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小人（二)——背書

小人記性特好，對於媽媽的教導，未必能做到多少，卻多半能記住，還善於複述。
有兩次，小人踩著小板凳爬上去，伸手抓碗架上的刀，被媽媽喝止。從此，不管菜刀水果刀刮刀，還是塑料的玩具刀，拚圖裏的木頭刀，或者書上畫上的刀，隻要確認是刀，小人一定會提高聲音警告：“刀不可以動的！會割破手的！”當然，有時趁媽媽不注意，也會一邊發警告，一邊慢慢地怯怯地試圖碰觸菜刀水果刀。
前一陣，天好時，媽媽開窗透氣，出於安全考慮，不許他碰紗窗。小人看見紗窗，就會說：“No touch！不可以碰的！”

小人喜歡唱歌。那首《McDonald had a farm》，媽媽換成他的名字，小人很喜歡，興致好時能把十幾種動物唱下來。
有時小人來來去去地唱兩三種動物，媽媽說：“We did cow and sheep. Think about something else。”
沒幾次，小人記住了，每當他想不起唱什麽，就搶先對媽媽說：“Think about something else。”
這天，小人來了個新鮮的：“On the farm he had a rabbit”，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What does a rabbit say？”
媽媽搖頭：“Sorry, I don’t know。”
小人馬上說：“Think about it。”

小人很有些嬌氣，時時把會說的第一個句子掛在嘴邊：“媽媽抱抱XX(他的名字)寶。”小人實在很有些分量，有時媽媽覺得累，不肯抱他。小人耍賴嚎啕假哭，媽媽板著臉告訴他：“你是big boy不是小baby 了。A good boy should be considerate。”遇到他堅持無理要求，媽媽也說同樣的話。
幾次下來，遇到媽媽拉長聲音喊他的名字，小人就連忙說：“Big boy, considerate。”

有時，小人做著一些事情，拿不準媽媽允許不允許，手上不停，眼睛看著媽媽，嘴裏嘟囔著：“That’s not right. Don’t do it, OK？”

因為小人愛看書善背書，媽媽有選擇地借回來一些書。小人很喜歡那本《Time to say “Please”》，並把其中的教條背誦如流，還加上自己的注釋：“If you ever really want something. Really, really want something. Don’t just grab it. 不能抓！Go——”
這天，小人剛從壁櫥裏把raisin的袋子拖出來就被媽媽抓了個現行犯。
“那本書上怎麽說的？If you ever really want something. Don’t just——”
條件反射：“grab it. 不能抓！”
“你怎麽把raisin 袋子抓出來了？這樣不對，是不是？記得嗎？You should go and ask——”
小人接著背：“A big person， and please say “please”。”
“那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媽媽呢？”
“問媽媽。”
“問媽媽什麽？該怎麽說？”
小人想了想，照搬書上的話：“May I have cookie please？”
“Good asking！”媽媽趕緊表揚，又說：“可是，你現在想要的不是cookie，是raisin，對不對？應該把cookie換成raisin，對不對？”
終於，小人磕磕巴巴地說：“May I have raisin please？”

不過，媽媽很快發現小人並不總是處於被動的地位。
小人不吃米飯，這天晚飯又沒有特別對他胃口的菜，擔心他沒吃飽，爸爸給熱了一個燒餅。小人很喜歡啃香香的燒餅，半個下肚，顯然已經飽了，卻把剩下的半個咬在嘴裏，搖來搖去地玩。
爸爸很重視小人吃飯時的manner，立刻教訓：“還吃不吃？不吃就放下，不要叼著玩。”一邊說一邊伸手拿走了那半個燒餅。
誰知小人把臉一板，叫了起來：“Don’t just grab it! Don’t just grab it!”
爸爸訕訕地，說不出話來，隻好把燒餅還給他。
媽媽暗自好笑，連忙出來打圓場：“寶寶說得對，要拿什麽東西之前，應該先問一聲，還應該說please。可是，爸爸不是要吃你的燒餅，爸爸是想告訴你吃飯要有manner，如果你還想吃，就告訴爸爸：我還要吃。如果吃飽了，告訴媽媽all done dinner，然後就可以下去玩。”
小人馬上說：“還要吃。”又啃了一口，確實飽了，隻好改口：“all done 燒餅，all done dinner！”
小人歡歡喜喜地一邊玩去，爸爸搖著頭歎氣：“想不到被兒子給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