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知道北京有個四九城是指皇城的四門和內城的九門(皇城的四個城門:天安門、地安門、東安門、西安門)(內城九門:正陽門[前門]、崇文門、宣武門、朝陽門、阜成門、東直門、西直門、安定門、德勝門),卻不知道北京還有個“皇史宬”。
皇史宬座落在天安門東的南池子大街136號,它是中國保存最完整的皇家檔案庫,又稱“表章庫”,即藏書的屋子。非常醒目的紅牆紅瓦增添了莊重感與神秘感。
皇史宬始建於明嘉靖十三年(1534年),初名神禦閣,至清嘉慶十二年(1807年)大修,建築沿襲明代建時形製。
清代時圖 。皇史宬位於右下角
皇史宬主要收藏明清皇族的玉牒、皇帝實錄,聖訓,印信等,均存在金匱內。“金匱石室“是皇家檔案收藏地的代名詞,也是皇史宬的由來.
清宣統三年(1911年),皇史宬歸廢帝溥儀內務府管理,民國十四年(1925年),皇史宬由北平故宮博物院接管,一直封閉狀態,1955年,國家檔案局成立,皇史宬移交國家檔案館管理。1982年,皇史宬被列為第二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但一直未開放。
皇史宬現在歸屬於中國曆史第一檔案館。
(原創照片,攝於2014年,字跡已模糊)
皇史宬是現存最古老、最完整的皇家檔案庫建築群,也是曆史上現存的唯一一座磚石結構的檔案庫房。
皇史宬分南北兩院. 主要建築都在北院. 建築麵積3400平方米,由正殿、東配殿、西配殿、禦碑亭、宬門等建築構成。
正殿建築皆以磚石建造,建在兩米高的石台基上,圍繞著漢白玉護欄,黃琉璃瓦殿頂,拱券式無梁建築. 為了防火,南北牆厚六米多,東西牆厚三米多。僅東西山牆各開一窗。殿內大廳無梁無柱,既能防火、防潮、防蟲、防黴,且冬暖夏涼,溫度穩定,極適宜保存檔案文獻。
正殿圖
正殿內有1.42米高的漢白玉須彌座,上置有兩排金匱,這152個存世金匱外裏鎏金銅皮內為金絲楠木,通體鎏金的金匱,鏨刻雲龍圖案,由於年代久遠,已經少有金黃顏色了。這些金匱就是盛放皇家檔案的櫃子,它防火防蛀,所藏實錄、聖訓均為官修史籍,是研究明清兩朝帝王言行、國家治理、典章製度的重要資料。金匱旁的大櫥內則收藏玉牒、大清會典等重要官書。
“以金為匱,以石為室,重緘封之,保慎之義”,自古帝王藏國史於金匱石室中,凡秘密之記、精微之言,凡典章事跡無不收貯之中,故金匱石室是皇家檔案收藏的代名詞,這也是皇史宬的由來。
金匱(網絡照片)
(網絡照片)
正殿東側有一個禦碑亭
在這個長方形院落中,還有一座三券式大門,門額為漢滿兩種文字合璧的“皇史宬”。
(這個大門打開,進入的就是皇史宬南院)
皇史宬正殿屋脊上的脊獸有9個,說明等級不低。
中國皇家建築素有“五脊六獸”一說。它們是宮殿屋頂的裝飾性構件。主要在宮殿或廟宇等建築的屋頂上。一條大脊和四條垂脊。而脊獸的數目與排列有著嚴格的等級界限。除皇宮太和殿的脊獸用十個外,其他建築都要用奇數,數目與建築的等級高低有關。常見的為3、5、7,9,皇史宬的脊獸為9,可見等級很高。
(五脊六獸說明)
皇史宬現在歸屬於中國曆史第一檔案館,不對個人和遊客開放,隻接待機關或科研院所的集體參觀。
(攝於2014年)
(網絡照片)
(二)邂逅皇史宬
六十年前(1964年)的夏天,我曾和皇史宬有過親密接觸,在那個小院(皇史宬南院)生活過一倆個星期。
這一切還要從我舅舅說起。
上世紀五十年代,舅舅曾以調幹生上了人民大學檔案係,專業大約就是明清檔案,畢業後回到中央檔案館(現在叫國家檔案館),現在在國家檔案館的網頁上,還列有舅舅的名字,曾任國家檔案館籌備小組副組長。
我小時候,父親從朝鮮回來後,一直在療養院,母親因為出差時受傷,感染了腰椎結核,在醫院住了四年院,其中躺了三年石膏床,因為腰裏截斷了二根肋骨,出院時被定為二等殘廢軍人。因此我就隨舅舅一家生活。我平時在全托幼兒園,周末大巴車把小朋友送到大院裏,周一早再送回幼兒園。因此和舅舅舅媽感情很好。雖然上小學後回到自己家,但暑假期間還是要回姥姥家住一段。
那個暑假,我到舅舅家,高小姨(舅媽的妹妹)非常高興,幾乎天天帶我出去玩,卻原來她是以我為擋箭牌。高小姨正和她的高中同學談戀愛,那個小叔叔考上了航校,暑假回家倆人天天見麵,我就是那個電燈泡,他們帶著我逛公園,吃冰棍,喝油茶…,我有吃有玩,很是開心。後來大約舅舅舅媽有所查覺,不許高小姨談戀愛,小姨就帶著我走了,說是去找高姥爺(舅媽的爸爸)。我跟著高小姨,就到了皇史宬。
皇史宬南院那時為中央檔案館招待所,高姥爺是招待所管理員,招待所上上下下隻有高姥爺一人。
推開南池子大街136號甲的小門,是個非常幽靜典雅的院落,小院中間一溜兒全是青磚鋪地,左側是四間門房,高高的台階,紅色的門窗和柱子,高姥爺住在這個門房裏。往裏走是片空地,因為它正對著皇史宬的大門,這是一座三卷式大門(大門旁邊有兩個小門),門楣上有滿漢兩種文字寫的“皇史宬”三字。再往前走,又有幾間房屋,好像是左右兩側都有房屋(記憶有些模糊了),也是紅色的門窗,幹幹淨淨的房間,中間是好大一架葡萄,枝葉繁茂,掛滿了青澀的葡萄,讓人看著覺得暑氣消了不少。我和高小姨住在左邊的房間,右邊房間隻住了倆三位來出差的人,還記得有位女士,離開北京之前還問高姥爺要了幾枝葡萄藤。
高姥爺房間裏掛著兩串黃澄澄的大鑰匙,他每天都要用這大鑰匙打開大門,進到皇史宬北院巡視一圈。我就跟在他後麵,在皇史宬裏轉。記得正殿和禦碑亭之間放著一堆長長的大圓木,說是修繕時剩下的。現在想起:若是嘉慶年間修繕(1795–1820)時留下的,那些楠木也有一百五十多年了。我和小姨曾在木頭上摘到過黑木耳,不多,隻有幾朵,舅舅說鮮木耳不能吃,有毒素,我們就把木耳放在正殿那高高的白玉石階上曬。
(我記憶中的院子是這樣子的)
有時小姨和我帶個西瓜回來,小姨捧著瓜,我們跟在高姥爺身後,看他打開大門,走過青磚墁地的庭院,再踏上高高的台階,懷著興奮的心情,看高姥爺用大黃鑰匙打開正殿的大門,推開沉重的大門,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撲麵而來的是涼爽爽的空氣,門裏門外二重天;把西瓜放在門口處,我舍不得離開,又不敢往深裏走,迎麵有個一米多高的大石台,上麵整齊碼放著幾排大箱子,四周包著銅皮。我看著那一排比人還高的大樟木箱發呆,儍呼呼地覺得裏麵一定是金銀財寶。等舅舅來問過他,才知道這些包裹著銅皮的大箱子叫“金匱”,是由楠木製成,皇家的秘密都裝在裏麵。
大金匱
晚上,我們又來到正殿,取回西瓜,西瓜就像冰鎮過的一樣。隻是黑夜走過大院子,陰森森的瘮人。小姨故意喊著“有鬼呀”,我們就大呼小叫地跑出去,隻留下高姥爺慢吞吞地鎖上大門。
有一陣子,舅舅天天都來,坐在門房那排的辦公室裏查資料寫東西。我不敢跟小姨出去混,乖乖地坐在舅舅身後,寫暑假作業,還要完成爸爸留給我的作業:每天一篇大字,一篇日記並背誦唐宋詩。我常常耍小聰明:把一滴墨水滴在日期上,沒有日期我就不必每天寫大字和日記了。還自以為他們不知道。舅舅經常拿上鑰匙,到皇史宬裏去取些資料,我也悄悄地跟上,進到大殿裏去看那些金匱,隻是遠看,一直不敢走到近處去看櫃子上的雲龍雕刻。這些金匱承載著曆史的厚重,以我那時的年紀,隻感受到神秘和敬畏。
我後來才知道舅舅那段時間是參與編寫並整理了清代刑科題本檔案。
[(題本是清朝高級官員向皇帝報告政務的文書之一,凡屬國家庶政,如舉劾官員、兵馬錢糧、命盜刑名等例行公務,圴可具題。清代內閣題本檔案基本上是按照吏、戶、禮、兵、刑、工分項整理,是研究清代政治、經濟、法製、社會生活的重要史料——摘自“中國檔案報”)]。
那時的北京城,沒有光汙染。夏夜的蒼穹深邃,星漢燦爛。坐在萄萄架下,透過疏落的藤葉,看銀河,繁星點點猶如螢火,聽蟲鳴猶如小夜曲,白天背過的詩就浮出腦海: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開學後,老師出的作文題是暑假裏的一件事,我寫了北京城的夏夜,並引用了杜牧的這首詩,記得老師把我叫到講台前,問我是自己寫的還是抄的,我戰戰兢兢地說是自己寫的,然後老師給了個5分,才把作文本還給我。
那個暑假,在皇史宬度過的日子,那麽美好,記了一輩子。
(三)曆經滄桑的皇史宬。
其始建於明嘉靖十三年 (1534年)的皇史宬,1982年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由於皇史宬一直未對公眾開放,故它躲過了文革中的“破四舊”“打砸搶”,但它未躲過那亂糟糟的蒙塵歲月。
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皇史宬的前院逐漸演化成了居民宿舍大院,隨著時代變遷,大院內違建林立,私拉電線等問題也逐漸顯現。
2014年,我回京探親,去看住院的舅舅,就想起了皇史宬,想到“皇史宬”看看。從天安門下車,(那時天安門還可以自由行走,不似現在要管控、查身份證等)。我慢慢走著,拐進南池子大街,第一二棟大院似乎是會所,大紅門口有幾位健碩人士在抽煙聊天。再往前走看見皇史宬的大門開著,有卡車進出,(回想起應該是在朝南池子大街的牆上另開一個大門,方便卡車進入)。我站在大門口往裏探望,就有人出來詢問。我說曾經在此住過,路過來看看,他往旁邊指了指,就回去了。
我走到南院的大門,門上還貼著居委會關於防火的告示。
南院大門
(原創照片,攝於2014年)
推開已經脫了漆的大門,門內的景象和預想之中卻有著很大的落差。我有些呆住了,這不就是北京的大雜院嗎?院內兩側是連片的彩鋼板房,藍色的鐵房頂和這座古建顯得格格不入,小廚房、小廁所、小客廳擠得滿滿當當,這便是皇史宬的前院,原本隻容納了四間門房的氣派庭院,被違建擠成了羊腸小道。
(攝於2014年)
沒人出來詢問我,我往裏走,狹窄的過道,淩亂的雜物,石棉瓦,薄木板等,拚搭在各式小廚房小房間頂上,一些違建房就靠著皇史宬的院牆搭建。青磚墁地的庭院,已經是一條七拐八繞的羊腸道,乍一看,就是典型的胡同大雜院,很難將眼前就番景象和“皇史宬”聯係在一起。
我根本找不到那片空地和皇史宬大門,後來在那些擠得滿滿當當的房屋及電線後麵,在南院與北院之間的高牆上,隱約看到了“皇史宬”的門楣,幾乎被違建的房屋半遮麵,我隻能高高舉起相機,照下了這張照。
走出小院,回望皇史宬,門頭之上的琉璃瓦默默訴說著這座古建的曆史,片片荒草仍難掩其古色古香。
我發了個朋友圈,失落地訴說著我記憶中的美麗小院卻變成了大雜院。有個中學同學曾在故宮博物院工作過,他告訴我這其中的狀況:
“文革開始以來,幾十年中,皇史宬的歸屬權在國家檔案館和故宮博物院之間來回反複,造成了皇史宬南院和北院占用情況不同。北院歸檔案館使用,南院歸故宮博物院和檔案館共同使用。後來南院遷入居民,主要是故宮和檔案館的二十多名職工,他們搭建了一些建築,做飯取暖使用明火,照明用裸露電線,由於故宮和檔案案館都想爭奪皇史宬的歸屬權,都不想遷走南院的居民,雖然北京市文物局發了整改通知,搬遷騰退仍無法進行。2007年兩家就同意完成居民騰退和違章建築拆除,但實際上根本未能開展。此後多年,南院的私搭亂建現象更趨嚴重。”
這些年來,我一直關注著“皇史宬”。終於,幾年以後,在“新京報”看到了這項報道:
“2020年明清皇家檔案館皇史宬南院違建開拆”
以下是記者的報道:
“2019年底,皇史宬文物騰退工作完成,2020年5月6日,院內拆違工作正式啟動,記者在現場了解到,拆違工作將持續50天,此後將由故宮博物院對文物古跡進行原貌的修複,此次拆違對於古建修複、中軸線申遺等工作都有著重要意義。”
“位於南池子大街的皇史宬(音“成”)是明清時期皇家檔案館,也是我國現存的唯一一座磚石結構檔案庫房。它分南北兩院,由於曆史原因,南院成了大雜院,違建、私拉電線問題嚴重。按照東城區《2018年—2020年“疏解整治促提升”專項行動方案》,皇史宬文物騰退工作於去年底結束。昨天,院內拆違工作正式啟動,工期預計持續50天,此後將由故宮博物院對文物古跡進行原貌修複。”
“ 35間違建擠爆古庭院”
“文物騰退工作已完成”
(網絡照片)
“ 東華門街道城管執法隊隊長朱衛東介紹,皇史宬分南北兩院,北院歸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使用,皇史宬正殿坐落在北院,氣勢恢宏,“石室金匱”至今保存完好。
皇史宬正門以南都屬於南院,由故宮博物院和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共同使用。由於曆史原因,南院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逐漸成為大雜院,住著幾十戶居民。隨著居民生活需求的增加,院內違建越來越多,私搭亂建問題嚴重,存在大量安全隱患。
記者注意到,南院內還存留幾處古建風格建築。據介紹,南院遺產要素包括五座文物建築、五段牆體和四座門。其中,文物建築分別為皇史宬院落正門和分別位於四角的四處值房。此前,值房也被用於居住,目前已全部騰退完畢。
截至去年,皇史宬南院共有35間違建房屋,涉及21戶人家,麵積597.14平方米。皇史宬文物騰退工作已於2019年年底全部完成。”
皇史宬南院違建拆除後,將由故宮博物院進行專業修複,還原古建風貌。此次拆違工作,不僅是給文物古建修複工作提供保障,更是北京城中軸線申遺工作中的必要一環。本報記者 景一鳴 金可 本報記者 和冠欣攝”
皇史宬現在歸屬於中國曆史第一檔案館,不對個人和遊客開放,隻接待機關或科研院所的集體參觀
中國第一曆史檔案館新館在天壇附近(東城區祈年大街9號)也對公眾開放,實名製免費預約。
而皇史宬中的金匱、龍櫃(其中一些)也遷入到第一曆史檔案館新館保存。
回北京時,一定要去參觀這個寶藏博物館。如果允許的話,還想進皇史宬南院看看。
禾兒你回來了,很高興看到你歸來。
好的,謝謝邀請,我先報個名吧。
謝謝水星老弟鼓勵。
皇史宬離你北京以前的家在同一中軸線上,你會嗅到相同的味道的。老北京風情是我們熟悉的,可惜越來越少了。
2025王府活動將於1月20號開始,珊瑚姐姐如果有時間的話,敬請光臨捧場!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5350/202501/3160.html
沈香新年快樂。
以後可以到第一曆史檔案館去參觀完好的明清檔案。
我寫此文也想表達一下對舅舅的思念。他是個學究式的書呆,鍾心於明清研究,文革前曾擔任中央檔案館館長曾三的秘書,文革中下放江西進賢五七幹校,還得了血吸蟲,最後終於調回北京,卻不能回到他的明清檔案研究…,一直鬱不得誌。
大俠老弟新年快樂。
你是園林局專家,熟悉這些文物保護單位。那家古建築修繕公司,好像有些印象。皇城根下能工巧匠多.。希望它仍然存在。
看皇史宬(是宬,不是寵)南院,已經牆皮剝落了,希望能修複好。
此外我覺得皇史宬不宜開放,進進出出的如此多人,改變了環境條件,對檔案資料破壞大,它就是一個優質庫房。把有些資料和金匱轉到新建的檔案館展覽是可行的。
皇史宬近五百年的建築,是貯存檔案資料的好地方,防火防蟲防黴防蛀,如果把檔案移走,專門開放建築,覺得太可惜了。
鹿蔥新年快樂。以後回京時可以去參觀檔案館了。
紅紅新年快樂。
是的。明清時代檔案尚能完美保留,給後人留下真實的曆史,可現代的曆史資料,卻被毀毀,留給後人是美化或顛倒的曆史。
皇史寵--這個地方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在很多年前的時候(那時候的我還年輕)我有一位文化部的好朋友叫李寧寧,他的媽媽xx阿姨在中國革命曆史博物館工作(現叫國家博物館)我和寧寧登上過曆史博物館的樓頂,也遊覽過閉館後的故宮,當時曆史博物館也屬於國家文物局的範疇,但這個皇史寵卻無緣踏足,想想看真是遺憾,珊瑚姐與皇史寵有緣,並且還在這皇家古建裏麵渡過暑假,吃過西瓜,寫過作業,真是讓人羨慕!
現在總是懷念過去,過去可以騎著自行車-隨便去天安門廣場上溜達,現在則必須要預約-還要接受軍警驗明正身的程序,過去可以隨時登上人民英雄紀念碑,可以隨便觀賞那裏的浮雕,現在那裏也已成為了禁區,如果從這個角度去看北京發生的變化,那真的是--今不如昔!
珊瑚姐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