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四十六) 灰燼

人類無處不在，多如牛毛。他們發明了燈光，使黑夜亮如白晝，世間已難得一日之寧。我步入一間教堂，十字架上的耶穌還是老樣子，你為世人而死，卻忘了還有曾經是人的吸血鬼。 我把牧師從被窩裏揪出來，懇求他殺死我。“以命換命”，我說：“你不殺我，我就喝光你的血。而且殺我簡單得很，隻要把木樁紮進我的心髒就可以了。”我鼓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問我：“在你漫長的一生中，有沒有把什麽人也變成吸血鬼？”我說：“那倒沒有，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說：“你把我變成吸血鬼吧，我想要活下去。我得了絕症，醫生說我隻剩下半年的時間，可我還這麽年輕，救救我吧，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啦。”我問他：“你難道不想去見見上帝？”他說：“那就不必了，我每天都見。我變成吸血鬼，也好給你作個伴。”，“師父”他這樣稱呼我。 我調頭離去，沒有救他也沒有殺他。他在我背後喊道：“為什麽？我隻是想要第二次機會。上帝啊，你究竟在哪裏？”如果給我第二次機會，我想要重新做人。我坐在教堂門口，第三次等待著日出。 翌日黎明，旭日東升，我終於看到了闊別已久的日出。我化為灰燼，灑落在教堂門前的石階上，牧師走來從灰燼中抱起我，他說：“多麽的狠心的父母啊，拋棄了剛出生的孩子。寶寶不要怕，我會在半年之內給你找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