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夏，西安向北

俺戲稱這次西安之行是尋根之旅，那就一路找到最早的根上去。一看地圖，黃陵在西安和延安的中間，隨口問淘氣要不要去延安看看。他開始不明白延安是什麽地方，聽明白後猛點頭。跟商務中心商定行程時，對方說去延安必須過一夜，一般北線都是去黃陵，壺口和延安三個地方，壺口瀑布還挺壯觀的，值得去。

國內同學們聽說俺要帶娃去延安，非常吃驚，大概覺得俺腦袋壞了。聽說淘氣還挺想去，有同學笑：這是要紅星照耀中國啊！其實，不止淘氣，他的一些小夥伴也對這個題目感興趣。想想不奇怪，他們從小讀的一些“名著”就充斥著烏托邦的思想和概念，比如the Giver。見過他們的一些social study project，想的多的孩子，會去查找各種資料，雖然思想還幼稚，有的涉及到的內容還挺深。再說，延安是今天的中國的根，並沒離這趟旅行的主題呀。

計劃內容比較多的時候，俺一般先去最遠的，一點點往回。到西安的第二個早晨，我們出發向北。

高速公路修的很好，一路不是隧道就是高架橋，路牌上不時閃過隱約有印象的地名，感覺古人行軍跋涉十幾天的路程，我們眨眼就走完了。

年輕的司機一路介紹高速上的高科技，測速攝像頭就不用說了，還有連續測速攝像頭，別以為你快到攝像頭了減速就抓不住你中間超速，還有離著300還是500米就能精確識別司機的臉的攝像頭。俺們兩個土老帽乍舌不已。聽說美國警察還是人工手工作業，司機一揮手：美國落伍了！

天圓地方，造的氣派，鍾啊鼎啊估計都有說頭，可惜我們不懂。所謂大祭時能容納很多人。廁所在上層廣場的下麵，很大，足夠供大祭的場合使用，懷疑最後一次打掃是不是在清明大祭之前。

這些古樹才是真東西。每個華人到這裏應該都會有所感慨。想想黃帝手植柏五千歲了，人類不知走了幾千茬，俺就覺得人類還是挺渺小的，在自然麵前還是該老實點。

偉人留書。有點意外左邊這位字還寫挺好。

這是黃帝陵本尊，沒法拍正麵照，因為正前麵被加了一頂小廟堂，讓人花錢上香。紅色的牌子介紹黃帝陵及其周圍的風水。

這個蠻有意思，不知道都怎麽考證出來的。

壺口瀑布在我們看來，還真沒多壯觀，不過想到流淌的是母親河，還是感覺有點什麽的。不想，淘氣在旁問：水這麽黃，是不是pollution？

對岸是山西省，好像在拍攝什麽節目，瀑布轟響，聽不見鼓聲和吆喝。

壺口去延安的路上經過南泥灣，據說現在開發的很好，有南泥灣花海之稱。我們經過時天已經開始黑了，雨又大，沒有停。

我們到延安時，天完全黑了，遠遠就能看見寶塔山，很高很亮，有燈塔的感覺。第二天去了楊家嶺和棗園。在楊家嶺是最困難的時候，地方比棗園小，也簡陋得多。遇到一群偽八路在搞活動。兩張窯洞照是棗園的，也有搞活動的，宣誓什麽的。

淘氣滿眼困惑，問是performance嗎？俺們說：這個就是一群大人的field trip，偶然，有人field trip時想穿uniform，nothing is wrong。過了一會兒，以為翻過這篇了，他來了句：“But, still feel like performance.”

我們的司機也是第一次來延安，問俺晚飯哪兒吃？俺說：你是司機兼向導好吧？他就在手機app上找，順便給俺安利那個app。app給力，導航不給力，把我們導去了一個像是蔬菜批發市場的地方，兩邊堆著不知什麽，還停著好些卡車，隻留了中間一個窄車道，好半天才轉出來。司機給店家打電話，問清了導航該怎麽設，店家最後來了一句：提醒你一下，我們還沒關門，但是今天的招牌菜都賣完了。

司機問俺：咋整？另外找一家？俺說：“別，就去那兒！附近隨便找一家就好。”人生地不熟，還黑燈瞎火的，導航還不靠譜，別給導哪條溝裏去！

同一棟樓裏還有家“雜糧食府”。門口領座的小姑娘一看：服務員哪兒去了？我幫你們點菜吧。

她呢，顯然就是領座員，偏偏碰上俺這個外來的，連個菜單都看不明白，一個個都要問。什麽攪團，什麽洋芋擦擦，還有的俺都不記得了的新奇名稱。

俺問，她絞盡腦汁答，還不時往紙上寫：要一份？來一份吧。

司機上廁所回來，聽不下去：你說錯了，這個不叫xx，是xxx。xxx才是這麽做的，xx是怎樣怎樣。

她反駁：你才說錯了。那是你們關中這麽叫，我們陝北就是叫xx。......

一來二去的，淘氣傻乎乎地聽不懂，隻會說：你們可不可以不吵架。

“我們沒在吵架！”兩人一起懟淘氣。

俺看的挺樂嗬，出來和稀泥：“那咱今天就嚐嚐陝北的xx，回頭再嚐嚐關中的xx。”想不起來，問小姑娘：“俺都點了啥了？”

“沒幾樣。”飛快地報了一遍。

沒聽明白，隻能問：“四人夠吃了麽？”

“夠了！”

回頭，是正經服務員給俺們上菜，表情有點一言難盡：你們的菜點的有點奇怪！

是奇怪，幾乎全是主食！老公拿手指點著俺：“認識你以來（注：到今年30年了），這是你點菜最失水準的一次！”

俺都不知道自己點了啥，咋點的，還能有什麽水準？！立此存照，就是左邊那一桌。

這個教訓告訴我們：搞不清是什麽的東西，最好不要去吃，好奇心會害死貓的。俺們就是那頓晚飯吃的很不痛快的貓，隻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現在想起來還是滿滿的浪費糧食的罪惡感。

也不是沒有點對的！竹盤裏的棗泥餅棒極了！淘氣筷子對著的雜糧拚盤也不錯。這兩樣俺打包了，放酒店冰箱裏，第二天帶回西安。雜糧放平底鍋裏貼熱，棗泥餅直接丟toaster，好吃。後悔，在他家直接讓上三分棗泥餅得了，一份現吃，兩份打包。

因為這個棗泥餅，第二天在棗園邊上買了10斤狗頭棗，帶回來6斤。還買了一袋5斤小米，比中國店賣的陝北小米小而且黃，據說，那才是真正的小米。

司機說吃了中飯上路，指著路邊的一個招牌：橫山鐵鍋羊肉，挺有名的，用的就是本地的山羊。我們要的不辣的鍋，加了豆腐蔬菜，就著老麵饃饃，吃的很滿意。

這趟陝北之行，顛覆了俺對塞北以及黃土高原的印象，除了河水真黃，青山薄霧，煙雨蒙蒙。俺在江南給熱個半死，到西北倒是來淋雨的！

以前聽說十月金秋，以為北方都是一樣，沒想到9 10月居然是陝西的雨季。17年雨季大概提前了幾天，就讓我們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