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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咱跳舞危害社會了嗎? ——1983年西安嚴打口述紀實之三(ZT)

(2020-10-24 20:50:15) 下一個

他媽的,咱跳舞危害社會了嗎?

——1983年西安嚴打口述紀實之三

                      虹星口述 丫丫整理

 

 

虹星,1951年出生,16歲入伍,陝西師範大學政治教育係馬列主義專業畢業,原西安交通大學管理學院資料室助教。胡佐林跳舞年流氓團夥案,第三被告,一審叛6年,二審4年。坐牢三年零一個月。

 

我們好人咋都跟這些地痞、二流子關在一塊?他媽的是不是資本主義複辟了?我當時就是這個感覺,你看抓的盡是胡佐林這些軍隊幹部的子弟,我當時感覺是共產黨的天變了。

 

我和胡佐林(蘭州軍區副司令、陝西軍區司令員之子)、熊延石(陝西軍區政委之子)一案。胡佐林一案有六名被告:第一被告胡佐林,第二是雄延石,第三是我,第四王海生,還有郭誌平和崔香楠(女)。起訴的時候我是第二被告,經律師辯護後我成為第三被告。

我們根本就算不得一個團夥,我和其它幾個人隻是熟識,在一起跳過舞而已,被抓後很長時間我都不清楚自己和誰是一個案子的。給我的定罪一個提供場所,其實在我那裏跳舞極少,也就是偶然一次兩次。第二是提供錄像。我當時在交大管理學院資料室,學校進了一批錄像設備沒人會用,說明書上光有英文,德文,日文。而我正好是學德語的,我就在那瞎搗鼓,一邊看說明書一邊翻譯。

我是江蘇人,1951年出生。我從小生長在部隊的環境裏,我父親曾在省軍區衛生處當處長,他轉業後任交大第二附屬醫院院長(那時叫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文化大革命67年的時候我16歲,當時部隊要招一些子弟入伍。我和我弟差一歲,我父親就把我們倆都送去他原來所在的2162186團當兵。到72年推薦工農兵上大學時,部隊又保送我到了陝西師範大學政治教育係學馬列主義,上了三年半的學。我在部隊當了15年兵,提了幹。因為要照顧家庭,老婆生孩子我還呆在大山溝裏,於是1978年我要求從部隊轉業,到了交大的馬列主義教研室,在那裏當班主任,黨支部書記。這時我作為教工,一邊跟學生們又學了兩年半馬列,為了能看懂馬、恩的原文,我自學了德文。這樣我就有了6年的學馬列的經曆。我把《共產黨宣言》、《資本論》背得滾瓜爛熟,當聖典一樣的。

我被分到交大管理學院資料室工作,我很高興這裏的書和資料非常多。我那時候每月發的工資全部交給媳婦,我的零花錢咋辦呢,我就時常投一些小稿子。利用資料室的方便,我三拚兩拆弄一個稿子得幾塊錢稿費,我記得最多的一次是15塊錢,那就覺得不得了了。就因為經常有稿子見報刊,80年代初我評上了助理資料員的職稱,我準備再努力一把,評上中級職稱。

那時候正是學校放假,輪我值班,一個係的整個一層樓就我一個人,這樣看錄像就比較方便。其實什麽黃色錄像?都是武打片,沒有一個黃鏡頭。當時好搞到的都是武打片,有時朋友帶著人很神秘地拿來一盤帶,我們趕快把四周唔得嚴嚴的,聲音放得小小的,看了半天沒一個裸體鏡頭。這天熊延石來要借機子,我說借你一定要還呀,說好幾天還你必須幾天還,這可是學校的東西,萬一讓係領導知道,咱不就抓瞎了嗎?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了。

83年的813號,那天下著雨。我住在交大的宿舍,晚上送了個朋友,回來11點多鍾剛要睡下,就聽見有人敲門。我問:誰呀?這時我根本就不可能預料到以後會發生那樣天大的事情。外麵說:你把門開開公安局的。我心說你公安局的跑我這來幹啥?打開門,他們說誰叫李紅星?我說我叫李紅星。他們說把你的重要的東西都放起來,跟我們走一趟。我就把手表還有口袋裏的40塊錢都放在抽屜裏了,我問,煙可以帶吧?他說煙可以。我就裝了兩包煙。我隨他們走出來,外麵下著雨。他們問我說毛毛(郭誌平)家你知道嗎?郭誌平是在陝西計量局搞攝影的,他爸是西影廠比較有名的導演,我們曾在他家跳過幾次舞。他家就在前麵,我問去他家幹啥?他們說隻是找你們了解一些情況,完事你們就可以回來了。我就帶他們到了郭毛毛家,我對公安說,人家媳婦孩子都在家,你們先在門口站站吧。然後我把郭誌平叫出來,公安還是那話,叫他把東西都放起來跟著走。

當晚直接把我們拉到市公安局三處,都在房沿下站著不準說話。我就納悶:啥事嗎?我們非偷非搶都是有工作有單位的人,在社會上也沒什麽危害。呆了一夜人沒問,快天亮了,開始一個一個叫進去,把姓名、年齡、工作單位報上來,最後說:行,你等著吧。這天早上我們被拉到公安七處,七處是個勞教廠。一進去腦袋就大了,心想我們好人咋都跟這些地痞、二流子關在一塊?他媽的是不是資本主義複辟了?我當時就是這個感覺,你看抓的盡是胡佐林這些軍隊幹部的子弟,我當時感覺是共產黨的天變了。這時我一看已是早上八點鍾了,就報告管教說,我正在學校值班呢,讓我去點個到再回來吧,至少要給人家打個招呼,讓別人來替我值班呀。那管教劈頭把我罵了回來,他說:你這個犯罪分子,你還值班呢?值啥班!我說:誰是犯罪分子?我就跟管理員吵了一架。

到了那天下午,管教把我拉出去打了一頓,就因為我上午頂了他。以前咱在外麵不了解,原來建國34年來監獄裏一直就那樣,不能跟管教頂嘴,否則你準會挨打。他們才不管你有罪沒罪?是不是冤枉的?而且他們下手非常狠。管教把我叫到他的房間裏,管教穿著膠皮鞋,往水泥地上潑了一盆水,然後讓我脫鞋、脫衣服。我脫得就剩個褲頭,臉朝牆站在水裏頭,水是帶電的。那個電警棍厲害得很,他拿電棒照著我的屁股,一下就把我打了一個跟頭。嗵、嗵連打了我兩個跟頭,我當時眼淚就下來了,我心說這絕對是國民黨渣滓洞呀,絕對不是共產黨的做法啊,拿國民黨那一套來對付我們老百姓,這是國民黨給共產黨上電刑了!恨得我咬牙,眼淚啪啪地掉,但咱不能哭出聲,咱是當過兵的,你打死我都不會吭氣,但是我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呀!自那次挨打以後,在我的心裏埋下了仇恨的根子。我16歲當兵,18歲入黨,19歲提幹,要不是老婆生孩子我還在部隊上呢,他們就這樣對待我這個共產黨員?

我父親在第二附屬醫院當院長,他早幾天都知道了,上麵要搞嚴打的運動精神都給他傳達了,但他就想不到我們會有事。他想他兒子在交大上班,不是上得好好的嗎。我們從小受的教育是熱愛黨,熱愛國家,這是基本的。不偷不搶不殺人,這是做人的底線。但是我們不知道在一起跳個舞,怎麽能列為犯罪?

如果說現在國家要製定一個新的罪種,那就要給百姓提前廣而告之,要明示,什麽時候開始實施,還不能朔及以前。跟闖紅燈概念是一樣的,司機也要先學習,什麽是違法、違規的。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就把大家都撂進去了,連給人家補救的機會,改正的機會都沒有,這純屬是侵犯人權。實際上這個從重從快搞嚴打,是根本違反憲法的。什麽是精神汙染?就算是精神被汙染了,也提不上法律層麵。完全憑著個人的意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就是獨裁專製。

前三十年閉門鎖國,我們隻能做井底之蛙。不是鄧小平敞開國門,我們老百姓怎麽能去敞開國門?你不開放舞廳,你不把西方的文化引進來,我們不懂也不知道。我們以為就跟今天的電腦,新鮮的科技一樣,我們接受電腦和科技(實際上人家都要比我們先進幾十、上百年)。我們也接受跳舞和錄像。我們是年輕人,我們也要與時俱進。再說,我們跳舞給社會造成什麽重大危害了嗎?

到七處的第三天提審我,讓我坐在那個小樹林裏的石頭上,還給了我一隻煙,提審員說,你把你的問題交代一下。我說我有啥問題?他說就是你們跳黑燈舞、貼麵舞,還有你的錄像問題,熊延石是不是借了你的錄像機?就在這個時候我竟然還天真地要求說:趕緊讓我回去上班,我正在值班呢,我得跟人家學校交代一聲。他說你把你的問題交代完就可以回去了。於是我信以為真,就把怎麽開始跳兩步舞,竹筒倒豆子都倒出來了,包括我跟崔香楠的關係,關鍵是我曾用攝像機拍了我們倆發生關係的過程,是自拍,但沒裸體,蓋著被子啥都看不見,拍完以後我就抹掉了。連這個都說了,其實不說誰都不知道。我全部講完了說你讓我上班去吧。人家說你等著我回去研究一下。

在七處那一段日子不堪回首,擁擠、肮髒、非人待遇吃的是豬狗食。我帶了一個部隊上發的薄軍被,跟大陸(陸樹明跳舞另案)我倆鑽到一個被窩裏睡。號子裏每天組織學習社論,要各小組匯報,蕙京鵬說李紅星你給咱們寫出來吧。我是學馬列專業的,自然匯報得有條有理。

在七處呆著就可能被判勞教,而一但到了五處可就要逮捕、判刑了。一個月後我們是第一批被轉到五處去的。我開始並不知道自己和誰是一個案子,我們六個人:胡作霖,熊岩石,郭毛毛等一塊走的,這時我猜測我們可能算一案的。除去前麵三人,第四被告的王海生是交大的代培生,他沒地方住,我就在我的宿舍裏給他弄了一張床。那回抓人,公安讓我帶他們去找王海生。王海生為這事還埋怨過我,後來他也就理解了。人的腦子真的是可以被洗的,我們在裏麵整天讀報紙,學人大常委會的嚴打精神,漸漸地就覺著自己是犯錯誤了,不應該犯男女錯誤,不應該跳兩步舞,也不應該放錄像,但是放黃色錄像我到現在都不承認,根本就沒看過一部黃色錄像。

關在七處的時候,號子大,跳舞案的很多人都關在一起。到了五處就把我們一個一個分別關押了,剛開始真感到孤獨和恐懼。這裏確實是真的監獄了,初進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牢頭獄霸號長讓我麵對牆蹲著,又地一腳踹上來,警告不許往後看,否則讓你蹲毛驢。什麽叫蹲毛驢?就是讓人看小便池,蹲著彎腰低頭看,有人看一會就會倒地暈了,那是氨氣,有毒呀。號子裏犯人整犯人的花樣繁多,還有一種叫坐飛機,頭頂住牆彎下去,背伸直兩隻手不能扶牆,彎得時間一長就會栽在地上嘴吃泥,年齡大的人還容易腦溢血。

後來我們跟那些管教混的關係不錯,我跟範炳南(龍首村案)等幾個人單獨關一個號子,專門給管教們畫畫。有一天晚上,韓管讓給範炳南給他畫一幅好的,範炳南提出要兩盒煙。我跟範炳南說,你這張畫要畫出來氣勢,把咱的心情給表達出來。老範醞釀了半天,然後把宣紙在床板上鋪好,說這期間你們誰都不能打攪我,把水給我倒好。我們沒人吭氣,就看他一個人在那畫,現在想起來那張畫畫的非常有氣勢,以後老範說那樣的畫再也畫不出來了。畫中的黑雲,白雲,流水,小船,小路上人牽著毛驢,氣勢很大。我對這張畫印象很深。

我們這個案子是當時西安嚴打逮的官最大的孩子。熊延石父親是省軍區副司令。胡佐林父親胡炳雲是立過赫赫戰功的人,時任蘭州軍區副司令,兼陝西軍區司令員。在中央的餘秋裏和穀牧為這事特地跑到陝西來看胡炳雲,胡炳雲始終是一句話:我頭疼的很。開始我父親也是到處找不到我,他不知道我進去了。我老婆也不知道,因為那天晚上逮我是在交大的宿舍。後來我父親看到內參上麵有我的名字,第三個就是我。當時我母親聽外麵傳說我是死刑,後來又傳說是無期。家長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呀。在我們家絕對是正統教育,我在裏麵蹲了幾年冤獄,出來後時有對共產黨非議,我父親都跟我拍桌子,不能說黨一句壞話。我父親為官非常清廉,結果我父親就因為我這個兒子,覺得丟臉沒到60歲就提前離休了。

雖然我們這一案最早被甩到五處,但判的最晚。開庭時沒讓我們出去,就在五處裏麵審的。胡佐林的母親找了軍事法院的人來插手這件事情,如果拿到軍事法院去,那我們整個的案子就不成立。為了爭功請賞,這邊當然說不行,說這是屬於地方的事,因為他們不是現役軍人(胡佐林在西影廠工作,熊延石在陝西機械學院,崔香楠在商場,郭毛毛在計量局,王海生是個學生)。胡媽媽想讓軍事法庭來判,跟地方中法院鬧得非常對立。所以這邊開庭不敢讓我們出去,害怕胡佐林家裏會調個警衛連來。最終就在監獄五處院子裏的一個房間裏開庭,我記得最清楚的是,胡佐林第一個發言,他開場白說:法官先生”…..隻見那個法官啪一拍桌子:什麽先生?這都是資產階級的叫法!還說,你不要以為你是幹部子弟就了不起,少來資產階級那一套。我低著頭想笑,最早尊稱先生的就是中國,尊敬別人為自己的先生和老師,怎麽能是資產階級叫法?真是胡說八道。從中還可以看出這樣的審判完全是一種情緒的對立,個人情緒的發泄,而不是法律的審判。法官把胡作霖臭罵了一頓,胡佐林又說了:因為我不知道怎麽稱呼您,就叫您法官吧,然後就替自己辯護一番。

在起訴書上我是第二被告,我的律師給我辯護說,李紅星在這個案子裏坐第二把交椅是不合適的,理由是:出借錄像機是別人來找他借的,包括熊延石借的錄像機,他都是被動的。律師那時隻能這麽辯,不是以法律為準繩,不是說按刑法有罪沒罪,夠得上哪條罪。而是互相咬,把人家往上推,給自己的當事人往下辯,當時的律師都是這個路子,也隻能是這個路子。

崔香楠的律師劉淑敏在陝西是有名的劉鐵嘴,她的辯護詞說,不能因為是幹部子女就從輕處理他,但是也不能因為他們是幹部子女就從重,不能因為是幹部子女而袒護他,也不能因為是幹部子女就發泄你的情緒,要根據法律事實來判決。

判決下來胡作霖一審15年,熊延石判了八年,我判了六年。胡佐林為什麽當第一被告呢?胡佐林有兩個男女關係,就因為這個當首犯了。熊延石有一個男女關係。我也是一個。王海生自己交代了五、六個,因為他是學生年齡小,他是第四被告。郭誌平和崔香楠分別是第五第六被告免予起訴。他們家都是地方的,崔香楠父親當時是民政局局長。我們這些人拿著判決書不服,媽的幹了啥嗎?咱偷了啥?搶了啥?把誰傷害了?我們跳個舞看個錄像,就是犯罪?這是拿人的生命當兒戲。

我們這個案子即沾了胡佐林的光,又受了他的害,一直拖了兩年半才判下來。我們上訴,又壓了好長時間,二審我改判了四年。在五處已經關押了兩年,改判後把我甩到機械廠。在勞改場裏讓我負責辦報紙,一個禮拜出一期。寫稿子要熬夜,每天晚上還有夜班飯。在勞改場裏我沒受罪。

在五處的時候我叫老母親把德文字典送進去,我用德文寫日記,反正別人也看不懂。在機械廠的九個月我又學了些法律知識,在裏麵幫人家寫申訴材料,其中有兩個死刑,因我寫的這個材料被改判了。那個小夥子激動地趴在地上磕頭,他剛剛19歲,給他安了六、七個強奸罪,那肯定是死刑了。他跟我說實際上就隻有兩個,女的不太願意最後也沒有強迫,其它幾個都是他18歲之前的事。於是我就抓住這一點給他寫了申述。律師一看說這監獄裏頭還真有人才呀,寫得好,趕快遞上去,第一審已經判死刑了,二審給他改判了無期。

跟馬豔琴一個案子有一個叫王森的是測繪局的,那個人確實下功夫,每天晚上弄到兩三點,一夜一夜學法律。他當時被判了15年,最後他給自己寫申述減到10年了。他出來考了律師證,在陝西第一律師事務所。

我的餘刑是一年多一點,第一次減一年,還剩兩個月的時間。教育科長說,你走了這東西沒人管了,等下次減刑再出去吧。又把我拖了半年,我在勞改場呆了九個月。胡佐林又坐了三年。

我還在監獄的時候,交大就給我來了一個開除公職的通知,判決以後就開除公職、開除黨籍。我出來以後看到陝西省有個文件,說有職稱的要恢複公職,我不正好有個職稱嗎,雖然是初級職稱也是職稱啊,我就拿著文件找到交大人事處,那個處長不錯,說你先去管理學院上班,我慢慢給你辦。管理學院沒法安排我的工作。讓我到交大的管理公司,公司有個碩士畢業生當總經理,我在底下跑腿。我86年出來,到89年還沒給恢複公職,黨籍也沒有,現在也沒給我,最後我就自己出來幹了。公民的選舉權我一輩子就遇到兩次,一次是在83年前的單位,一次是在監獄。以後再也沒有了,即使是做樣子的公民權,在我身上也就體現了兩次。

我出獄兩年多後跟老婆離婚了,那時我們雖年輕卻沒有夫妻生活,她說我髒。第二次結婚女方比我小十二歲,生了個女兒,也離婚了。這實際也怪我,那時候我見啥都不順眼總發脾氣,可能是83年的後遺症,沒地方發泄潛意識的。現在又有一個夫人比我小六歲。第一個夫人在武警醫院正師級退休了,我的大孩子歸我管。

我老婆的弟媳在一家企業管人事,她把我的檔案調出來後,我把裏麵對我不利的都撕掉,包括開除黨籍,開除公職。我現在的工齡從16歲參軍開始算。因為我是一個轉業幹部,部隊給轉業幹部根據職稱每月補貼三百多,現在我的退休金是三千多。

83年這個事件改變了我們的生活軌跡,不然我可能是個教授。走仕途也有可能,當時校長就打算叫我給他當秘書。83年的遭遇還毀壞了我的家庭,耽誤了我的兒子的教育,因為我的事,我兒子不能上交大托兒所(那交大托兒所在全市有名,學前教育很棒)。這個事如果有誰領頭,我也會跟著去,要求中央給我們平反。

我出國辦護照的時候很緊張,就怕人家裏麵有顯示,後來了解其實公安局就沒有把這些跳舞案件進到公安局的檔案。

一場多麽荒唐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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