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笑語——艾米許\人小檔案（五）

移民美洲新大陸

        在宗教迫害、經濟問題、戰爭的風聲、軍隊入伍、高稅、高租金的惡劣環境之下，許多艾米許人紛紛離開歐陸，來到美洲新大陸；移民潮約可分為兩批。第一波發生於十八世紀。其中有不少艾米許人落腳在賓州。這完全是因為基督教貴格會信徒威廉．賓恩（William Penn），也是開創賓州的元老，提供賓州東南方一塊土地，決定來個「宗教實驗」，建立實施宗教寬容政策的殖民地。

        這批移民潮約在1770年左右停止。這段期間，盡管他們來到美洲自由之地，日子並沒有平靜下來。先是在法國與原住民戰爭中受攻擊，並且，由於堅持實踐和平主義，導致他們在獨立戰爭時，因沒立場而遭受敵對兩方的攻擊，真是兩麵不是人。並且，其中一些人由於移民時曾起誓效忠英國，使得他們的立場更見複雜。

        第二波移民潮約發生在十九世紀前半葉，仍是由於歐洲的宗教迫害、經濟問題、農獲少、連年戰火、拒絕入伍、高稅等因素，促動了這波移民潮。這次移民的人潮多半落腳在伊利諾州、印第安那州┅┅等地，較少定居賓州。第二波移民潮的艾米許人比較先進。但總體而言，艾米許人竭力保持十八世紀歐洲田園之風，努力避免受現代社會的影響，堅持實踐其信仰。

        美洲政治穩定之後，這些艾米許人可不是自此過著太平無事、與世無爭的天堂樂園生活。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他們不打仗的立場與政府的徵兵措施造成極大的衝突。許多艾米許年輕人因為拒絕服兵役被判「煽動背叛罪」。

        據說當時有一位艾米許人盧迪被迫入伍，穿上軍裝，列隊操練。幾周後，輪到實彈演練，他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脫下軍裝，要求退伍。按當時法律，違抗軍令要受軍事法庭審判。軍官把他帶到軍營外三座新墳邊，拍著手槍警告他，明天早晨如果不穿上軍裝，他將成為第四座墳墓的主人。盧迪一夜無眠。第二天早晨，新兵們吃早飯的時候，盧迪來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艾米許傳統服飾，戴著黑色的帽子。為了宗教良心，盧迪作了死的選擇。這位軍官沒有槍斃他，讓他退伍了。

        盧迪的故事隻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期，艾米許年輕人拒服兵役的個案之一。有些艾米許人接受了軍訓，但多數拒絕了，有些人因拒絕服役在肉體和精神上飽受虐待。由於艾米許年輕人人數不多，沒有引起社會大眾太多的注意。

        然而，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門諾會、貴格會及其他宗教領袖與政府協商，讓一些因良心無法參戰的年輕人在非軍事領域服役。就某種程度，解決了艾米許人服役的問題。就這件事來說，我們不得不稱讚美國的人道。以政府的立場，全民抗戰是理所當然的，但他們多數人願意尊重少數人的信仰，照樣冒險捍衛這些不支持打仗者的生命，值得敬佩。

        然而，艾米許人還有另一個麻煩，就是德國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主要敵國。恰巧很多艾米許人來自德國。在家庭教育中，他們仍積極保持母語，於是，被視為反戰行為。這一次，他們引起了美國群眾的關注。有人懷疑他們拒絕作戰，是因為支持自己的母國。美國國會為此專門舉行了聽證會。為了闡明重洗派的和平主義宗旨，爭取不上戰場的權利，一向不願拋頭露麵的艾米許人派代表，在國會聽證會上宣誓作證。

        除了大戰時期他們的信念與政府的措施相違背，在政府其他行政措施上，他們仍與政府時有衝突。兒童教育便是一例。從1920年代起，美國各州開始嚴格實施國民義務教育到十八歲為止，而艾米許人認為孩子受教育到十四歲就夠了，多了無益，於是與政府產生衝突。這項抗爭拖了幾十年，政府站在兒童的利益上為孩童謀福，甚至實行強製手段，而艾米許人覺得孩子毋需受高中教育，認為世俗教育與他們的信仰相衝突。終於在1972年，美國最高法院裁定艾米許社群有權利運作他們自己的學校，雇用他們自己的老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