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蛇與耳環》第一節

(2006-02-18 17:00:41) 下一個


  我上個暑假路過京都車站時,偶然從書店裏揀起一本小說,讀了讀,既被小說吸引,也被作者吸引,於是趁著暑假翻譯了一下,聊以自娛。現在,我把那兩個月的工作拿出來給同好們分享一下。希望大家給提提意見。

  借子於的人氣和大方,我來自私地推薦自己的工作,嘿嘿。 ————第三種人,2006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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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原瞳,生於1983年,一個十一歲時就離開學校的作家。自從離家後,她就開始把自己寫的故事通過電子郵件寄給從事文學翻譯工作的父親。他幫助她編輯。2004年,她的作品《蛇與耳環》獲得日本文學最高獎之一,芥川獎。其中的一個評委,著名作家村上龍,說她的作品是“顯然的上選,獲得了自從我成為評委會成員後的最高分”。日文版《蛇與耳環》自出版以來一直是最暢銷小說之一,已經售出一百多萬冊。

  此漢語版由我譯自David James Karashima的英文翻譯,參照了兩個版本——一個英國Vintage版,一個美國Penguin版。有些地方的用詞還有章節的劃分參照了朋友提供的日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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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知道分叉舌頭什麽樣兒嗎?”

  “就是分成兩條兒的那種嗎?”

  “對,就象是蛇和蜥蜴的舌頭。不過有時候……它不屬於蛇,也不屬於蜥蜴。 ”

  他不慌不忙地把香煙從嘴唇上移開,探出舌頭。舌尖非常明顯地分成兩半,就象蛇的舌頭。我看著他翹起右邊的舌尖,熟練地把香煙卷到V形叉裏,驚呆了。

  “哇……”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分叉的舌頭。

  “你為什麽不也弄一個,”他說,我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正常說來,給舌頭分叉是瘋子才幹的事兒。人們稱之為“身體改造”。但是那根本不能阻止我專心致誌地聽他解釋。一般在開始的時候,你先給舌頭打個孔,然後一步步地用增大的舌釘把孔擴大。當孔被漲到一定尺寸時,用牙線或魚線穿過去,緊緊係上。最後,用手術刀或刮臉刀片把還連在一起的部分割開。實際上,有些人根本不耐煩用打釘、係線這種方式——他們直接用手術刀把舌頭片成兩半。

  “但是那安全嗎?我是說,難道人不是咬斷舌頭就會死的嗎?”我問到。

  “安全。你可以用灼燒的方法止血。當然那是比較快的方式,我當初用的是舌釘。有點兒慢,但是劃算,因為這樣切口比較整齊。 ”用烙鐵給血淋淋的舌頭止血的念頭讓我有點兒毛骨聳然。當時,我右耳有兩個0g的耳環,左耳從下至上排著0g,2g,和4g。身體飾物的尺寸一般用“標度(gauge)”標記;數字越小孔徑越大。剛剛帶耳環的人一般用16g或14g的,1.5 毫米左右。0g之上是00g,大約9.5毫米。一厘米以上的則用小數的“標度”來標記。不過說實話,一旦超過 00g,你看起來就象是來自哪個原始部落,不再是好看還是難看的問題了。可想而知,當初擴我的耳孔有多痛;實在不能想象舌頭上同樣的過程會疼到什麽程度。

  我過去一直帶16g的耳環,直到有一晚我在一個俱樂部裏遇到比我大兩歲的女孩子惠裏,喜歡上了她帶的00g。我說她的耳環很酷,結果她給了我一堆她以前舊耳環,從12g到0g,解釋著:“一旦走到我這一步,就再也不能帶小的了。”從16g到6g很簡單,但是從 4到2然後再2到0可真不容易。耳洞一直流血,耳垂又紅又腫。劇烈的疼痛絲毫不減地持續了兩三天。因為承繼了惠裏不使用擴張器的原則,所以花了我三個月才擴到0g。遇到那個有分叉舌頭的小子的時候,我正考慮擴到00g。我對擴孔上癮了,我猜正是這癮讓我對他關於舌頭分叉的話題興致勃勃。我注意到他似乎也很興奮。




  幾天後,我和阿莫,就是那個“蛇人”,去了“欲望”——一個購物娛樂區旁小巷的地下室裏的朋克/異類風格的店鋪。走進去時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陰部特寫,陰唇上帶著環,同一麵牆上還排列著帶環的陰囊和紋身的照片。再裏麵陳列著一係列常見的身體飾物和其它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店裏也放著一些鞭子和陰莖套。基本上,這是一個給性變態者準備的店。

  阿莫喊了一聲,一個人從櫃台後探出頭來。他大概二十四五的樣子,剃光的頭後麵刺了一條盤旋的龍。

  “嗨,阿莫。好久不見了。”

  “路易,這是柴桑(注:桑,日文中沒有高低長幼場合中比較隨意的尊稱)。這店是他的。柴桑,這是我女朋友。”

  說實話,我可沒有認為自己是阿莫的女朋友,但是我還是鞠了躬,沒有吭聲。

  “喔,不錯啊。你給自己找了個可愛的。”

  我稍微有點兒緊張。

  “我們是來給她打舌釘的。”

  “是嗎?芭芘娃娃也要打舌釘,嗯?”柴桑好奇地看著我。(注:芭芘娃娃,日本女孩子時髦裝扮的一類,非常類似芭芘娃娃,卷金發,長睫毛,黑眼影顯得眼睛大大的,是一種很可愛的形象)

  “我不是芭芘娃娃。”

  “她也想要一個分叉的舌頭,”阿莫玩笑似的笑著,好象沒聽到我剛剛講的話。我記起有一次在一個體飾店被告知在舌頭上打孔是除了性器以外最痛的。我開始考慮讓這樣一個家夥來做是不是個好主意。

  “過來讓我看看,”柴桑說。

  我走到櫃台前伸出舌頭。柴桑稍稍向前傾過身,“好,很薄,應該不會太痛。”

  我放鬆了一點兒。

  “但是叫烤牛肉的時候,舌頭不是胃以外最韌的部分嗎?”我問。我一直在想給這麽韌的部位打個洞是不是真的安全。

  “問的好,”柴桑回答。“當然要比穿耳洞痛得多。你想想,那可是在舌頭上打個洞,注定要痛的。”

  “別嚇唬她,柴桑。如果我可以,路易,我看不出來你為什麽不行。”

  “別忘了你當時可是暈過去了。把你的舌頭拿這兒來。”

  柴桑指著櫃台的另一邊。我注意到他不大老實地笑著。他的眼皮、眼眉、嘴唇、鼻子和兩腮上都穿著環。那麽多環把表情都掩藏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同時也看到他手背上布滿疤痕。第一個念頭是那可能是什麽事故留下的。但是當我用餘光看時,我意識到每塊疤都是一厘米左右的圓圈— —香煙頭大小,知道是什麽了吧。可以說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阿莫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這類人。現在又有了柴桑,他沒有分叉的舌頭,但滿臉是可怖的環。

  我和阿莫隨著柴桑到了後麵。我坐到柴桑指給我的折疊椅上看了看周圍,有一張床,一些看起來很奇特的工具,當然,牆上還有些暗暗的照片。

  “你這裏也紋身嗎?”我問。

  “對嘍。我自己就是個紋身師。不過這個是別人給我紋的,”柴桑指著自己的腦袋說。

  “我是在這裏紋的,”阿莫說。

  遇到阿莫的那個晚上,我們開始聊的是分叉舌頭,然後他帶我到了住的地方。他把自己舌頭分叉的整個過程都拍了照片,從擴孔一直到用手術刀把舌尖割開。我把那些照片一個個都看了。阿莫一直把孔撐到00g,所以他最後隻需要用手術刀割開5毫米左右,但還是流了特多的血。看完他的照片,他又給我看一個地下網站,那兒有記錄舌頭分叉過程的錄像。讓阿莫驚奇的是我把那些錄像看了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大勁頭。後來那晚我跟他睡了。之後,他把自己肩膀和後背上紋的龍秀給我看,我默默地想舌頭分叉後我也要個紋身。

  “我想要個紋身。”

  “真的?”柴桑和阿莫立刻回應。

  “酷啊。會非常不錯的。女人身上的紋身要比男人的好看得多,尤其是年輕女孩子。細膩的皮膚上可以紋很精細的圖案,”柴桑捅了一下我的胳膊說。

  “柴桑,一件一件來。舌釘。”

  “噢,對。”柴桑探身從鐵架子上的塑料袋裏拿過一把鉗子。那是一把普通的打耳洞的鉗子。

  “舌頭伸出來。你想打在哪兒?”

  我伸出舌頭,在離舌尖兩厘米左右的地方指了指。

  柴桑熟練地用棉花擦了擦我的舌頭,在我指的地方畫了個黑點。

  “把臉貼到桌子上。”

  我按指示照辦,伏下身去,舌頭還是伸在外麵。柴桑在舌頭下放在塊毛巾,把一個舌釘放進打孔器裏。看到那個舌釘,我拍了一下柴桑的胳膊,搖了搖頭。

  “什麽事兒?”

  “那是12g的吧?你不是要讓我從那個尺寸開始吧,你?”

  “對,是12g的。不過,你沒看過別人在舌頭上用16或18的,對吧?沒問題的。”

  “還是用14的吧。”

  我求著阿莫和柴桑,說服了他們改成14的。我的新耳洞總是從14或16的耳環開始。柴桑換了一個14g的舌釘,說,“你想打這兒,對吧?”

  我輕輕點了點頭,攥緊了拳頭。手掌已經汗津津,粘粘的很不舒服。柴桑擺好打孔槍,槍頭頂在毛巾上,慢慢地劃過我的舌頭。我能感到舌頭上那冰冷的金屬。

  “準備好了?”柴桑溫柔地問。我向上瞄了一眼,輕輕頜首。“來了,”他說,把手指放到扳機上。他的用詞使我想象他做愛的樣子,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用同樣輕柔的聲音提醒女孩子他就要到了。緊接著就是一下夾擊的聲響,一陣比高潮強烈得多的顫栗掠過我全身。雞皮疙瘩跑到胳膊上,接著全身,變成一下輕微的痙攣。我的胃收緊了,不知為什麽,陰部那裏也收緊,傳來一陣眩暈、一陣振顫。打孔槍張開,釋放出舌釘。舌頭自由了,我嘔了一下,把它滑回口中。

  “讓我看看,”柴桑把我的頭轉向他,伸出自己的舌頭。我眼睛潮潮的,伸出已經麻木的舌頭。

  “看上去很好。很正,就是你要的位置。”

  阿莫跑到我們倆中間,盯著我的舌頭。

  “是呀。真不錯,路易。”阿莫說。

  舌頭火燒火燎的,我覺得說話都困難了。

  “路易,還好吧?”柴桑說。“你真能忍。我聽說女孩子比男的更能忍受疼痛。很多人在給舌頭和性器這類敏感的部位打孔的時候會暈過去。”

  我閉著嘴巴點點頭表示我聽懂了。鈍痛和刺痛一波波地來了。我很慶幸聽阿莫的話來了這裏。如果是象開始想的那樣自己來,我可能會中途放棄。一平靜下來,我和阿莫就去瀏覽那些身體飾物,直到他煩了,走到那個陳列性虐待用品的角落裏。我發現柴桑——他已經從後室出來,斜靠在櫃台上。

  “你覺得分叉的舌頭怎麽樣?”我問。

  柴桑聳聳肩,“我覺得那想法挺好,但是不象打孔和紋身,它可是真要改變身體的形狀。我自己可不想要。我想隻有上帝才有那個權利。 ”

  不知為什麽,他的話很有說服力,我點了點頭。我努力去想所有我知道的所謂身體改造。有纏足,束腰,還有些部落把脖子拉長。不知道矯形環算不算。

  “如果你是上帝,你會造出什麽樣的人呢?”

  “我不會改變人的樣子。但是我會讓他們和雞一樣蠢。蠢到永遠也不會想象會有個上帝存在。”

  我微微抬頭看著柴桑。他口氣很冷漠,但是有一絲渴望的火花在眼裏閃過。這小子,我想,怪異。

  “你什麽時候能給我看看紋身的圖案嗎?”我問。

  “沒問題,”柴桑友好地笑著。他的眼睛是很不自然的褐色,皮膚白皙。白得象個白人。

  “什麽時候電話都可以,即使不過是你舌釘的事。”

  柴桑在店鋪名片背後寫下手機號碼遞給我。我接過來謝了他。瞟了阿莫那邊一眼——他正在把弄一把剛剛揀起來的鞭子,我把名片送進了錢夾。看到錢夾,我想起還沒有付錢。

  “我應該付錢,”我問。“多少?”

  “別提錢,”柴桑輕描淡寫地說。

  我兩肘支在櫃台上,架著臉,看著他。他在櫃台另一邊,坐在凳子上。他好象有點兒不爽我那麽看他,回避著我的視線。根本不看我,他鄭重其事地說, “看你的臉讓我想起自己是施虐狂。”

  “喔。我是個受虐狂,也許我在散發著那種刺激。”

  柴桑站起來,迎著我的視線,眼神溫柔得象是在看著一隻小狗崽兒。他向前彎過身,和我的視線拉平,用瘦瘦的手指托起我的臉,微笑著,“我真想用針刺這個脖子,”他的表情看起來好象隨時會大笑出來。

  “聽起來你更象個savage,而非施虐狂,”我回道。

  “這你可對了。”

  我沒想到他懂那個英語詞,所以有點兒驚訝。

  “我以為你不知道那個詞兒。”

  “我知道不少禁忌詞匯,”他說,帶著他特有的羞羞的壞笑。整個瘋了,我想,但是我不能抑製自己讓他對我為所欲為的渴望。我把胳膊放到櫃台上,抬起下巴,讓柴桑碰到我的脖子。

  “嘿,柴桑。不許打我的姑娘的主意。”

  阿莫傻兮兮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不過是檢查她的皮膚,為了將來給她紋身。”

  “哦。”阿莫的臉放鬆了。然後,我和阿莫買了幾付耳環,柴桑送我們出來。




  我已經習慣同阿莫一起走在街上。他左邊眉毛上穿著三個尖尖的釘,還有三個在下嘴唇上。好象這些還不足以使他與眾不同,所以他穿背心,好露出他的龍形紋身。他紅色頭發,兩側剃得非常短,看起來很象一個壯實的摩霍克人(注:Mohawk)。我第一次在那個techno音樂的俱樂部見到他時覺得他真嚇人。同我以往去的多數地方不同,那是我第一次去既不是嬉蹦(注:hip-hop)樂也不是出神(注:trance)樂的俱樂部。那晚同一個朋友分開後,是一個說著口音很重的英語的黑家夥說服我去的。那地方不錯,但是和我熟悉的那些俱樂部完全不同。我終於厭煩了那些不熟的音樂,正在吧台那兒喝酒,這時,我看到阿莫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跳著舞。即使在這樣奇怪的人群中,他也還是很醒目。我們的視線相遇,他徑直向我走來,記得當時我很訝異他這樣的人也會同女孩子搭訕。我們隨便聊了聊,接著他就提到他的分叉舌頭,引起我的興致。記得當時被他的細長的、蛇一樣的舌頭迷住,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它為什麽那麽吸引我。而且我也還是不明白我在這種毫無意義的身體改造中尋找什麽。

  我撫摸著那舌釘。它時不時地碰到我的牙齒,發出輕微的撞擊聲。還是有些疼,但是腫已經消了好多。阿莫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

  “哎,路易,離分叉舌頭近了一步,感覺如何?”

  “不大肯定。但是我想我很開心。”

  “好啊,我想同你分享這種感受,”他諂媚地笑起來。

  我不能明確指出他的笑裏哪點有諂媚的成分。也許是由於那些環墜著他嘴唇的樣子吧。直到那時,我對阿莫這類人的印象仍然是他們為人所厭、性事隨意,當然我猜並不是所有的都是那樣子。阿莫總是很親切,偶爾發一些和他的外表根本不相稱的很情緒化的感慨。一次我們回到他房間,他吻著我,一種天長地久的感覺。他用分叉的舌頭纏繞著我的舌釘,那疼痛鑽進我體內,感覺真好。我們做愛的時候,我閉上眼睛想著柴桑和他說過的話。給上帝保留的權利。哈,好啊,看來我隻能做上帝嘍。粗濁的呼吸聲在這個冰冷的空間回蕩。那時是夏天,空調沒開,我身上潮潮的都是汗,但是不知什麽原因房間還是很冷。也許是因為阿莫隻有金屬的家具。

  “我可以射出來了嗎?”空氣中懶懶地漂浮著阿莫帶著喘息的聲音。我微微睜開眼睛,略略點了點頭。他抽出陰莖,射在我的陰部。

  “我告訴你要在肚子上到的。”

  “對不起,我錯過了,”他抱歉地說著,把麵巾紙盒拖過來。他這樣子真令我不爽,因為會把我的陰毛弄得又硬又澀。我隻想伴著性交後的睡意迷糊過去,但是由於他的失職我總是得衝洗一下。

  “如果你等不及在我肚子上射的話就用安全套。”

  阿莫垂下眼,再次道歉。我用麵巾紙擦擦,站起來。

  “要衝一下麽?”

  阿莫的聲音聽起來那麽寂寞,我停下來。

  “嗯哼。”

  “我能一起來嗎?”

  我幾乎就要講可以。但是看著他光溜溜的帶著個那樣可憐的表情,我決定不同意。

  “沒門兒。我才不要和你擠在那個小衛生間裏。”

  我抓起一條毛巾,走進衛生間並鎖上門。我在鏡子前伸出舌頭,看著舌尖上銀閃閃的小球——分叉舌頭的第一步。想著柴桑告訴我至少一個月之內不能擴孔,路還長著呢。

  從衛生間裏出來時,阿莫遞給我一杯咖啡。

  “謝謝。”

  他微笑著,看著我喝咖啡。

  “路易,我們蓋上點兒吧。”

  我貼著他上了俯躺(注:futon)。他把臉埋進我的乳間開始吮我的乳頭。他很喜歡這樣,而且,這已經成了性交前後的固定程序。他吸我乳頭的時我總是感覺很舒服,可能是由於他的舌頭分叉的緣故。他那嬰兒一樣無辜的臉甚至能夠喚醒那麽一點兒我這種人的母性本能。我拍拍他,他仰頭看看我,笑了。他笑得那麽開心、那麽滿足以至於看著他我自己也覺得有點兒滿足。阿莫有著朋克的外表,但是體內卻有某部分流露著綜藝節目主持人的特質——那種讓別人放鬆的天賦。這個人真是讓人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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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二月淺 回複 悄悄話 hao
淩晨1點 回複 悄悄話 不知道為什麽,對於毛的部分,好像描寫很好。。。。。。。。
子於 回複 悄悄話 Very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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