薛先生,您曾和錢鍾書先生一起工作多年,能給我們講一講他嗎?
薛:錢鍾書先生是個知識非常淵博的人,一生勤奮,他精通多種外國語。他那時做學問就是靠讀書,他可以把中外的典籍成段成段地背下來,把一些論著中的主要觀點可以記在腦子裏,非常不簡單。錢先生不懂俄文,但他的女兒錢瑗懂。我當時給錢先生當助手,那時他需要借什麽書都是我去幫他借和還,所以有很多的機會見到他。那時,同事們在翻譯過程中遇到什麽困難,就把問題寫下來交給我,我會帶到錢先生那裏讓他指教。這些都讓我也學到很多東西。
黛:在網上看到您翻譯了許多文學名著,也見到了您翻譯的楊憲益先生的自傳,評價非常高。
薛:楊憲益先生和她的夫人戴乃迭女士把大量中國的名著翻成了英文,如《紅樓夢》和《史記》等,他的自傳是用英文寫的,北京出版社想把它翻譯成中文就找到了我,題目是《漏船載酒憶當年》。
黛:聽說楊先生講您的翻譯比他自己寫得都要好。
薛:那是楊先生對後輩的鼓勵。其實並沒有當著我的麵說,隻是當人們說這本書好時,他對別人講的。
黛:據說錢先生和楊先生是朋友。
薛:是的。錢鍾書和楊憲益在牛津是同學,錢鍾書長楊憲益五歲。錢先生是一個學者,不過問時事,當然他明辨是非。楊先生不一樣,是熱血青年。但他們是朋友。錢先生不善應酬,但他與楊先生很談得來,他說:“小楊還可以談談”。楊先生去年十一月去世。
黛:薛先生,在網上看到您翻譯過許多作品,請問您最近在翻譯什麽?
薛:剛剛完成了《董貝父子》,是狄更斯的作品,人民文學出版社即將出版發行。
黛:據大家所知,好的翻譯作品要做到“信、達、雅”,請問您是怎樣做到這些的呢?
薛:翻譯是要做到“信、達、雅”。在我翻譯了楊憲益先生的自傳時,比較容易,因為畢竟是中國人,有同樣的生活經曆和時代社會背景,所以翻起來好翻。但外國人寫的古典作品翻起來會非常難,比如狄更斯的作品,因為曆史背景不同,人物的身份不同,三教九流,商人水手,用的語言不同,很個性化的語言,不了解當時的生活背景是很難翻的。怎麽辦呢?就是要用功,努力學習鑽研,多請教。國內好多人從事翻譯,但不是人人都翻譯得好。翻譯大家有傅雷和朱生豪,可惜朱生豪在三十二歲就辭世了,他們是真正做到了信、達、雅。
黛:薛先生,很高興能有機會和您談話。今天我們先談到這裏,您來後我們再多談。我們在這裏等著您。祝您旅途順利。
薛:好的。我們在亞特蘭大見。
薛鴻時先生上世紀五十年代末畢業於北京大學中文係,可惜畢業後他有二十年的時間在煤礦上工作,所做的事和他的專業完全不相幹,但身為知識分子的他即便是在這種環境中仍然保持著對書的喜愛和對知識的渴求,當他最終到外國文學研究所工作,尤其是給文學大師錢鍾書先生做助手以後,得以施展自己的才華,靠著勤奮和努力在翻譯事業上取得收獲,成為國內著名的英美文學專家兼翻譯家,編譯了許多外國文學作品,並對狄更斯的作品做了深刻的研究,寫出了對狄更斯作品權威性的評述。亞特蘭大的金色十月裏,我們期待他的到來。
你們好。
我最近在讀薛先生翻譯的楊先生的“樓船載酒憶當年”,其中看到楊先生1934年從老家天津出發到上海,然後坐船到美國,從西海岸登陸,穿越美國大陸,然後到英國去留學。在美國時,芝加哥正在舉辦世界博覽會,他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看世博會。這讓我想到了今年中國舉辦的世博會,好多朋友回去看了,尤其感謝若敏的詳盡報道。也期待其他筆友如物外趣等圖文並茂的報道。
在美國時,楊先生還去了大峽穀,黃石公園和大瀑布,這讓我想到人可以留下文字讓後人知道前人的事情,但是大自然是永恒的,她閱盡了我們一代又一代。
小小體會,與你們分享。
謝謝你的評論。本來還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和寫,比如介紹多一些翻譯界的背景啊,薛先生最喜歡自己的哪一部翻譯作品啊,錢先生和薛先生更多的軼事啊......
所以我和大家有一樣的期待。
很期待薛先生的講座。
期待著薛先生的來訪和講演。
紅柳看的真仔細. 這裏, 錢老"長"楊憲益5歲, 故稱其為:“小楊",此"小楊"長"薛先生十幾歲, 故薛先生自稱"後輩", 薛老"長"雜翁十幾歲, 故稱其為"..年輕人"。雜翁長小鶴等"N"多歲, 當然可說:"..年輕人寫的還行", 嘿嘿. 謝謝紅柳和林黛.
“使我們得以到邀請”似應為“使我們得以邀請到”。
謝謝,我這就去改。
“使我們得以到邀請”似應為“使我們得以邀請到”。
幾個年輕人的稱呼很有趣:
錢老稱楊憲益:“小楊還可以談談”;薛鴻時談楊老的評價:那是對後輩的鼓勵;薛老稱雜翁:很用功的年輕人。雜老對那誰誰說:年輕人寫的還行。
代代相傳,承前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