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的臨睡故事

每晚上床，睡覺前，淘氣總要和爸爸或者媽媽一起讀一會兒書。雷打不動！
時候早，讀一本長故事書。晚了，就讀一本短的書，或者書裏的一個故事，或者故事“連載”的一段。

昨晚，上床時已經不早了。媽媽和淘氣一起挑了《Each Peach Pear Plum》。
媽媽讀完一遍，淘氣說：“還要講故事。我先講，然後你講。”
“好。”所謂講故事，很多時候就是把英文書的內容翻譯成中文，講一遍。
內容不多，其實算不上故事，隻是用圖畫和押韻的文字把一些經典傳統故事裏的人物串在一起。那些人物一大半，媽媽不認得。
淘氣講的有模有樣，幾乎沒有錯，隻是——
Jack and Jill in the ditch。也許在什麽人撞了頭的時候，他聽到過類似ditch的詞，淘氣說：Jack和Jill的頭怎麽了呢？
Baby Bounting is save and dry。提醒他不要尿褲子，誇獎他沒有尿褲子，總說stay dry。所以淘氣說：Baby Bounting 沒有尿褲子。
淘氣講完了，笑吟吟地看著媽媽。
“哇，好棒！淘氣把一本書都講完了。”
“該媽媽了。媽媽講一遍。”
“淘氣講得這麽好，媽媽不講這個故事了。關燈，躺下，媽媽給你講個名叫淘氣的小男孩的故事，好嗎？”
“好。”淘氣趕緊爬過去，把床頭燈關了，蓋上他出生前媽媽做的小薄被：“有星星的被子。星星陪我睡覺了。”
媽媽在他身邊躺下，開始慢慢說：“從前，有個叫淘氣的小男孩。有一天，媽媽對他說：如果一個星期，你把得到的糖攢起來，不馬上吃掉，放到周末，媽媽給你買你最愛吃的餅幹。”之前，媽媽剛在網上看到“自律教育”，決定試一試。
“是什麽樣的餅幹呢？”淘氣來了興趣。
“就像你去遊泳時帶的那種。還有啊，媽媽說：如果你一個星期表現都很好，期末上台表演時，和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到了周末，我們就去把你喜歡的悍馬自行車買回來。
“淘氣說：好的，I promise to be good。一整個星期，他都把糖攢著，沒有吃掉，上台表演時，他大聲唱歌，他還一直乖乖上廁所，沒有尿濕褲子。到了周末，媽媽讓他挑選了自己喜歡的餅幹，還把自行車買回來。爸爸把自行車裝好。淘氣騎著悍馬自行車出去玩，可高興了。
“淘氣想不想象這個小男孩一樣，得到餅幹和自行車？”
“想。”淘氣笑嘻嘻地說：“我還要講故事。”
“好啊。”
黑暗中，淘氣的想象力開始滿天飛：“從前有個小男孩，叫淘氣。他和媽媽，還有爸爸在一起。媽媽是大女孩，爸爸是大男孩。……他們要幹什麽呢？”
“他們要幹什麽呢？”
“噓，你不要說話。我給你唱一首催眠曲。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大女孩大男孩，還有小男孩，他們出去走路，走啊，走啊，走到巴西。”（走到巴西？媽媽的腳突然疼了）
“……然後，小男孩他找到爸爸媽媽了，他們回家，他們吃cookie，吃ice-cream。然後他們poopoo，poopoo以後可以拿M&M。”(這都哪兒是哪兒呀？)
淘氣停了下來，想了一會兒：“他們還幹什麽呢？”
“還要幹什麽呢？”
想了想，淘氣決定結束這個故事：“媽媽，你喜歡這個故事嗎？”
“喜歡，很喜歡。”
“那，我們接著念書吧。”淘氣興致勃勃。
“我們明天接著念書，好麽？現在該睡覺了。你都給媽媽唱過催眠曲了。媽媽要睡覺了。”
淘氣不說話了。媽媽睡著了，淘氣也睡著了。

自從聽說淘氣在敘事上有點問題，最近引導他說故事。他開始喜歡自己說故事，情節性，連慣性還比較差，但他想到的東西很多，很跳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