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08 | 賴兒子

淘氣非要一邊吃晚飯，一邊聽兒歌。
聽到兒歌裏說“媽媽上班去”，淘氣不滿：“媽媽為什麽上班？”
爸爸說：“很多媽媽都要上班，你媽媽以後也要去上班。”
“我不要媽媽上班，我要媽媽在家陪我玩。”
爸爸媽媽極力說媽媽上班的好處：“媽媽上班掙錢，可以給你買更多玩具，帶你去更多地方玩。”
“我要媽媽在家陪我。”淘氣不為所動，還發狠說：“我要把媽媽班上的錢全都扔出去，全都扔掉。”
爸爸說：“你不是也要上學？你到學校去，和小朋友玩，等你回家，媽媽也下班回來，還可以陪你玩。”
淘氣眨眨眼：“如果我把小朋友都扔出去，扔到垃圾桶裏，會怎麽樣？如果我把老師也扔到垃圾桶裏，會怎麽樣？”
覺得他把媽媽當作他最重要的私有財產，而且要完全擁有。
每天送他去上學，走進學校前，他總要確認一句：“媽媽在家裏等我。”
等到媽媽回答：“是，媽媽在家等你，等到你放學了，媽媽就來接你。”他就會露出笑容，很有安全感地拉著媽媽的手往教室走。

時候差不多，該啟動睡前程序了。
一聽爸爸叫洗澡，淘氣趕緊跑過來，象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媽媽。
“爸爸叫你洗澡呢，你躲什麽呀？”
“爸爸欺負我，我要躲著他。”淘氣順口瞎告狀。
洗澡，刷牙，讀書，程序完畢，該上床了。淘氣爬到媽媽身上賴著：“我要在你的肚子裏睡覺。”
“你這麽大了，媽媽肚子裝不下。”
“我要在你的手中間睡覺。”
“媽媽還要洗澡做事情，回頭再抱著你睡覺。已經九點多了，快上床。”
好不容易鑽進被子，淘氣哼哼唧唧地說有個黑黑的東西。
同他說了一會兒話，給了無數個kiss，以為搞定了，剛轉身，淘氣說：“我有事情叫媽媽。”
“好的，你有事情就叫媽媽。”
“我現在就有事情。”
隻好轉回來：“什麽事情？”
“我不要那個燈看著我。”
床的另一頭有一盞落地燈，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礙了他的眼，成為他不想睡覺的借口。
“燈沒有看著你啊，如果你不喜歡看那盞燈，轉過身來就看不見了。”
“你把那個燈拿走，好不好？”
“燈放在那裏，有用的。如果晚上淘氣需要噴鼻子或者吃藥，媽媽就要開燈才看得見啊。”
“可是我不喜歡它看著我。”
跟那盞燈繞了幾天了。一開始聽他問那盞燈是不是在看著他，以為他想找伴，隨口說：“是啊，它看著你，陪你睡覺。”他很不高興，要求把燈搬走。推明天，推老公，以為他回頭就會忘記。不想他一直記著，晚上洗澡時就對爸爸抗議那盞燈。老公自然不理他。
說了一陣，淘氣終於說出他的不安：“它有四隻眼睛，能看到很多東西。”朝上的燈罩有四個爪托著，四個爪的樣子有點象四個圓圈，要說四隻眼睛也說得過去。半大不點兒的孩子，聽了些故事，沒事兒老想著monster之類的，嚇唬別人，也嚇唬自己。
聽見爸爸進門的聲音，他大驚小怪：“爸爸狼來了，快躲起來。”撅著屁股就往椅子底下鑽。
為了讓他盡快睡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消除他的不安：“好吧，媽媽把燈搬走，你快點睡覺。”
淘氣贏了一局，很高興：“這樣，我就可以看見後麵的牆了。”
今晚是睡下了，不知明天他又會想出什麽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