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11-4-08

不知什麽緣故，那個兒童牙科診所規定六歲前的孩子的預約必須在兩點前。不想中途打擾老師和小朋友，今天隻讓淘氣上半天，中午接。
先去銀行辦理一張到期的存單。小銀行人手少，經理必須親自管理ATM。等了快半小時也沒等到人，與櫃員談了一下，他無權幫我辦。時間差不多，先去接了淘氣，再轉回銀行。好在離得近。
淘氣開始不肯去銀行，說要先回家吃飯，不過也不很抗拒，聽了我的解釋，一路嘀嘀咕咕地問銀行是幹什麽的？經理是不是一個人的名字？她怎麽了？他有沒有賬號？等等，等等。
這不是他第一次陪我上銀行。小銀行的氛圍明顯和大銀行不一樣。很快被經理請進邊上的小辦公室，我和經理說話問答辦理有關手續的時候，淘氣跪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東張西望，看見攝像頭的監視屏，看見桌上硬幣做的裝飾品紀念品。
小銀行的小支行的經理就是管家婆，什麽都得管都得幹。幫我辦手續的過程中，經理接了兩個電話，處理了櫃員報告的一張有疑點的支票。很怕淘氣不耐煩，鬧起來，不像他看什麽都津津有味。經理接電話時在電腦上查詢一個賬號，他毫不知道客氣地探身過去，趴在桌上看她敲密碼，看帳號信息。
聽我說這樣不好，會影響經理做事，終於聽話地坐下來，眼睛瞄著經理，問我：“What's her name?”
看著桌上名牌回答了他，又回答了他的幾個問題。
他指著桌上的名片問：“Her cards?”好在並沒有去拿。
女經理不年輕了，麵部保養得還好，看手和脖子有可能已經是祖母級別，精明幹練的樣子，表情比較冷硬，不大喜歡孩子似的。希望淘氣不要弄出什麽事情。
過了一會兒，淘氣對女經理失去了興趣，開始翻我放在桌上的錢包：“I want money. Give me one dollar.”
這是哪學來的？息事寧人地給他一枚分幣。不想小家夥學精了，不要分幣，要元幣，一個還不夠，還要很多。
最後拿了三個五分幣，總算滿意了。
辦完手續，經理露出一點笑容，開始跟小家夥說話：“你有多少錢。”
“我有好多錢。”
“多少？”
“三個硬幣。”
“加起來有多少？”
“……”
想起他在路上要帳號，這家小銀行又不收帳號管理費，就問經理能不能給他開個賬號，對開戶人年紀有沒有要求？得知可以，準備過一陣把淘氣的小豬帶到銀行，用小豬肚子裏滿滿的硬幣給他開個戶。淘氣聽說他可以自己存錢取錢，十分興奮。

去牙醫診所路上，淘氣突然說“yi是one”。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醫”，解釋說這醫不是那一，是醫生，doctor，牙醫是看牙齒的醫生，說到dental。
淘氣立刻指正：“牙齒是teeth，媽媽~”
進去時有些緊張，尤其聽見邊上一間診室傳出吱吱呲呲的聲音。潔齒士和醫生對付小孩都很有一套，淘氣也還算個聽話的孩子，洗牙的過程很順利。讓他自己拿著吸水的管子，需要的時候就放進嘴裏，讓他又找到一個好玩的玩具。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玩得不亦樂乎。
護士真是很耐心，笑著看他自己玩了一會兒，才提醒：“蜜糖，你能把它拿出來嗎？我的工作還沒做完。”
說起來，到目前為止，淘氣顯示出來的最大才能就是——能把拿得到手的所有東西變成他的玩具。養這個兒子的最大體會是：商業玩具對小孩子的成長根本是畫蛇添足。
表現好，被允許拿三個小獎品。淘氣很認真地挑，根本不理會媽媽的建議和催促，非常鎮定地挑啊想啊，好容易拿夠了三樣東西。

連著幾個晚上，他都咳嗽，害我睡不好覺，開車時都有些恍惚。回到家，我說要睡一會兒，讓他自己玩。他非擠著要跟我一起睡，母子倆擠在一張小床上。一覺醒來，天黑了，淘氣還在呼呼大睡。
睡著的結果是，淘氣尿褲子了。有幾個月沒發生這樣的事了。沒睡夠，又害臊，不高興，就不可理喻，哭哭啼啼，拉拉扯扯，阻鬧了一個多小時。
媽媽要做事，被鬧得煩了，說：“你到邊上呆著，別妨礙媽媽。在這麽扯，我生氣了。”不說還好，一聽這話，淘氣眼閘又開，大力放水：“媽媽不要生氣。”
爸爸回來時，淘氣窩在媽媽懷裏吃蘋果，眼睛上還掛著兩滴眼淚。
晚飯很乖，brussel sprout也吃了。飯後爸爸陪他裝生日禮物的海岸警衛快艇。淘氣已經能夠自己看圖安裝，不需要爸爸指點，他眼神好，找片片快，動作已經比爸爸快。偶然還會弄反弄錯。
淘氣裝lego裝得很認真很高興，不過，裝了快一個小時，注意力開始不集中了。這大概是年齡的限製。
這個晚上，淘氣非常開心。臨睡讀書，那本書讀過二十來遍了，故事和場景都熟悉了，淘氣開始就詞組和表述提問，很善於發現媽媽英文似是而非的地方。隻好說媽媽要查一下字典，明天告訴他。

淘氣睡下後，爸爸感歎：看他拚裝lego的樣子，真覺得他又長大了，已經完全是個男孩的樣子，再沒有嬰孩的跡象。媽媽悄悄說：發脾氣撒嬌時，還是那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