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 博客訪問:
正文

中國式父母修改版 40 人為財死

(2012-10-02 18:31:52) 下一個

吳國英打了兩盒飯回家,馬敬業眼睛紅紅地坐在桌邊等。吳國英沒理睬他那副樣子,就坐下來一人一個飯盒吃飯,馬敬業眼前一碟子辣椒蘿卜。吳國英說:馬愛蕪要舉辦婚禮了,本來說簡單一點,我想也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何必搞那麽麻煩。可是女婿不幹,要辦得像樣。我看,那一萬美金得拿出來,不能一開始就讓馬愛蕪低人一頭。

馬敬業從飯盒裏抬起頭來,眼珠子瞪得快要突出來:女婿要辦,讓他出錢啊,我們要簡單,這是我們家的風格,不能打破。

吳國英冷笑道:這個風格幾乎把馬愛蕪的命都革了,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一件事,她看的很重,我們不能再寒她的心。不管怎麽樣,我們要出一筆錢,而且不是小錢,給她這個麵子。

馬敬業含著一口飯囫圇說道:我們也需要一些養老的錢,何況我最近還想跟一個同學試試炒股。

吳國英板下臉來:那一萬美金給馬愛蕪辦婚事在情在理,炒股那才是打了水漂還氣個腦溢血,真正劃不來。

馬敬業把筷子一放,氣得鼓鼓的:不讓我炒股,那我幹什麽?退了休在家一天沒人說話,嘴都憋臭。

炒股就有人跟你說話了嗎?

馬敬業眼中有淚:你說說,你留著那一萬塊到底想幹什麽?

吳國英莫名其妙:你說我想幹什麽,給馬愛蕪當嫁妝,還要說幾遍你才明白?

馬敬業一臉委屈地:你會不會把錢給裘愛國?

胡攪蠻纏。

馬敬忠都跟我說了,婚禮是裘愛國辦。不要我們辦,要他辦。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那是馬愛蕪的決定,我沒有辦法。但是婚禮要花錢,結婚後置辦家具要花錢。

裘愛國要辦,讓他出錢好了。我沒錢。

吳國英一臉的不屑:裘愛國是你兄弟,不是你的敵人。再說,就算是馬愛蕪正經把你當爹,邀請你辦婚禮,你能辦嗎?

馬敬業氣得熱淚盈眶:我不辦,我為什麽要辦?你們都瞞著我,要從我這裏拿錢,還不尊重我。

吳國英搖搖頭,自歎:老馬,這點事也要生氣。馬敬忠跟你說了什麽我不知道,反正你女兒要出嫁,到我們這裏拿錢是天經地義的。本來就糊塗,耳根子又軟,人家挑撥幾句你就找我來生這種閑氣,沒事找事。

馬敬業嘟囔著:那錢是叔給我的,因為我分得了這套大房子,當年招待了他。

吳國英正色道:這房子是給我們一家的,你一個人去要一套房子試試看?那錢也是給我們一家的,因為我們招待了叔。

馬敬業無話,垂頭思忖一番,突然眼前一亮:去找叔。他那麽多的錢給了馬敬忠,又把房子留給裘愛國,我們家,他還什麽貢獻都沒有。給他請柬,看他好不好意思不給錢。

吳國英猶豫一下:叔,也不寬裕吧,比我們更需要養老的錢。我們還有這裏的福利,他都沒有。

馬敬業怒道:你就是婦人心腸,隻有我們替他著想,錢也省不下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你要是不讓我去,你會後悔的。

吳國英歎口氣:去看看吧,於是真還托我給馬曉宏找一個玉蓮呢。也該去看看叔了,順便在他們村裏物色物色,看有沒有跟玉蓮差不多的女人。這個於是真。

馬敬業恢複了食欲,吸進最後一根辣椒蘿卜,滿足地說:我們此行可以達到一箭三雕的效果。

 

再說馬敬業、吳國英到了馬春福家,一見馬春福,馬敬業就上去握手,被馬春福扶住肩膀推進屋裏,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卻依然念念有詞:陶淵明寫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還有,不為五鬥米折腰。就是如此。

吳國英跟玉蓮在院子裏摘菜,一邊就跟玉蓮說了來意。玉蓮先是忙活著不語,然後在吳國英耐心等待下開口說:這一家人婆婆太厲害了,哪家姑娘要是好,我都不忍心要她去受那個氣。

吳國英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介紹一下吧,好處也不是沒有,可以拿到北京戶口,男方條件也還可以。

自己住還是跟公婆住呢?

這個嘛,於是真沒說,不過我猜她打算跟兒子過一輩子。

就是啦,現在的媳婦哪個願意跟公婆住?特別是那些想嫁去大地方的,本身有一些條件,自然心性就不會太低。我看難。

你幫我留意一些就是,沒有就沒有。你自己過得怎麽樣?

挺好,叔公對我們娘兒倆沒得說。要住嘛,還是住在家鄉好。

將來怎麽打算呢?

過了這一時再說唄,打算又能怎麽打算?老天爺早安排了。

吳國英說:當然,人算是什麽東西?在命運裏,跟螞蟻、蟲子一樣卑賤。

 

到晚上,馬敬業才把請柬遞給馬春福,馬春福接了,滿口祝賀之後,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轉頭問玉蓮:我還有多少錢?

玉蓮沒答話,起身把存折拿給他看。老人臉上凝重起來。

馬敬業看形勢不對,馬上說:叔,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您看,裘愛國是兒子,我們不跟他比,他得了房子應該的。馬敬忠那兒得了一大筆錢,那是天文數字,我們也不比那個,馬愛蕪結婚,終身大事啊。

吳國英插話:叔,您意思意思就行了,晚輩嘛,一個小紅包就夠。

馬敬業看著馬春福說:有一次,馬曉宏得個名次,叔都給了好幾千,還是美元。

玉蓮實在忍不住說了:如今不比往年,馬曉宏留學花了好多錢,美元又降了,叔公全靠養老金,老人最怕命比錢長。你們看看這屋裏有什麽精貴的東西?

馬敬業拿出他上等人的款來:叔的錢讓你管著,你就抓住不放了,這叫做把持財政。

馬春福怒道:馬敬業,讓你們叫她玉蓮,不等於你可以完全忽視這個輩分,你怎麽跟你嬸子說話?

馬敬業氣一挫,馬上語無倫次:哦,叔,你看看,這個問題嘛,我是應該好好吸取教訓,對,對。

馬春福看著玉蓮:給孩子五千美金吧,那孩子不容易,我沒能幫到她,借這個機會給她一些祝福。

玉蓮默默地點頭,接過存折。

馬春福閉上眼睛說:我累了,要睡覺,你們也去休息吧。

玉蓮示意馬吳二人跟她到了另一個房間,指著一個單人床說:我們隻有這個,我還可以在地上架一個床板。

吳國英說:床板在哪裏,我來和你一起架。

馬敬業坐到了單人床上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女人架床、鋪褥子。收拾好了以後,吳國英問他:你睡哪個?

馬敬業眯著眼諂笑:這個問題嘛,你說呢?你睡哪個?

吳國英沒好氣地說:我還不知道你肚子裏有幾條蛔蟲,好了,滿足你,我睡床板。老了,老了,還是那樣。

馬敬業說:我年紀比你大,而且,最近我這個腰好像不對頭。

吳國英不耐煩了:讓你睡床你還要怎麽樣?還要我給你治腰病不成?

馬敬業不敢作聲,乖乖地躺到床上。吳國英也關了燈,摸黑躺下,想了一會之後說:這個於是真,想得挺美,找個鄉下的,以為就可以欺負人了。她到底是找媳婦還是找奴才啊?就算是玉蓮也能識破她的詭計,哪裏就讓她擺布了?

等馬敬業回答,卻等來了漸起的鼾聲,一聲高過一聲。

 

馬愛蕪的婚禮剛剛落幕,裘愛國就登機去了美國,處理他養父的後事。馬敬忠受托為馬愛蕪的婚禮複製了磁盤,這一日送過來給馬敬業夫婦一份。哥倆坐下來聊了一陣子。馬敬忠說:你女兒結婚,你不張羅,倒讓裘愛國張羅了。怪不得馬愛蕪都不願意搭理你呢。你瞧瞧這錄像,都是裘愛國,你就露了一小臉。你像個爸嗎?

馬敬業無可奈何地笑:他願意忙就勞動他,我正好圖個清閑。

馬敬忠搖頭笑道:真會阿Q,這就是清閑了一輩子的結果,嫂子你說是不是。

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收拾東西的吳國英說:你也別說他了,沒這個能耐,你讓他去操辦也不成,還丟我們的臉。趕鴨子上架了不是。

馬敬忠說:裘愛國是真能啊。可靠消息,他養父去世了,養母進了養老院,房子被教會收回,那裘索正好開始實習,不用去學校了,搬進了叔的房子。你們看看,先入為主,那房子他不是說了嗎,給家族公用,我看這慢慢也就即成事實了。

吳國英也不看他們說:那房子本來就是人家的,他要是不給家族公用,你們屁也放不出來一個。他給了,反而招得你們說三道四。這世道好人難做。

馬敬忠沒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嫂子好厲害,句句都為裘愛國說話。

馬敬業指著吳國英對他說:你看看,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話難聽死了。隻會說裘愛國好,可是人家都不理她,隻對她女兒好,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吳國英指著自己胸脯說:我憑良心說話,按理說,你們都是兄弟,互相照應才是,我反倒是外人了,用不著插在中間。可是我看不過去你們這樣離間裘愛國,他隻是不跟你們一樣貨色。

馬敬業生氣:你怎麽是外人,我看你就想當他內人。

馬敬忠張開手說:好了好了,自己人不吵架。我其實是為馬愛蕪操心呢,我們家馬曉宏不想去美國了,那房子跟我們家沒什麽關係。可是馬愛蕪現在想去美國買張機票就行了,她去了總得有個地方住吧。

吳國英板著臉說:馬愛蕪有丈夫靠,何必占叔的便宜?行了,我去巡邏,你們愛說什麽說什麽,我不妨礙你們胡說八道了。

吳國英摔門走了以後,馬敬業才神秘兮兮地說:其實她就是舊情難忘,老覺得那個裘愛國好,他怎麽都是對的。

馬敬忠笑道:你就是鎮不住她。

馬敬業不服氣:我是大人不計小人過,婦道人家。

給學校巡邏能掙多少錢?

也不多,一個月才一千塊,她想出去走走,呆在家裏也憋壞了。

你們兩口子就不能一起玩。那這次去玉蓮那兒給我們曉宏找媳婦找得怎麽樣?

這個嘛,我就不清楚了,老吳跟玉蓮談的這個事。這個主意是誰的?怎麽想到去鄉下找呢?

於是真的主意,我覺得很有道理。吸取你的教訓,不找厲害媳婦,找老實的,能鎮得住的。哪裏受得了她成天跟你抬杠啊?

我的教訓?我有什麽教訓?我挺好的。

馬敬忠輕蔑地瞟他一眼:這如今城裏的女郎啊,她要求獨立,其實就是自私,隻想索取,沒有任何奉獻精神。找那種人幹什麽?馬曉宏需要的就是玉蓮那種能伺候好自己一家的女人。玉蓮在你這兒幹過,你應該明白。

馬敬業憧憬記憶,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玉蓮,當保姆最好,或者小妾,做妻子嘛,可能會欠缺一點。

馬敬忠嘲笑道:你不被老婆鎮著還不行,天生的骨頭輕。裘愛國既然放話出來讓家族共用那房子,我們就讓他當好人,使他言行一致。你說對不對?

馬敬業作思忖狀:就是啊,你們家馬曉宏花了叔那麽多錢,這房子應該有馬愛蕪一份吧,叔還什麽都沒有給過她呢。

馬敬忠切了一聲:馬曉宏留學,那是自己努力得到的,當時機會均等,馬愛蕪也有份。可是馬曉宏得到了,那得另當別論。天底下沒有什麽應不應該給的東西。

你自己說你是為馬愛蕪著想。

我是為馬愛蕪著想,可你不能擠兌馬曉宏啊。

馬曉宏得了錢去留學,還想占房子不成?

當年叔的意思就是這個,沒想到裘愛國冒出來了。

哦,你原來一直在打那個房子的主意啊。

馬敬忠露了餡,幹脆惡狠狠地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是一個那麽大的房子?哄我們哄了那麽多年,家裏幾個兄弟都應該有份。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