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五) 師徒

搏劍是江湖上最有效的必殺劍法之一，我是這一派的掌門人。三十年前我殺了自己的師父，為此也丟了一條手臂。我派門規，掌門人的弟子藝成之後須與師父比武決鬥，殺了師父便是下一任掌門，若敗則死。 我已在兩年之內殺了三個徒弟，明日要戰的是我的關門弟子，也是最得意的門生--言傑。傑兒在門外道：“師父，弟子來給您請安了。”這孩子每晚臨睡前都要向我請安，他推門進來，雙膝跪倒，說道：“師父，明日一戰，弟子自知非敵。請恕弟子不孝，此後再不能侍奉師父於左右。弟子沏了從老家帶回的鄉茶，獻給師父。” 我心中好笑，這孩子真是嚇得糊塗了，哪有晚上給師父敬茶的道理？我接過茶來放置一旁，扶起傑兒，他雙眼紅腫，象是剛哭過。我道：“好孩子，你且回去，比武前須睡個好覺。” 我深恨此門規，數次欲廢之迫於門中長輩壓力而作罷。傑兒已是我唯一弟子，他還年輕，明日死的將是我這把老骨頭。師父啊，殺您的一劍弟子悔恨了三十年，從此傑兒又將日夜背負這罪孽。傑兒沏的茶清香醇厚，今夜好睡。 天明時提劍，似比平常重些，看來我真是老了。傑兒早已在校場等候多時，我看他精神抖擻，渾身透出肅殺之氣。我一怔之餘也不禁欣喜，這孩子能當得掌門。雙劍相格，我被震開數步。隻感到手腳乏力，眼前模糊看不清傑兒影像。強打精神，擋住傑兒刺來的第二劍，傑兒道：“師父，弟子昨夜在茶中下了蒙汗藥，現藥力發作，此戰弟子必勝無疑。”他滿臉欣喜之色，笑得象個孩子。傑兒的第三劍，我已不及閃躲。不假思索便以斷臂迎上，劍頭嵌入斷骨內竟不能拔。我一劍刺去。倒下的是徒弟，死的是師父的心。

[platypus]

此之謂平淡中見真情；))) 這個故事的結局比較好猜，我想寫的是師父的心理，你沒有過徒弟不知道的，被人背叛的感覺。。。。

[落花飄零]

這篇結果太早預料到了，是你有點俗套了還是我冰雪聰敏？嘿嘿。

這個門規就是為了讓弟子早早領略江湖險惡啊，可惜這個弟子如此旁門左道，作為師傅必不能把掌門人的作為交給他，因此本來比死之心，反而變成了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