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年猴事（二）初次見麵

猴年猴事 （二）初次見麵 36周就被告知開了1cm，37周2~3cm。每一次，檢查完，問大概什麽時候會生，OB和midwife都說could be anytime。每次schedule下一個appointment，前台的胖女人都會笑眯眯地問：“下次還會見到你嗎？”爸爸媽媽急急忙忙把沒買齊的東西置齊了，每次出門都不敢離家超過30分鍾車程。擔心夜裏破水毀了價錢不低的床墊，媽媽每天晚上睡覺時都要在身下鋪垃圾袋和大毛巾。可是，直到due date，什麽動靜都沒有，連原來偶然的輕微陣痛也沒有了。due date第二天是個周五，媽媽鄭重地告訴OB如果下周此時寶寶還沒出來，她要求引產。看了好幾本關於懷孕和分娩的書，媽媽深知過了due date寶寶發生問題的機會就多了。OB說沒問題，不過她不認為媽媽會需要引產，她的直覺是媽媽周末就要生了，因為內檢發現dilation 3cm而effacement已經80%。當天，媽媽又做了一個ultrasound看看寶寶的情況，順便測量寶寶的體重。 以前有人說媽媽盆骨小，生孩子恐怕會難產，爸爸媽媽一直有點擔心。midwife總安慰媽媽宮高和體重都幾乎按平均數增加，very unlikely會是個巨嬰。ultrasound的結果小淘氣7磅14盎司，果然是平均數。可是，技師又說誤差上下20%，媽媽一算如果誤差是下的話豈不是快10磅了！ 一整個周末，除了在附近散散步，媽媽哪兒也不肯去，乖乖地等著小淘氣要出來的信號。小淘氣此時卻十二萬分的沉得住氣。周日晚上，媽媽悻悻地鋪著垃圾袋，一邊嘟嘟嚷嚷地罵OB的破直覺。淩晨三點半，媽媽突然醒來，覺得身體有點異樣，可是也說不上是不是陣痛。上了個廁所，回到床上，立刻又覺得又什麽東西要出來，剛起身，一陣水流了出來把褲子都弄濕了。是羊水嗎？還是我慘得連小便都失禁了？不再有水出來，媽媽把濕了的地方聞了又聞也鑒定不出所以然來。換好衣服，媽媽氣定神閑地下樓給自己熱了杯奶，烤了一片麵包，萬一真是要生了呢，總得先墊墊腸胃。 回到床上，媽媽想想又爬起來找了個pad墊上。被媽媽的動靜驚醒的爸爸被派去鑒定是不是羊水破了，可爸爸也說不清。媽媽一揮手，你接著睡，真是那麽回事再叫你。可爸爸哪睡得著啊，眼巴巴地瞅著媽媽計時。20分鍾後，媽媽說估計你也睡不成了，起來收拾東西吧。媽媽已經早早地把寶寶的衣服和自己的換洗衣服收拾了一個小包，交待爸爸把自己的換洗衣服和盥洗用品拿好，一起放進旅行袋裏。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爸爸樓上樓下跑了幾次才把東西找齊，一邊問媽媽這個要不要，那個要不要，寶寶出來後他是留在醫院陪媽媽好還是回家來好。終於，引來河東獅吼：“叫你拿什麽你就拿什麽，少囉嗦！” 陣痛漸漸強烈，疼起來的時侯，媽媽已經沒有力氣跟爸爸說話了，隻能一邊哼哼一邊在屋子裏推磨似的轉來轉去。“快做深呼吸！” 爸爸的熱心提醒招來媽媽一個白眼：“這才是熱身呢，得保持體力，法寶留到關鍵時再用。”老老實實time了90分鍾，媽媽開始給OB打電話。等了半天，OB也沒回電，媽媽不耐煩起來，在陣痛的間隙叫囂著要把這個OB fire掉，爸爸哭笑不得：都這時候了！ 又打了兩次，OB終於打回來了，叫媽媽立刻去醫院。 “沒想到清晨的天色這麽漂亮！”去醫院的路上媽媽還蠻有閑情。也難怪，在這之前，一向晚睡晚起的媽媽什麽時候在這個時間看見過天色呀！不過，有了淘氣以後，媽媽可是對深夜和淩晨的天色再熟悉不過了。 到醫院停好車，正好7點。媽媽剛剛從車裏站起來，嘩---一股液體衝了出來把媽媽下身的衣服淋了個透濕。“還好聽我的，沒開新車，要不還不把你給心疼死。還好，座位沒濕。”媽媽嘮嘮叨叨的，一邊回身摸了摸坐墊。爸爸再次哭笑不得：“快進去吧，別著涼了！” 從停車場進到醫院主樓，走過不長不短的過道，上電梯，媽媽一路留下滴滴答答的水痕。遇到有人時，媽媽很覺尷尬，好在所有的人都象沒看見一樣，讓媽媽很安慰，小聲對爸爸嘀咕：“估計我也不是第一個在這裏鬧這種笑話的人，隻是對不起打掃衛生的人，不過，又不是我能控製的。。。”爸爸隻能再次對老婆的反常搖頭。 走到分娩區，立刻被安排進了一間產房，媽媽換好醫院的褂子。護士進來，先打發爸爸去完成registration手續，然後，問了媽媽一堆問題，包括有沒有家庭暴力等等。事後，爸爸說護士是調虎離山。不一會，OB進來了。她先道歉，第一次page她的時侯，她正在接生，所以沒能馬上回電話。後來聽說小淘氣是那天在那家醫院出生的第6個baby。OB給媽媽做內檢，已經打開4cm。聽說陣痛開始和破水發生在5分鍾之內，OB直說good sign，說媽媽一定能在12小時內見到寶寶。事實證明媽媽的OB還真不是混飯吃的，蠻鐵口！ 早早地，媽媽就對OB明確說過：如果有complication當然做C-section，否則不上麻藥，自然分娩。此時，OB又問要不要epidural，媽媽仍是搖頭：no！OB看了看媽媽說稍後要上也可以，然後就走了，把媽媽扔給那個叫Sheryn的護士。 得到Sheryn的同意，媽媽拖著IV的架子，在爸爸的陪同下，在走廊上溜達了幾圈，一一把牆上的照片仔細看過，偵查到十二間產房有五間是有人的。想到別的產婦都老老實實跟自個兒屋裏呆著，再加上走廊上再沒什麽吸引媽媽的東西了，媽媽終於回到產房老老實實坐在搖椅上跟爸爸聊天。 4cm到6cm花了兩個半小時。爸爸還在努力尋找話題，分散媽媽的注意力。媽媽已經漸漸象被霜打過，蔫得隻會嗯嗯啊啊，深呼吸的法寶也豪不吝嗇地搬出來用了。Sheryn拿來熱的rice socket讓媽媽敷在腰上。又過了一會，媽媽疼得厲害起來，對自然分娩的信心有所動搖，悄悄向Sheryn打聽上epidural的最後機會是什麽時候，push的時侯藥力會不會過去，能不能full strength。Sheryn建議媽媽去衝個熱水澡。在熱水下坐了15分鍾出來，媽媽果然又精神起來。Sheryn再次詢問疼痛指數時，媽媽想了想說：現在好像和開4cm時差不多疼。說得Sheryn忍不住笑。至今，爸爸媽媽都很感激Sheryn，她在聽說媽媽想自然分娩時就說了很多鼓勵的話，如果沒有她的熱心和經驗，媽媽很可能不能堅持到底。 6cm到8cm又花了兩個半小時。量變終於要引起質變。熱敷和爸爸的按摩加上身體的擺動都不足以幫助媽媽克服陣痛峰值的疼痛了。疼的時侯，媽媽隻能抓住個什麽大口喘氣。媽媽又要求衝熱水，而且無論爸爸怎麽說都不肯出來。媽媽衝熱水時沒法綁monitor，也就沒法監測寶寶的情況，這讓爸爸不太放心。Sheryn說讓媽媽再衝一會兒，反正再過一陣子她要給媽媽做內檢，媽媽就得回到床上去。 15分鍾後，媽媽果然不情不願地被Sheryn從浴室裏挖了出來，一看鍾，距上次內檢才一小時。因為Sheryn說過媽媽基本上一小時開1cm，媽媽有氣無力地威脅Sheryn：可別說還有一個小時！後來媽媽算了算從4cm到10cm經曆了六小時，Shelyn沒有錯啊，媽媽那麽惡狠狠地威脅人家，白白壞了自己的形象。檢查的結果是已經開了10cm，但是上部還有一部分組織沒有縮進去。Sheryn讓媽媽四腳著地趴在床上，經過兩三次宮縮後，產道終於完全打開了。 Sheryn一邊叫人page媽媽的OB，一邊叫媽媽hold on等OB來了再全力push。每次，push urge來了，Sheryn和爸爸就一人抬住媽媽的一條腿，媽媽躺在床上向下用力push。Sheryn讓媽媽push三次就停下，休息一下保存體力，等下一次urge。Sheryn每過一陣子就仔細觀察媽媽腹部形狀的變化，通過調節產床，調整媽媽的姿勢。幾個回合過後，媽媽漸漸發現如果不能把push urge用完，生生忍回去更難受。於是，常常聽見媽媽對Sheryn和爸爸央求：“one more！one more!” OB終於來了，打了個轉，問了問情況，又沒了影。媽媽累得不行，大口大口喘著氣，不停地問寶寶是不是快出來了。Sheryn說快了，已經可以看見他黑黑的頭發，爸爸附和著說看見了就差一點了。Sheryn好心拖過來一麵鏡子，可媽媽什麽也看不清，算了還是隻管自己分內的事吧。 OB換上白大褂進來，開始和Sheryn嘀嘀咕咕。爸爸有時聽到一兩句，傳給媽媽聽。因為媽媽下麵已經開裂，不得不切一刀了。媽媽原先也和OB討論過側切的事，希望能免則免，到了這時候媽媽隻想盡快把寶寶安全帶到這個世上，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別說要側切，就是要剖腹，媽媽也認了。 也不知OB什麽時候下的刀，媽媽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在OB的口令下，媽媽開始又一輪衝刺。“Hard! Harder! Harderrr!”OB的口氣簡直象軍官在教訓士兵，完全不同於Sheryn的溫柔。媽媽又累又委屈，也隻好乖乖用力，深怕過了兩小時寶寶還出不來，改剖腹產了。不久前生產的朋友中就有兩個這樣慘痛的例子啊。 好寶寶，乖寶寶，跟媽媽合作啊！到這份上，你和媽媽都受了這麽多的苦了，我們不要再挨刀了！push間隙，媽媽一邊喘氣，一邊希望把這樣的意願傳達給小淘氣。 每push幾次，媽媽就要問寶寶出來沒有。每次，OB和Sheryn都說:“one more nice push, we would get the baby。”好像經過了無數的“one more”，突然，Sheryn在媽媽正要繼續push的時侯，扔下媽媽不知在屋裏忙起什麽來。媽媽覺得有什麽東西堵在了那裏，收不回來又推不出去，這個難受啊！怎麽回事？！ “出來了！出來了！”爸爸終於回過神來，也隻回頭扔給媽媽這麽短短兩句話，又接著注視OB的操作去了。 寶寶出來了？在哪裏？我為什麽沒有覺得輕鬆，還更難受了。一直還算能控製自己的媽媽此時鬼哭狼嚎起來。 從門外又進來了三個護士，忙乎起來。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被帶離了自己的身體，媽媽一下輕鬆了，仿佛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不對阿，為什麽沒有寶寶的哭聲？！難道。。。媽媽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使勁拽爸爸的袖子：“他怎麽了？！” 爸爸追隨著寶寶落到紅外線嬰兒小床上的目光終於收了回來，看見了媽媽臉上的擔心和迷茫。“他很好，你別擔心！” “那他--”為什麽不哭？ “哇！”仿佛是要讓媽媽安心，小淘氣突然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雖然隻是短短的一聲，媽媽終於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了。 在等待的日子裏，媽媽一直當心寶寶會臍帶繞頸，因為媽媽一個表哥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因為這個落地時已經死了。Midwife曾安慰媽媽，這種事會發生，但概率很小，也無法預防，如果在醫院裏，胎兒心跳會被檢測，一旦出現心律異常，醫生會采取緊急措施。媽媽又在internet上讀到臍帶繞頸其實是比較常見的，會不會對胎兒造成傷害取決於臍帶的長度和羊水的多少。略略放心，媽媽仍是祈禱臍帶老老實實地呆在該呆的地方。沒想到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淘氣出來的時侯脖子上正繞了一圈臍帶，鼻子嘴巴裏都是灰綠的胎糞。看來，從媽媽腹中到外麵的世界這短短的一段距離對寶寶來說還真是一段艱苦的旅程！ 好在醫生護士都是經驗豐富，立刻剪斷臍帶，三下兩下吸幹淨淘氣的口鼻，然後才把他從媽媽身體裏拉出來，轉移到紅外線小床上交給新進來的兩個護士。據爸爸說淘氣剛出來時小身子發灰發藍，放到小床上沒多久就變得粉紅粉紅的了。整個過程中，淘氣一直安安靜靜任人擺布，直到一個護士紮了他一針注射VK，才哇了一聲。 這些其實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但這幾分鍾對於當時躺在產床上一邊忍受不適一邊擔心寶寶的媽媽來說比一個世紀還長。 “他真漂亮！”一個護士將小淘氣扶著豎起來：“媽媽看見了嗎？你有了個漂亮寶寶！” “我沒戴眼鏡，看不清！”雙眼都是八百多度近視的媽媽可憐兮兮。 “可憐的媽媽！所有的人都看見了寶寶，隻有媽媽看不見！”一屋子的人全都笑起來。 爸爸趕緊找到媽媽眼鏡，胡亂給戴上，讓媽媽遠遠瞄了淘氣一眼。還是看不太清！ 臍帶繞頸的唯一後果就是爸爸失去了為寶寶剪斷臍帶的honor。爸爸走過去，看見拖了半條臍帶的淘氣睜大了眼睛安靜地注視著這個新鮮的世界。爸爸用數字相機給淘氣拍了幾張照片，拿過來在液晶屏上給媽媽看。媽媽總算看清了小寶貝的樣子，大模大樣的，三角臉，腦袋尖尖象不知哪個動畫片裏的洋蔥頭。媽媽對美的標準一直很高，所以在媽媽看來淘氣非常非常可愛，卻算不上漂亮。媽媽也曾聽說新生兒很多皮膚皺皺象小老頭，小淘氣除了臉上身上幾個紅斑，渾身上下倒是幹幹淨淨，光光滑滑，大概在newborn裏就算漂亮的了。 媽媽讀過別人寫的生產過程，想當然認為護士會馬上把淘氣抱過來讓媽媽喂奶，誰知這家醫院的規矩卻不是這樣。那兩個護士又在淘氣身上忙乎了一陣子才出去，Sheryn和另一個護士開始打掃戰場。媽媽在OB的指揮下娩出胎盤，OB給媽媽縫合傷口時，媽媽疼得小聲呻吟。OB對爸爸解釋因為沒有用麻藥，媽媽能夠感覺到縫針的過程，這種疼痛與陣痛完全不同。縫好傷口，OB，Sheryn和接Sheryn班的那個護士走馬燈似的過來揉媽媽的肚子幫助排出淤血。爸爸注意到媽媽下肢發紫還打著顫。OB說這是正常反應，因為媽媽push時用了很多力。 Sheryn和另一個護士似乎有了爭議。好像是那個護士說應該給媽媽滴注止痛藥，因為媽媽一直在哼哼。Sheryn說用不著，她隻是累了。 Sheryn過來問媽媽疼不疼。媽媽一愣，此時OB已經縫好傷口，正在給媽媽揉肚子，媽媽能感覺到傷口的腫脹發熱卻算不上疼痛。見媽媽愣愣地搖了搖頭，Sheryn說你隻是累了就不要哼哼，否則我們會認為你很疼。媽媽又是一愣，我在哼哼嗎？好像是有一個很象媽媽的聲音在不停地呻吟。小淘氣是下午三點零四分出生的，從早上陣痛開始算起，媽媽已經哼哼唧唧了十二個小時，出於慣性一時停不下來也是有的。 Sheryn的班本來是到三點的，所以收拾得差不多以後，她就要走了。臨走，Sheryn又一次過來握住媽媽的手稱讚媽媽勇敢，又稱讚爸爸的耐心和配合，直說“you two made a good team”。媽媽在心中說：Sheryn你漏掉了小淘氣，應該是we three made a good team。開到8cm時，媽媽還曾在陣痛的間隙感覺到胎動，知道小淘氣在配合著媽媽完成他人生的第一個旅程，媽媽得到巨大的鼓舞和勇氣。 感覺Sheryn是個非常熱情而且善良的人，每次新進來一個醫生或者護士，她都要跟人家說媽媽選擇了自然生產是多麽堅強，爸爸一直陪媽媽說話為媽媽按摩是多麽體貼雲雲。說得爸爸媽媽都不好意思起來。 爸爸媽媽真誠地向Sheryn道謝，爸爸還說“we cannot make this achievement without your help”，媽媽請Sheryn和OB一起跟小淘氣拍一張照片，好讓淘氣記住幫助他來到這個世上的兩個人。 隻剩下接班的年輕護士。媽媽問是不是可以給寶寶喂奶了。媽媽從很多地方讀到寶寶出生之後一小時內比較清醒吮吸最有力，如果能馬上讓寶寶吸奶可以給哺乳一個好的開端。沒想到護士說按照醫院的規定她必須先完成blahblahblah。爸爸媽媽隻好眼睜睜看著這個護士東一下西一下不知幹什麽。媽媽覺得這個護士笨手笨腳的，給淘氣取腳印時居然還取反了，幸虧分娩時不是她當班！ 終於，護士小姐說媽媽可以給寶寶喂奶了，媽媽一看鍾三點五十。見護士小姐慢吞吞地要把淘氣包起來，媽媽忙說：“不用包了，我正想skin to skin抱一會兒他。” “醫院規定我們把寶寶交給媽媽時必需是包著的。”遇到這麽個照章辦事的護士，媽媽有點秀才遇見兵的感覺。 終於的終於，媽媽能夠把淘氣抱在懷裏，鼻子一酸，淚水湧進眼眶：淘氣，我們終於見麵了！ 小家夥努力把小腦袋仰起來看著媽媽就是不肯吃奶。 “寶寶，你一定餓了！先吃奶好不好？吃玩奶，媽媽陪你玩。”媽媽小聲哄著。 無奈，淘氣此時對吃奶毫無興趣，還是努力地撐著小腦袋，撐累了就趴在媽媽胸前喘口氣，睜大的眼睛始終望著媽媽，嘴裏還不時嗚嗚哦哦一兩聲，好像在說：媽媽，我終於見到你了！好高興啊！你不要嫌我難看嘛，我會慢慢長得漂亮的！ 爸爸在一邊拍下了媽媽和淘氣初次見麵的曆史時刻。 沒等媽媽和淘氣互相說完心中的千言萬語，那個護士又搬出了醫院規定，說寶寶出生一小時之內必須進nursery洗澡接受兒科醫生的檢查。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媽媽隻好依依不舍的把寶寶交給護士推走。 護士回來幫媽媽收拾好，送到病房。過了一會兒，nursery的護士把洗幹淨重新包裹好了的小淘氣推了進來，放在媽媽的床邊。 小淘氣正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爸爸媽媽一邊一個仔細地觀察著小寶貝，小聲地談論著。 “他的嘴巴象你！” “怎麽沒有睫毛啊？眼睛好像單眼皮，跟我們倆都不象。” “也許象我吧，我就是有時單有時雙。” 。。。。 小淘氣被驚動了，睜開眼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 “呀，我們吵他睡覺了！” “寶寶，你醒啦？還記得媽媽不？看看，這是爸爸，爸爸在看著寶寶呢！” “嗨，淘氣，爸爸在這兒呢！” 小淘氣嘴裏發出嗚嗚哦哦的聲音。 “他在說什麽？”爸爸覺得媽媽應該對淘氣的語言有所了解。 “不知道。也許想要你抱抱他吧，” “我？！”爸爸居然有點手足無措。 “你的兒子，你不抱誰抱？是不是，淘氣？” 下意識地，爸爸擦了擦手，摒住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淘氣。淘氣注視爸爸一兩秒，嗚嗚了一下，就把頭靠在爸爸胸前睡著了。爸爸滿臉嚴肅，努力保持著上身不動，走到搖椅前坐下，輕輕地搖起來。 媽媽坐在床上看著小淘氣象個football一樣蜷縮著，偎在爸爸懷裏，心中一陣感動：從此就是三人世界了，這個等待已久的小小第三者啊！ 淘氣的出生體重正是7磅14盎司，和最後一次ultrasound的結果一點不差。而小淘氣給自己挑選的生日正是爸爸媽媽生日正正中間的那一天，小家夥從小就會玩平衡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