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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父母修改版 85 當父母要考核

(2012-10-17 16:08:57) 下一個

馬愛蕪笑著搖搖頭:跟我媽這樣鬧了N次了。

她們旁邊的李婉茹擔心地說:老了還要這樣來博取同情,可憐。

馬愛蕪說:這就是那個狼來了的故事,他小時候跟我講過,自己演出另一個版本。老是以死相逼,誰還當回事啊?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更了解馬敬業的人都挺放鬆,於是真說:大哥,這隻是二樓,真要自殺,低了一點吧。

馬敬忠問:要不要幫忙,我去問問十九樓的人讓不讓你上陽台。

吳國英嗬斥道:不要再表演了,這不是在自己家。

於是真笑道:上次在自己家也把我們都叫了過去當觀眾,還深更半夜的,做了那麽久的思想工作,第二天我都差點病了。

馬敬忠伸出三個指頭:前麵威脅過我們三次了吧,這是第四次。跟嫂子鬧的次數我們還沒算,也懶得算。把那腿先放下來,搭在那上頭久了發麻,小心點哦,一下子沒踩穩當摔一跤,骨折了,沒準兒鬧成真自殺,那才馬失前蹄呢。

馬敬業眼中含淚,用兩手搬腿,馬愛蕪捅了華一下,華趕快上前扶住馬敬業,使他安全地從陽台上撤下來。回到客廳,他坐在沙發上依然情緒波動極大,一邊熱淚盈眶一邊威脅大家:反正我今晚會行動的,給你們看看。

吳國英恨其不爭:你行動要是有這麽爽快這輩子也就不會窩囊到這個地步了。

裘索求大家:各位長輩別鬧了,我今天請大家來,還有一個目的是完成爺爺和爸爸的夙願,把美國那房子變成家族基金,不拱手送人,免得給的太多倒把人給毀了。算是吸取爺爺的教訓,誰有需要誰就用,但是永遠得不到產權。

於是真坐在沙發上抱著手臂說:愛誰誰吧,我兒子也不要,我自己絕不會再去那個鬼地方洗碗,我兒子也沒兒子,你要我指望什麽?

馬敬忠說:你們發現沒有,做父母這個遊戲,沒有贏家,你再小心翼翼,肝腦塗地,都有一大堆的不是。叔是最盡心的了,女兒還不知好歹去自殺。天理良心啊,不管不顧的反而還培養出生存的強者。

隻要馬敬忠說話,馬敬業就一定會有所反應,他置自殺念頭於不顧,站起來指出:馬敬忠你永遠不會懂得生活的真諦,因為你沒文化。

馬敬忠當然不甘示弱:你有文化,你叫馬愛蕪說說你這個當爹的夠不夠資格當爹。別裝得沒事人似的,剛才你家閨女說當父母要考核,說的就是你。

馬敬業毫不知趣地看著馬愛蕪:你當著他的麵說清楚,誰應該考核?

吳國英連忙插在中間:你們兄弟之間的事別逼著孩子表態。

馬愛蕪鎮定地說:兄弟兩個都得考核,按我的標準都過不了關,沒資格當父親。

眾人大驚,沒想到馬愛蕪這麽絕,對長輩說得出如此狠話。馬敬忠自己找台階下,訕笑著說:馬愛蕪從小就厲害,比我們家曉宏犀利,敢往老子頭上扣屎盆子。還書香門第呢,知識分子家庭,家教就這樣。

吳國英挺身而出:家教怎麽樣是另外一回事,馬愛蕪說的在理不在理,我們都聽見了,別裝得沒事人似的。

李婉茹在圈子外麵清晰地說道:馬愛蕪說得話糙,但是理不糙。她這些年當媽當得辛苦,老是反省自己,她說的話可能不好聽,可都是她的心裏話,她對自己要求更高。當長輩的聽聽她的心聲也是應該的。

暫時的沉默使裘索有機會得到大家注意,她清了清嗓子說:我今天的決定是自己做主的,為了整個家族的利益,而不是我的小家,有違爸爸的安排。我的願望是……

可是眾人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她說話似的,馬敬業打斷了她:有沒有資格當父母豈是一個晚輩能評判的?我看我們一個家族隻有叔才有資格評判。

於是真冷笑:叔都沒了,你倒是叫他來評判。不過我覺得至少馬愛蕪是沒有資格評判,她當媽才多久,最難的時候還沒來呢。我們做父母不一定比她差,不是過來人根本就不知道有多難。

馬敬忠附和道:就是,看別人做得不怎麽樣,自己上去試試看,其實也不過如此。你們看看叔……

吳國英說:不用看那麽遠,看看自己這一輩的裘愛國就行,不是不能做好。

馬敬業比劃著,直噴唾沫:裘愛國怎麽啦,不能武斷地認為他就做得最好,評判必須有一個完整的製度。

馬愛蕪站在裘索身邊對她說:不用跟這幫人說什麽了,這裏都是一群不負責任的孩子,跟他們說白費勁。努力當大人的,好像叔公、裘叔,活得累,死得早;一輩子當兒童,比如馬敬業、馬曉宏,才徹底清淨呢。

 

北京機場裏,剛下了飛機的馬曉宏背起一大包行李,儼然一個背包客,穿著不再西裝革履,而是一身牛仔。他的精神狀態跟過去的馬曉宏相比似乎完全兩個人,滿麵笑容跟他就要回家給裘索一個驚喜有關,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堅定了,不再躲閃、猶疑,他向前方充滿渴望地看去,邁開大步往那個方向走去,可是又不像一個青少年那麽急急忙忙、踉踉蹌蹌。

出了機場,他沒有瀟灑地揮手叫的,而是走向機場大巴的起點站。他平靜而又滿足地等車,盡管內心激動而又不安。這就是中年人的特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莫測的前途都不能使他臉部表情有多少顯露。他還真不知道未來的生活會以什麽樣的麵貌迎接他,但他決心已定,隻能勇往直前。

 

再說裘索家裏,任憑那些長輩在客廳裏去說去吵,裘索和馬愛蕪已經退到真真的房間裏去照看孩子。這一照看才發現寶寶和真真已經挪到裘索的房間裏玩起來,東西幾乎全都翻出來了,裘索不但沒有叫罵,還微笑地看著,鼓勵他們隨便翻。裘愛國的遺物被裘索拿了一部分過來,如今也被翻出來,真真手裏就拿著那顆鼠狀的長命鎖,他眼睛看著裘索,嘴裏呀呀地,似乎要分享他的探索成果。裘索就蹲下去接過長命鎖說:這是姥爺的,以前的中國人戴這個長命鎖,為的是保平安,你要是願意戴,就給你戴吧。

真真點點頭,裘索就給他戴上。剛戴了一分鍾,大概嫌累贅,這孩子就一把把它揪了下來,丟在地上,裘索什麽也沒說就把它收起來又放回盒子裏去。馬愛蕪四下裏看著說:這些舊物吧,收著好像也沒什麽意義,可是看見孩子這麽隨意對待,心裏又十分地過意不去,好像愧對了什麽人似的。

裘索站起來說:所以就不要鄭重地交給孩子去保存。像我爸那樣,自己收著,一直不聲張,等到孩子明白珍惜的那一天,自然去找。

就怕找不到了。

裘索指著那個裝舊物的盒子說:反正就一直放在那裏,他不丟,我一收拾就找到了。我也會這樣,平時讓真真看見,知道那些是什麽東西,等我死了,他還是知道在哪裏。

裘索的這套策略不要說其他老人,連李婉茹都不讚成,這會子站在門口又嘮叨了:再培養他們的探索精神,孩子還是要管的嘛。你瞧瞧這亂得。

裘索抱住她的肩頭笑道:反正都在裏麵,丟不了。孩子們可懂事了,不會拿到外麵去的。再說,經常讓他們看看,也知道知道,我對小時候見過的東西更有感情。你藏著掖著,冷不丁拿出來,他們還覺得生冷呢。

寶寶從裏麵找到一本相冊,屬於裘愛國,全是老照片,還有吳國英在裏麵,意氣風發,高挑俊秀。她驚喜地叫:媽媽,我找到姥姥了,跟她床頭櫃上那張照片一模一樣。

裘索和馬愛蕪湊過去看,馬愛蕪嘖嘖感歎:真是人生如夢,打死我都不相信我媽也曾經那樣過。

裘索說:你媽真漂亮,你看她那模樣,新中國初始,在北京名牌大學讀書,真正的時代驕女。人生的路就在腳下,多得意的開端啊。愛蕪,我覺得他們做父母做得再不盡人意,都是懷著一個美好的願望開始這旅程的。

馬愛蕪摸著那照片低語:就跟我們現在一樣。

裘索關心地看著她:你很擔心嗎?

馬愛蕪勉強一笑:是啊。寶寶現在還小,難的時光在後麵。從父母的角度來看,我也是十幾歲才開始鬧別扭的。我擔心,我還不如他們呢。

裘索拉住她的手:怎麽會呢?我們一起努力吧。

馬愛蕪低下頭去仔細看那相冊,一張一張從黑白到彩色,沉澱著漫長曆史的照片,主要記載著裘愛國和李婉茹的婚姻,也有幾張婚姻前的學生時代照片,她喃喃地說:現在看來,有多珍貴啊。我平時照的照片都亂扔,也沒給寶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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