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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從長遠而言是必然。就好比經濟發展從獨立的部落村莊,逐漸到鄉鎮城市,到州到省到全國乃至全世界。這是工業化專業化的必然。也是在交通和信息技術發展下的必然。
但是過去三十年的全球化是不完整的全球化,是偽全球化。偽全球化的特征是資本全球化,但是製度沒有全球化。資本得益,其他受傷。甚至像中國這樣的大的後發國家,全國化都沒有完成。所以妄談什麽全球化不可逆轉,就實在是掩耳盜鈴了。
全球化在階段上必然會逆轉,尤其偽全球化必須逆轉。這種校正和平衡的反複是不可避免的。冷戰拉鋸了五十年。偽全球化搞了三十年,貿易戰打個二十年或者更長不足為奇。因為這是經濟規律。
什麽是經濟貿易,就是交易流通。流質載體是什麽,就是貨幣。一個良好發展的經濟體係,或者全球化經濟,就是一個不斷循環的水係統。蒸發,降水,奔流灌溉,再蒸發,飄逸,無限循環。但是過去三十年的偽全球化是這樣嗎?顯然不是。
過去的三十年形成的是一個不循環的假流動體係。美國發鈔,中國儲蓄。物品和貨幣的流向是單向的。至所以流動,不是因為有循環。而是因為有蓄水池和堤壩,就是中國的外匯儲備和外匯管製。但是這種單向流動的結果是什麽呢?中國產能過剩,美國債台高築。換句話說,以前是用人工泵把一個池子的水違反規律地硬泵進另一個池子。三十年後,一個池子空了,一個池子滿了。再強大的泵也沒戲了,再增加泵/管道(一路一帶)也是白搭。必須形成有進有出的循環才能解決問題。
但是呢,一個池子不敢也不原放水。另一個池子隻能也不放水了。否則,不是一個先見底,就是一個先崩壩。如果不想玩完的話,就必須扭轉所謂的全球化。各自先保護好自己的池子再說如何重新溝通成可持續循環體係。所以,至少一代人的貿易保護主義是必須的必然的不可阻擋的。
那麽維持這麽一個泵的動力從哪裏來的呢?就是對中國人民的剝削。中國人民勤勞不是關鍵。中國人民從來都是勤勞的。但是真正提高生產率不靠勤勞,而靠技術。所以首先要感謝美國的技術創新和技術擴散,全世界包括中國都受益良多。但這依然不是關鍵。日本,德國,包括美國,絕大多數人也都是勤勞的。實際上發達國家的人均生產率依然比中國高得多得多。所以,中國的錢多,和勤勞沒有半塊關係。關鍵在於勞動成果的分配。
好比說,美國一個人單位時間創造價值一百個,中國一個人創造價值十個。如果以工作效率來評估誰更勤勉,顯然是美國人。但是美國人不加班,中國人加班共創造二十個。所以看上去中國人更勤勉。但即便如此,依然是美國人效率更高。但是,關鍵來了。美國人同時消費一百一十個。中國人隻消費十個。結果美國人負債十個,中國人儲蓄十個。貌似中國人更有錢。其實是扣牙縫的結果。
然而最關鍵的來了。中國人隻所以隻消費十個,而不是二十個。是因為中國政府把這十個拿走了。自己享受了五個,換美國白條五個。所以中國的產能過剩,不是真過剩。而是不允許不分配給中國人自己消費的假過剩。中國政府逼迫中國人民勤勞,又不允許他們充分消費,結果就產能過剩。結果就必須求美國開白條拿走來維持。如果美國不拿,這條鏈就斷了。中國政府也就不能從中上下其手,撈自己的五個。害怕美國貿易戰的都是中國剝削的既得利益者。反過來,貿易戰導致美國物價有些波動也是正常合理的。因為,要從消費一百一十個退到一百個。隻有這樣才能可持續發展。
所以貿易戰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尤其對中美勞工普通人而言。換句話說,遏製資本全球化,推進製度全球化。反對的無非是雙方的資本剝削分子。其實這些資本剝削分子也很短視。首先,這個竭澤而漁的偽全球化是不可能持續了,所以也不要指望在向前幾年那麽大賺了。如果繼續做爛到崩盤,大家都沒得賺。通過貿易戰和製度改革達到重新平衡,真正循環,也許少賺一些,但是勝在長遠。讓貿易戰不打那麽久,副作用最小的辦法就是,促進貿易戰早打大打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