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本來一直嘀咕自己是不是早衰, 從前的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看了同桌活動的題目, 發現好象根源是自私. 原來我的記憶是有選擇性的, 隻記得自己想記住的人和事. 小學到高中, 現在唯一還記得的是初中的同桌-一個綽號叫”大頭”的男孩, 他的真名無論如何是想不起來了.
大頭長的眉清目秀, 笑起來有點害羞的樣子,寫得一手好字.其實他的頭隻是大一點點, 很正常的那種, 不離譜. 小孩子總是無事生非的. 那時候的我也是, 每到下雨天就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座位上哼哼: 大頭, 大頭, 下雨不愁, 人有雨傘, 我有大頭.邊哼邊小聲笑個不停.大頭從來不生氣,有時侯還順勢摸摸自己大頭...也笑.那時的中學,男女同學界限分的很嚴格的.桌上都劃線,誰超過了,肯定沒好果子吃.隨大流,我也劃線,但是又是個霸道的, 經常把東西擺一桌子. 大頭絕不會象別的男同學那樣把我的東西掀到地上.反而自動自覺的盡量縮小自己的空間.碰上個這麽溫柔的同桌, 我也沒有了脾氣. 後來我們就打破了不成文的男女同學不交談的禁令,時常悠閑的聊天.我知道了他父母是在外地工作的, 他隨爺爺奶奶生活.從小爺爺就逼他練習毛筆字.有時侯他還會帶父母托人捎的點心來給我吃.再後來,有同學去跟班主任告狀說我們早戀.班主任捉我們分開去談話,還要調開座位.我一向是個不怕事的.振振有詞的說,男女同學怎麽就不能聊天了.我家裏還有爸爸弟弟,也不能說話嗎? 不知道怎麽搞的,班主任居然聽進去了.到初中畢業,我們也沒有被重新調位置.後來聽說他回父母身邊去了.再沒見過.直到現在,碰上下雨, 我還時不時會忍不住哼哼:大頭, 大頭, 下雨不愁, 人有雨傘, 我有大頭...多可愛的同桌啊, 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