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南專訪“國家利益是第一位重要的,高於一切”
(2008-06-16 15:4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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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上“震”出了一個司馬南
經濟觀察報記者 馬國川 北京報道
(此文原載於2008-6-13經濟觀察報45版、46版)
某人臉上有個蒼蠅,可以轟走它,可以提醒他,可以用蒼蠅拍打死蒼蠅,也
可以點起電子驅蠅器,但是不能拿起普世價值的錘子,一家夥把人腦漿砸出來。
蒼蠅打死了,人也斃命了。您是打蒼蠅還是殺人呢?我並非對今天的一切都認同,
我是對國家未來充滿信心。 ——司馬南語錄《論反腐敗》
有一種猴子,它在樹上被一個大猴子踹了一腳,抓破了臉,它不是去抓那個
猴子論理,而是去找鋸條,要把眾多猴子棲居的大樹鋸掉——有人就是用這樣的
方式來對待今天共和國的根本利益。
—— 司馬南語錄《論反體製》
中國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真心實意在追求民主的道路上前進,有人偏偏把
專製的大帽子扣下。滿清王朝專製,今天中國跟滿清王朝一樣嗎?袁世凱專製,
中國今天和袁世凱那時候一樣嗎?李唐王朝,是因為皇上都姓李,人家是世襲的,
我們今天有世襲嗎?是不是隻有按某國意願選出最高領導人的方式,才不叫專製,
而按中國人自己的政治製度選舉出來的就叫專製呢?
——司馬南語錄《論專製》
自由權利中有一項叫遷徙自由權,很好啊,司馬南和一些非洲朋友想遷徙到
美國加州去生活,我不怕那個地方地殼變遷鬧地震,但是我們去不了,為什麽?
因為美國不給我簽證。看看,這製度虛偽吧,所謂人權、民主、自由等東西抽象
地說都很好,但是他自己不準備實行之。當美國準備打別國的時候,他說人權高
於主權,當司馬南們申請要到美國去自由遷徙,享受一下自由遷徙權的時候,他
說主權高於人權。類似的邏輯悖論他們用起來竟一點不臉紅。
——司馬南語錄《論移居美國》
或許有一天我們真的能夠生活在普世價值的陽光之下,但是十九世紀、二十
世紀、二十一世紀,在這樣一個民族、國家沒有消亡,國家民族利益有區隔、有
分歧、有矛盾、甚至有衝突的的現實條件下,普世價值還停留在神話階段,他所
具有價值是神話價值、理想價值。自認為在道德上高人一等的國家拿著普世價值
說話,往往不是在奉行普世價值,而是利用普世價值神話謀取本國利益。
——司馬南語錄《論普世價值》
經濟觀察報:你怎麽想起要寫這麽一篇文章呢?
司馬南:我不滿意《南方周末》和《南方都市報》所宣揚的一些理念,不是
一天兩天了。
經濟觀察報: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司馬南:遠的不說,近來一個比較重要的標誌是長平的那篇文章《西藏:真
相與民族主義情緒》,還有另一篇文章《國家榮譽製度當奠基於人類普世價值》。
從那時起我就有了寫一點東西的衝動,但是沒有寫。後來看到《南方周末》的編
輯部文章《汶川陣痛,痛出一個新中國》,一夜未睡,寫了這篇文章。
經濟觀察報:實際上是很長時間以來一種思考、情緒的爆發。
司馬南:對。天下苦南報久矣。舉一個例子,地震發生了,南周把“我是張
書記請救我”打造成“天下最牛的官腔”。這裏麵有兩個問題,第一,事情的真
實性?我很懷疑。事後接受采訪的張書記也不認帳。第二,這件事情是不是本質
上真實?多少個先進的典型你不寫,偏偏要妖魔化震區書記形象。選什麽樣的事
例,無礙於事情本身,但是傳遞的信息反映了不同的價值取向。
經濟觀察報:地震在網絡上“震”出一個司馬南。
司馬南(笑):汶川地震後,我參加了一場接一場的慈善活動,主持慈善晚
宴、策劃電視台大型晚會,所到之處都能夠感受到非常強烈的愛心。但是《南方
周末》的文章把一切都歸之於莫名其妙的普世價值,胡謅是因為“中國政府在兌
現關於普世價值的承諾”。這個說法從邏輯上是講不通的,更不符合事實。憑什
麽讓普世價值來搶我們抗震救災的頭功?難道過去沒有普世價值,我們就不救災
了?
經濟觀察報:這次抗震救災和過去確實有很多不同,比如說唐山大地震時,
既向國人封鎖消息,也不向世界開放,而今天和30年前完全不一樣了,理念有了
很大轉變。
司馬南:理念什麽地方不一樣?理念不一樣就是普世價值統攝救災嗎?在救
人的理念上沒有什麽不同,“人命關天”是最樸素的中國人的價值觀。假如一定
要借用人權概念的話,中國人的人權觀念不僅曆史悠久,而且家喻戶曉了。中國
文化是一種天下主義文化,“天下”和“家”又是一體的。“家文化”就是大家
是一家子人,所以要患難與共啊。老百姓彼此間的自救,軍隊為老百姓舍生忘死,
和過去有什麽區別?唐山地震有它特殊性的曆史背景。共和國領袖幾度病危,有
一撥人急著搶班奪權,那時東西方冷戰,中國處在四麵包圍之下,與今天改革開
放國力大為增強的大環境不可同日而語,但子弟兵救災,人民自救,相信共產黨
和今天沒什麽兩樣。
經濟觀察報:你認為兩次地震所體現的價值觀沒有什麽不同?
司馬南:從救災民眾的價值觀來說,我認為30年前與今天沒有什麽不同,都
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為人民服務”的傳統價值觀和社會主義的價值觀。
發生災情後,軍隊火速集結奔赴第一線去,有什麽區別?沒區別。在救災過程當
中看不到一些人所宣稱的普世價值,普世價值沒有資格來搶中國人抗震救災的頭
功! 假如要講普世價值,也不能任由別人講,中國人就沒有普世價值嗎 ?“天
下為公”是不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不是?“血濃於水”是不是?憑什麽
說這些都不是,隻有民主、自由、人權、憲政才是?其實, 販賣普世價值的人
另有自己的一番深意……
經濟觀察報:用意何在?
司馬南:在於消解中國人的民族意識,國家意識。他們論證說,隻要我們兌
現普世價值的承諾,我們在國內就能實現民族和解,在國外就能實現與世界的和
解。就是說,今天民族沒有和解,別國不與我族和解,責任都在我,是我們沒有
達到“底線”,洋大人不滿意。如此荒唐的邏輯,作為社評大肆宣傳,豈有此理?
普世價值的命名權比本身更重要
經濟觀察報:你相信社會主義價值觀嗎?它的內涵是什麽?
司馬南:當然。社會主義價值觀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能隻是精
英好、富人好”,社會主義價值觀就是把別人的生存看得和自己生存同等重要,
但是某些精英不這樣,他們一方麵喋喋不休人權、自由、平等,一方麵視自己為
老大、高端,居高臨下絕少悲憫。社會主義價值觀根植於久遠的理想,是人性的
悲憫的,越下層的老百姓感受得越強烈,越深刻。
經濟觀察報:但是有人這樣說,幾十年以來實踐證明,所謂社會主義價值觀
很難界定,一些人所宣揚的所謂的社會主義價值觀是虛偽的。
司馬南:抗震中解放軍、共產黨所體現出來的社會主義價值觀是虛偽的?
我們的總理奔赴前線身先士卒,那嘩嘩的眼淚,那井噴式的捐助是虛偽的?某些
精英說不清社會主義價值觀不奇怪,老百姓心裏明鏡一樣,真心為人民服務就是,
當官做老爺就不是。
經濟觀察報:像這樣的幹部畢竟是少數啊,一個人很難改變製度造成的社會
問題。
司馬南:不能改變這個製度造成的社會問題?是誰說要改變哪個製度?是主
觀上要改變製度,所以論證幹部有問題,還是幹部有問題,懷疑這個製度?假如
是後者,那又是指幹部選拔製度呢還是根本的政治製度?語焉不詳,如何作答?
我希望把要討論的問題建立在嚴格的限定性的概念的基礎之上。
經濟觀察報:今天中國社會大量存在的社會不公現象,僅靠一兩個清官似的
人物能解決問題嗎?
司馬南:剛才沒有談過清官問題。個人的拯救有賴於整個社會的拯救,有賴
於整個社會的變革,而整個社會的變革當中,一兩個人的這種示範作用,一方麵
是榜樣力量無窮,另一方麵單靠他當然不夠。對社會不公問題,譴責之餘,我們
同樣要看到,在很多很多社會現象不能令人滿意的前提下,今天中國發生了天翻
地覆的巨大變化,這個變化是拿整個世界作比的,是最大的、最快的、最令人吃
驚的、最令國人驕傲的,也同時讓某些不願中國富強的人妒意十足的變化。如果
我們看不到變化,看不到政府越來越進步,人民越來越自由了,整個社會正在致
力於解決這些問題,那未免有一點偏執。
個別媒體的一個很頑固的思維方式在於,他們不承認進步,甚至進步給他們
提供了抨擊的新的口實,他們媒體理念的本質是“反體製”的,換句話說,就是
轉彎抹角呼喚“改變我們根本的製度”。一些人視普世價值為終極標準,那麽什
麽叫普世價值呢?他們不去做任何像樣一點的論證,可能有意要模糊它,連個
“忌生冷油膩”,“孕婦禁用”都不寫,這跟江湖賣大力丸有什麽兩樣?
經濟觀察報:你不承認普世價值。
司馬南:那要看普世價值所指的是什麽?打了一個比方,您的郵箱裏突然間
來了一個地址不詳的“普世價值”郵件,裏麵是什麽內容呢?你不知道,可能是
陳冠希照片,可能是蠕蟲病毒、木馬病毒。普世價值隻是發郵件的人敲上去的,
你會不加分析判斷打開、下載、使用嗎?我有一個簡單看法——普世價值的命名
權,可能比普世價值本身更重要。
我從來沒有反對過民主
經濟觀察報:你原來堅定不移地反偽科學,是個“科學衛士”, 有人感到
迷惑,走到今天,為什麽司馬南這樣一個“科學衛士”開始反起民主來了?
司馬南:這個問題提得很善良,但思維方式簡單了一點,有趣的是,科學、
民主和反民主概念都由他自己定義。
經濟觀察報:科學和民主不是共生的嗎?
司馬南:自五四以來,有這樣一個通俗的說法,科學和民主,德先生和賽先
生。但民主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直到今天人們的理解和說法並不一致。甚至民
主是否有先驗的價值?似乎也需要進行一點簡單的論證。在民主的發源地古希臘
哲學家那裏,民主製僅僅是政治議事的方式之一而非唯一,古希臘的先哲們並沒
有認為民主具有唯一性排他性,他們更沒有想到,後世會有人認為民主既是當今
美式民主,美式民主居然可以搭著武器強悍輸出。在民主的問題上,有大量的問
題需要具體澄清。現在一些人,莫名迷信民主,隻要說到民主,就像打了雞血一
樣興奮,他們認為民主這個詞是不能夠質疑的甚至不能討論,票決式民主就是一
切,刺刀下的伊拉克民主他們稱頌,菲律賓民主他們稱頌,哈馬斯民主因為美國
人不認賬,所以他們即使投票選出了頭兒,我們的精英也認為沒有討論的必要。
我懷疑,這種民主可能離開了民主的本意,更像“民主教”。
經濟觀察報:民主不應該成為我們的追求嗎?
司馬南:假如世人認定民主是一種普世價值的話,我不會反對。但是我想知
道,民主作為一種普世價值,它具體的體現方式是什麽樣的? 是從國家的實際
出發,還是從純粹的民主理念出發?是恭奉“民主原教旨主義”,還是對社會情
況做真實的、深入的分析之後,找到切實代表人民意誌的政治體製改革的路徑?
是漸進式的,還是休克式的?較早地獲得了一種民主的形式,是否就有資格強迫
別人接受,甚至以戰爭的方式要挾別人實行他那種民主,推行所謂社會的民主化
改造?……
經濟觀察報:打斷一下,像伊拉克那樣一個暴君統治下的專製,難道不應該
被推翻嗎?當然,我不認為美國有權力攻打伊拉克。
司馬南:難道用向國會撒謊和欺騙民眾的方式獲得授權,武力推翻另一主權
國家的方式不該受到譴責嗎?暴政推翻暴政,以暴易暴,正義何在?現在有人借
伊拉克說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中國三十年來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真心實
意在追求民主的道路上前進,有人偏偏把專製的大帽子壓下來道理何在?如果說
滿清王朝是專製的話,今天中國跟滿清王朝一樣嗎?如果說袁世凱是專製的話,
中國今天和袁世凱那時候一樣嗎?李唐王朝,是因為皇上都姓李,人家是世襲的,
我們今天有世襲嗎?是不是隻有按某國意願選出最高領導人的方式,才不叫專製,
而按中國人自己的政治製度選舉出來的就叫專製?
一些人以專製為借口,不承認我們的根本政治製度,反對這個製度,這是違
憲行為。憲政若是普世價值,這種行為顯然違反了國家憲法,邏輯上在對抗普世
價值?僅僅從邏輯上,這些人也是不能自圓其說的。
我沒有專門著文論證過專製問題,舉兩個例子。其一,中國最高權力的更替,
改變了曆史上的流血政治(宮廷政變或造反模式)模式,這難道不是一個偉大的
曆史進步嗎?你可以不接受“協商式民主”這個詞,但是不能無視這個事實。其
二,顯見人民的權利,人民的自由越來越多。作為一個上世紀八十年代靠寫社評
謀生的報人,我能夠切身感受到這種變化。其他不必細說了吧,三十年裏,每年
接近兩位數增長,消除了大麵積貧困,改變了國家麵貌,也改變了世界麵貌,有
人把這樣的一個政權,稱作專製,他自己未免太專製了吧!我不能容忍某些人一
再以所謂的普世價值來對我們橫加指責,這是讓我感到不能容忍的,今天所爭者
是什麽?是尊嚴。
經濟觀察報:是誰的尊嚴?
司馬南:國家的尊嚴,人民的尊嚴。某些勢力,試圖把國家、政府、人民分
開,CNN卡伏地先生就是這麽幹的,而國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的並非是對立的。改
革30年來,按照“帕累托累進”來說,我們所有的人都是受益者,對不對?(不
可否認有的人相對貧困),今天乞丐討要的東西與過去都不一樣,大家都比過去
生活好多了,對不對?整個社會在進步,這就是國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的一致性,
所有的社會成員分享由於社會進步帶來的好處。是的,有些人通過不正當的方式,
攫取了更多的利益,怎麽辦?沒二話,消除它!但是,還沒有消除之前,怎樣看
待這個社會?我以為:這是在全體社會成員“帕累托累進”的背景下,不得不付
出的代價。當然,我們不願意付出,但是誰有能耐讓我們不付出這樣的代價,自
然享受到改革所帶來社會進步的好處呢?我同意,一個健康的、和諧的、有序的、
穩定的,每一個社會成員利益都不受損害的結果是最好的,問題是世界上沒有先
例,誰能夠做到這一點?倒賣普世價值的那幫人行嗎?罵娘行,搗亂行,信口雌
黃行,正事誰見他們行過?
普世價值很像神話
經濟觀察報:如果我們把普世價值內涵界定為民主、法治、自由、人權,你
還會反對嗎?
司馬南:我不反對,原來也沒有反對這些東西的念頭。但是我會問,這些概
念是誰提出來的?概念之下實際的內涵是什麽?比方說人權,人應該有人的權利,
人不應該像豬一樣的生活,但是怎樣落實人權呢?按誰的標準來判斷符不符合人
權呢?執行死刑是否就沒有人權呢?墮胎是否侵犯人權呢?顛覆國家安全罪在某
國屬罪不當恕,在某國屬民主義舉,用誰的標準來格式化呢?50年前西藏政教合
一黑暗殘暴,何來人權?今天西方政治家把它描繪得像一首田園詩?怎樣確定誰
說的正確?人權各有殊見不能統一標準當如何普世呢?本人有機會2000年在日內
瓦世界人權會議期間,見到過某些民族敗類的醜惡表演,實話說,正是包括這些
人在內的無恥,催生我寫下你說的那篇文章。人權的說法很美,但是我們沒有看
到這個現實世界上有什麽平等人權。人權當中第一位什麽權?是生存權吧,每天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因為營養不良而餓死?某國因為大兵的到來,許多平民被
無辜炸死。某國追求霸權,武器產量占了世界的一半,他隻要拿出生產武器所用
資金中的一點點,那麽,世界上就不會餓死人了,但是,沒見他按人權標準去行
動啊。給非洲的援助往往都有附加條件,請問如此前提下,怎麽理解人權的普世
行呢?
再看自由,自由權利中有一項叫遷徙自由權,很好啊,司馬南和一些非洲朋
友想遷徙到美國加州去生活,我不怕那個地方地殼變遷鬧地震,但是我們去不了,
為什麽?因為美國不給我簽證。看看,美國製度虛偽吧,他掄起來打人的所謂人
權、民主、自由等東西抽象地說都很好,但是他自己不準備實行之。當美國準備
打別國的時候,他說人權高於主權,當司馬南們申請要到美國去自由遷徙,享受
一下自由遷徙權的時候,他說主權高於人權。類似的邏輯悖論他們用起來一點不
臉紅。
經濟觀察報:難道因此就否認民主、法治、自由、人權的價值嗎?
司馬南:或許有一天我們真的能夠生活在普世價值的陽光之下,但是十九世
紀、二十世紀、二十一世紀,在這樣一個民族、國家沒有消亡,國家民族利益有
區隔、有分歧、有矛盾、甚至有衝突的的現實條件下,普世價值還停留在神話階
段,他所具有價值是神話價值、理想價值。自認為在道德上高人一等的國家拿著
普世價值說話,往往不是在奉行普世價值,而是利用普世價值神話謀取本國利益。
神話也很好,它代表了我們的追求,我們要有這個追求,可是我反對一幫某
國大鸚鵡不分青紅皂白,不論社會發展階段,不承認文明的多樣性,肆意用神話
苛責中國,教訓中國,羞辱中國,打壓中國。
經濟觀察報:1984年你就到中國商報工作,前後在報紙雜誌一共做了十多年,
至今仍然活躍在各種媒體上,可謂精英人士。但是作為一個從八十年代走過來的
精英人士,你和很多主流的精英知識分子好像越走越遠了。比如,你對於體製的
高度認同,對於民主價值的反複追問。
司馬南: 他們是“主流精英”?“下流精英”才對。愛國才是主流,不愛
國當然無恥下流。他們罵我是小醜,是鷹犬,對我是特別褒獎。有人嘴上標榜知
識分子應該冷靜、獨立、中立。但是他們有兩張臉:一張臉,我中立、我獨立、
我冷靜、我批判、我決不妥協;另一張臉部,一轉身,多少錢?隻要給了錢,老
子不要臉,隻要給個官做,老子不要臉,甘心為魔鬼化妝。這樣的人,沒有氣節,
沒有風骨,沒有操守,讓商人都瞧不起。有的老板就說“知識分子隻談錢,我們
商人倒談點文化”。
知識分子是不是一定要跟社會采取一種不妥協的批判的態度?無論執政黨、
政府做得什麽樣,都惡意地敲打?在當年沙皇俄國的時候,因為社會能見度太低,
知識分子跟專製的、高壓的、黑暗的政權較量,反映的是內心對人民的同情。可
那畢竟是一百多年前,現在政府做得對的事情你還跟它叫板,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不懂。政府做的不對,你監督你批評,都應該,但是,這裏邊有截然不同的兩
種做法:洗臉和殺頭。換個比方,某人臉上有個蒼蠅,可以轟走它,可以提醒他,
可以用蒼蠅拍打死蒼蠅,也可以點起電子驅蠅器,但是不能拿起普世價值的錘子,
一家夥把人腦漿砸出來。蒼蠅打死了,人也斃命了。您是打蒼蠅還是殺人呢?我
不是對今天的一切高度認同,我是對國家未來充滿信心。
經濟觀察報:坦率地說,也有人罵你在投機。
司馬南:罵人,是他們的權利和自由,符合一種醜陋的思維定勢。他們說,
司馬南肯定是聞到什麽風了,嗬嗬,13億人,就我司馬南能聞到什麽風?大家都
聞不到?也有人說我當年反偽科學就是投機行為,說我能預見到後來的形勢有利,
我能有那樣的預見性?事實上,您知道,當年反偽科學,拆穿神功大師並不容易,
艱難地抗爭了多少年啊。如果這也是投機,你怎麽不來投?還有人說這家夥投機
反中醫,現在又來反普世價值,我哪裏反過中醫?(我的朋友方+舟++子和何祚庥先
生對中醫有自己的看法)被罵了,需要自省,檢討,若問心無愧,罵又何妨 ?
大丈夫多友多敵。毒汁四濺的罵貼,是罵者氣急敗壞程度的標誌,也是被罵者中
靶的回饋。
經濟觀察報:在我們看來,科學價值和民主價值實際上也是共通的。你當年
那麽勇敢的反偽科學,不計利害,確實有勇氣,為什麽不能認同民主價值呢?
司馬南:民主與科學關係,李大釗魯迅說的再明白不過了,不須我再置喙。
我內心的邏輯一以貫之:拆穿那些所謂特異功能大師,使他們的醜行昭然若揭,
是為了警醒老百姓不上騙子的當,今天我真名實姓寫文章揭露普世價值傳銷者藏
垢納汙,也是提醒人們不要輕信。以我多年與騙子打交道的職業眼光看,普世價
值傳銷給社會帶來的危害大大甚過圖財害命的神功大師。神功大師終不過小妖,
普世價值傳銷是世界性的有組織的政治欺騙,非一般意義上的心達而險,乃不戰
而屈人之兵。實踐會證明司馬南此言不謬。民主的價值不應成為羞辱中國的借口。
經濟觀察報:至少到現在為止,你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
司馬南:當然。現在一些人的鬧法,跟西方顏色革命吹的那個調調是一樣的。
某國策動的顏色革命,在前蘇聯加盟共和國那幾國鬧得很凶,今天我們某些 NBO
組織和某些知識分子的主張,與這股風潮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們處在這樣一個背
景下,就是西方的話語霸權或者文化霸權從各個方麵在強勢滲透,一些人接受了
這些東西,他們天真地認為,就照著那個東西來,中國就會是個新中國,他們是
幼稚派,浪漫派,輕信派,缺少批判精神,沒有獨立意誌的一派。另有一些人,
靈魂被收買了,這些人惡毒而敵意,為了使自己得到利益不惜犧牲國家的利益。
可能是因為曆史上的運動使他們家受過損失吧,也可能是單位領導的作為使他個
人的尊嚴受到損害。有一種猴子是這樣,它在樹上被一個大猴子踹了一腳,抓破
了臉,它不是去抓那個猴子論理,而是去找鋸條,要把眾多猴子棲居的大樹鋸掉
——有人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今天共和國的根本利益。
顯然,這一次不是我突然間靈機一動,不是,我已經思考很長時間了。友人
探問文章背景,並好言相勸,我短信複之:“茲心久鬱,本能下筆,無變君我私
愛,莫誤為文公義”。
國家利益是第一位重要的,高於一切。因為隻有國家發展才能夠保證全體人
民的幸福。