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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昨日當今日23

(2013-08-25 16:54:24) 下一個

郭紅在吳阡兒漆黑的眸子裏看見了另一個女人,口口聲聲絕望時仍做著仰臥起坐。郭紅在國內讀研究生的時候,和那個女生同寢室。由於這個女生將在這一節裏反複提到,郭紅又不肯透露她的名字,我們隻能暫且稱她為虹。虹每晚必做仰臥起坐,風雨無阻,哪怕失戀,哪怕被全世界的男人給甩了。仰臥起坐成為她生命慣性的一個體現,跟很多自覺活著沒什麽意思卻還照舊活著的人一樣,虹把仰臥起坐納入生活的程序,其間儲存的野心所剩不多。

 

在郭紅的記憶裏,虹是一個赤裸的女人,有時隻剩下一隻圓碩翹起的乳房。很多年以來,郭紅依靠這個女人邁進她的腦海而得到高潮。郭紅的每一次高潮都賦予了虹更完美的軀體和乳房,使她記憶中那盞昏暗的宿舍燈充滿了無窮的魔力。郭紅在好幾篇文章中提到極年輕時遭遇的一位美人,雖然用了無數的名字來替代這位美人,讀者還是能一眼認出她們都是同一個人,至少郭紅心目中的美人隻有一個類型。

 

虹通常在上床之前站在宿舍昏暗的燈下,一絲不掛,用一塊毛巾沾桶裏的水擦身,往往還哼著小曲。郭紅承認,她躺在床上,用一本書遮住麵容,盡情欣賞了那具青春肉體的後背,下麵潮起潮湧。在大學宿舍裏,縱然人體擁擠,年輕的羞澀還是逼了所有人躲在蚊帳裏頭換衣服,能夠一絲不掛在燈下擦身者,隻有郭紅的虹曾經做到。在年輕的女性雲集之處明目張膽地赤裸,不能說完全出於無心,挑逗是明擺著的。

 

對自己的赤裸無視、自在到哼小曲的程度,使許多讀者聯想到大山的女兒們健壯、黝黑的人體,然而郭紅執意描寫虹的南國之嬌,符合郭紅具有的城市審美觀。倒不是說郭紅一定不喜歡大山女人的健壯、黝黑,那種美,她把握不了,掌控不了。她筆下的虹圓肩、細腰、豐乳、不肥臀。直眼看了三年的後脊背,其實兩個乳房是最想看的,卻怎麽也提不起勇氣去看。當虹大大方方地挺著胸滿屋子亂走供她參觀時,她埋頭在書裏,臉燒得飛紅,一個字沒看見不說,幾乎窒息死去。等到虹拉了燈躺在被子裏捂得密不透風時,她想盡了肮髒的手段要去揭開被子把她乳房露出來。

 

虹終於注意到了郭紅的尷尬。她壞笑著,向郭紅床前走去,站在她麵前,插著腰,好象一具完美的裸體雕塑。郭紅從書本上一抬眼,猛見一對乳房正對她眼,兩個紅潤的乳頭好象兩隻眼睛,與她的形成四目相對之勢。毛孔大張的郭紅堅強地朝虹的臉上看去,虹挑一挑眉目說道:我腋窩下麵幾根毛又長出來了,你幫我拔掉好嗎?說著坐在床沿上,舉手肘在腦後,一隻圓碩翹起的乳房坦坦蕩蕩地對郭紅調皮地笑著。虹喜歡穿沒領沒袖的衣服,領圈、袖圈挖得極大,所以腋毛非拔不可。郭紅幾次榮幸地給虹拔腋毛,幾次衝動得想順手碰一下不遠處肥嘟嘟的那團肉,都沒碰,卻在短短一、兩分鍾內經曆數次潮起潮落。後來郭紅還寫文章說,拔完毛以後應該找她邀賞,捏一捏那隻笑意盈盈的乳房,可當時打死也沒那個勇氣,以後不但找不到那麽好的女人,連一隻象樣的乳房也沒見過,青春有什麽好?要覺悟沒覺悟,要勇氣沒勇氣,全白過了。

 

郭紅錯失美人,日後悔之不迭,刻意在文章中總結經驗,不由得將自己一生都拿來考究,驚覺自己是個十足的性愛先行者,而同性之戀發端亦早。對異性的好奇萌發在先,童年時引誘著看過幾個男孩的小弟弟之後便不再追究。真正情竇初開時,對同性的愛後來居上,表現有五:1。睡前必意淫,一層一層地將女人衣服剝光,熱愛豐滿而不下垂的乳房;2。將畫女人體作為最終目標而加入美術興趣小組(因天賦不夠而中途敗出);3。曾經勸誘要好的女同學到她父母單位的新澡堂一同洗澡(遭到拒絕);4。在八十年代初就以“性感”這樣猥褻的詞來誇讚女友(使女友感到莫大的侮辱,好象郭紅說的不是“性感”而是“破鞋”)並要求女友發誓將來不找男朋友;5。所交女友多為頭腦簡單(即學習成績不好)卻形象嫵媚、身材性感的少女,對成績好而平扁醜陋的女同學沒有熱情。

 

到底有沒有虹這個人的爭論在讀者中展開。有一半人否定虹的存在,認為郭紅完全靠想象即意淫製造了虹,所以能隨心所欲地拔光其衣服,堆砌完美身材,供精神享受。郭紅對這種否定不置可否,但承認虹的形象幾乎是她達到高潮的必要。虹已經遠嫁他鄉,失去聯係(虹類的女人皆為重色輕友之輩),其存在與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她啟發了郭紅對於自己性傾向的正確認識。從少女時代的五個模糊表現到大學裏赤裸裸的啟發,郭紅不再回避事實,悲壯地決定成為同性戀者。同性戀談不上悲壯,可是郭紅有本事把所有生活的細枝末節塗抹上悲壯的色彩,就好象艾卿評價的,那種時不時得感受一下偉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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