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泳

是男孩沒有不喜歡遊泳，所以可以說大多數男孩都會遊泳。特別是農村的。至於遊的好不好那另當別論。象那一年大學一年級的體育課上遊泳課。我們的體育課是大課，就是一個係同年級一起上。這就是說有四五個班，一百多號人。到那一天，你就會發現幾乎人人都能扒拉幾下。那時好像有個標準，就是能夠二十五米有個來回，就算通過。我看那天好像沒有不及格的男生，這點距離就是在水底下爬也爬到了。女生就不保了。測試完，老師突然來勁說來個班級比賽。這就有些難度了。因為這就要求你不僅會遊，還要遊的快。人都是要麵子的，特別是在女生麵前，怕出醜。於是很多男生不肯上了。當然也有例外，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興子就是這樣的。話轉過來講，能成大事者往往也是這樣的人。他什麽都不怵，敢闖呀。

那天最後代表我班的是蘇子，印子，還有就是興子。蘇子和印子是本市的，城裏人有那麽個德性，一般沒有幾分把握是絕不敢出去出醜。我就屬這號的，臉皮薄呀。興子從農村來，屬於出生犢牛不畏虎，特別有母老虎在的時候。所以當他果斷站出來，對他已不僅僅是佩服他，還有崇敬的成分，心想如果我也有這份勇敢就好了。當然對他能力也抱有信心。心想沒金剛鑽，還敢攬瓷器活。當然那是我們常規的思維方式，那知還有另類的。

比賽開始，蘇子很漂亮地躍入水，一陣水花翻滾，在眾人的喝彩聲中遠遠領先遊到了對岸。蘇子遊的是自由式，很標準，很瀟灑，也很快。一看就知道過去受過特別訓練。以致一上岸，體育老師就找上去了。第二個是印子，也是自由式，但不如蘇子，姿勢很標準，但文靜了些，這也很不錯了，要知道那年頭會自由式的不多。大都人會遊的是蛙泳。遊的好些的，像青蛙，難看些的，那就像蛤蟆了。會自由泳的一般都說明這個人受過專業培訓。按今天來講就是有特長的。所以也招來女生的一片喝彩。

印子遊完，我班已經領先一大截。因為另兩個班參賽的都隻會蛙泳。蛙泳和自由泳比那吃虧不是一點點。我們班都很興奮，心想這次比賽基本是十拿九穩。興子再不濟也可以拿個第二。於是興子跳了，嘩啦一個大水花，姿勢不標準，不過也無妨，畢竟跳下去往前遊了。可興子這一遊，把大家都看楞了。這是什麽式呀，兩手在胸前一側扒拉，脖子一伸一伸，屁股一蹶一蹶。半天才有人叫了一聲“狗爬式”。如醍醐灌頂，大家忽然明白。“嘩，”笑倒一大片，後來連加油都喊不出了，為什麽呀？一是笑的喊不動了，二是改了。於是興子在一片“爬，爬，爬，”喊聲中奮勇到達終點。

這場比賽的結果不說你一定也猜得出。狗爬如何跟蛙式比呀。當時如果不是笑得手都沒勁了，非把興子掐死不可。現在想想當年的他勇敢不是一點點。

不過興子還是很聰明的。一個暑假過後，人家就可以遊非常漂亮的蛙泳和自由泳了。

和興子相比，我就笨多了，我是一直過了十幾年才學會自由式和蝶式。人不可貌相，聰明和城市農村也無關。

當年學遊泳也是很不容易的。我們城市的開放遊泳池不是很多。一到夏天，想遊泳的人多的海去了。那時能弄一張票都不太容易。所以小夥伴都想盡辦法去搞票。我家附近有個遊泳池屬於一家廠裏的，但不知為何對外開放。和那裏的職工混熟了能搞到一些票。我就是在那裏學會遊泳的。那個遊泳池很小，估計也就25x50米左右。裏麵的人之多，形容為煮餃子一點不為過。但大多數人多在淺水區。所以如果你會遊的話，到深水區相對舒服些，那裏人少多了。那時還沒學會時隻能呆在淺水區，踢到人和被人踢是再正常不過了。有一次在蒙頭遊時，被一個有自由泳的大人一巴掌摁到水底。那時我還沒學會水中換氣，就靠一口氣遊。嫌淺水區人多，冒險去了深水區。原來是算好一口氣遊到那裏，沒想到快遊到時被人打下水底。那一個緊張，因為氣快憋到頭了，一陣手忙腳亂的掙紮，喝了不少水，幸虧最後還是掙紮到了池邊，半天沒回過神來。為了學會遊泳，還真沒少喝水。國內遊泳池遊過的都知道，那遊泳池的水是很難聞的，特別是上海的，不知放了多少漂白劑。遊完泳，全粘在身上，往身上輕輕一劃，就一道白痕，那是半天都跑不掉的。

我們學遊泳沒老師教，全靠小夥伴自己交流，模仿別人。所以嚴格地講，姿勢一定不正規，樣子馬馬虎虎，但和專業一比就明顯體現出差距了。有一年，認識一個女孩，還僅僅是在區少體呆過，說比一比。我想一個男的還比不過你一個小丫頭。跳下水後等我遊了半截人家才不慌不忙跳下來，三下兩下嘩嘩從我身邊輕鬆地超過去，到終點我還離她一大截。這體育的東西就是這樣，訓練和不訓練大不一樣。專業和不專業更是天壤之別。

那年我到這裏後開始學自由泳。一學期下來自以為差不多了。有次在學校的泳池裏遊。看到學校遊泳隊的一個女子在那裏練習打水。可能已經練完了，她打的不急。因為離我大概就三四米，我想試試自己自由泳學得怎樣了，一頭紮進水裏急起直追。結果一直到岸的那一頭我也沒追上。要知道人家也就用兩隻腳輕鬆拍打，而我是竭盡全力四肢全上啊。

盡管這麽些年遊下來出息一點沒有，但興趣絲毫不減。一年總有幾個月要泡在水池裏。我可是真的遊，不象老美老躺在那裏曬太陽。我是一點沒弄懂著曬太陽有什麽可樂的。習慣這東西真是沒法解釋，也不容易理解，更沒法交流，那叫雞同鴨講。這樣也好，我遊我的，他們曬他們的。有時來幾個美女妹妹，也可以飽眼福。那真叫凸的凸，凹的凹，春光無限，增添不少風光和遐想。

遊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