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春節的假期,組織了一次禪七,今天晚上開始。
有些小小的感慨,隨記一下。
一位學員,本來是夫妻一起來的,硬逼著老公先回家看望父母,明天才允許他來。我笑她:哪有你這樣對付老公的?!她卻回道:我老公還覺得我特別智慧呢!
課上她說:我老公最佩服老師,說他一輩子沒服氣過誰,上課他也聽不懂,但他會看,看您怎麽對待我們的問題,他說大家問了問題,您想都不想就回答,卻讓人無話可說不服不行。
老師笑:動腦子隻能辛辛苦苦活到八十歲,不動腦子卻能舒舒服服活到一百二十歲,你說我選哪個?
老師說:我講的,如果網上能找到,那就是浪費你們的時間,那頂多是一個知識家、學問家,這個你們做的比我好,不用來我這裏,隻有我講的你們別處找不到,隻跟你們講真東西,我才是一個修行人!
讚歎!
昨晚一位本來說想來的朋友,電話過來說不來了,跟我說不好意思,我說不需要啊,來不來是你的自由,我又不損失什麽,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呢。
其實,很替他惋惜。
他這些年兜兜轉轉,到處尋師訪友,古今中外的各種法門都快學遍了,不管是佛法還是道家,顯宗還是密宗,不管是蘇菲派還是約書亞,催眠塔羅譚崔等等,凡是他能找到的,基本上都去學一下,當然應該還有他沒跟我提過的一些,卻依然在迷惘之中。
他每次學了新東西,都會有心得,有心得就會來找我交流,我總是勸他,卻知道勸了也沒有用。
所有的法門都是好東西,但如果隻是停留在大腦裏,沒有付諸實踐,沒有用來改變身心,都是理論而已,不過是玩玩兒大腦遊戲罷了,跟背詩詞歌賦、做做數學,甚至喝酒賭博之類,都沒有本質區別,還是在玩弄自己,隻是換了個玩兒法。
玩兒大腦、玩兒感覺、玩兒感受、玩知識,都是玩兒。
就是不肯找真正的自己。
他浪費了那麽多寶貴時間,浪費了那麽多寶貴機緣,真的很可惜。
他真正該說不好意思的,是他自己的生命,而不是我。
隻是,他在自己的路上,沒有人幫的上忙。
經常感歎身邊的一些朋友錯過機緣。
卻也知道,那就是他的機緣。
沒有人能幫的了他們,除了他們自己。
我們不肯給自己的生命一次機會,生命的大門怎麽可能對你打開?
師父剛剛送走一位客人,很恭敬的送到大門口。
徒弟很奇怪的問師父:師父啊,我們那麽恭敬的對您,您卻對我們不假辭色,想罵就罵,這個人對您趾高氣揚,您卻對他恭恭敬敬,為什麽啊?
師父笑:人和人是不同的。第一等人受得了,明白你,你對他嚴厲,他聽得懂,知道你是在提醒他幫助他。第二等人,差一點兒,要多說好話,隻能偶爾在合適的時候見機行事,點一點,希望他能明白。第三等人,你不能說重話,那隻能使他走的更遠錯的更多,你隻能關心他讓他開心,他才能偶爾覺得你好,說不定你說的有些道理,才有可能反思一下變好一點。
我們總是在錯過。
錯過路邊的風景,錯過天空的白雲,錯過清風中飄來的花香,錯過枝條間傳來的鳥鳴。
錯過一個美麗的眼神,錯過一個美好的微笑。
錯過所有的一切。
隻是因為,我們一直被大腦所控製、所欺騙、所占有。
隻是因為,我們沉溺於我們的大腦編織出的另外一個世界。
而忽略了,我們所處的,本來就是一個無比美麗的世界。
時間久了,我們就失去了感受美麗世界美好生命的能力。
佛家有句話:流浪生死。
這話說的太智慧了。
我們都是找不到家的孩子,我們都是流浪兒。
我們開始是迷戀路邊的風景,天邊的雲霞,想象中的遠方,夢想中的未來。
於是我們不遠萬裏長途跋涉,去追求,去孜孜不倦。
曆盡艱辛,痛苦不堪,精疲力盡,麵目全非。
卻始終不明白——也許是沒有想過,也許是沒有認真想過,也許是沒有敢真的想過——我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我們自己到底是什麽?
我們會找無數的理由不去麵對真正的自己,找無數的理由不去麵對真相,卻不肯花一點點時間去真正的愛自己——尤其是我們每天哭著喊著痛哭流涕歇斯底裏我要愛啊我要人愛我啊我希望你們愛我啊我缺愛啊你們憑什麽不給我愛啊我為了你們付出了那麽多!!!
世人之至可憐憫者!
想起克裏希那穆提的一本書“超越時空”。
是他與物理學家大衛博姆的對話錄,對話結束於1980年。
大衛博姆的奧本海默的弟子、愛因斯坦的同事。
邊看邊感歎:
原來科學家早懂了啊,那幫教徒還攻擊科學,何其愚昧!
原來修行人已經把事情說的這麽明白清楚了啊,那些糊塗人還自以為是自作聰明!
原來已經有人用現代語言把事情講的這麽簡單明了了啊,那幫糊塗蟲還抱著古文啃文言文的佛經,說什麽一定要先學好古文要不然就讀不懂佛經學不好佛!
做一個老老實實的人多好,人為什麽一定要折騰自己呢:)
一個人,什麽時候,真的開始想了解真正的自己了,麵對真正的自己了,關心真正的自己了,愛護真正的自己了,才是地獄的終結,天堂的開始。
上帝的手,一直在那裏,是我們沒有伸出自己的手。
天堂的門從來就沒有關上過,是我們自己不肯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